趙宗山一直等著寺田清藏來見他,然而,等了幾個小時,寺田清藏都沒來。他並不知道,江日勝已經拿著他的照片,去找了寺田清藏。
江日勝把趙宗山的照片遞給寺田清藏:“寺田君,這裡有個反日分子,你見過嗎?”
特高支部有自己的衝印室,拍了照片,很快就能拿到照片。
寺田清藏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問:“他是什麽人?”
江日勝隨口說道:“無業,說是老百姓,身上卻帶了不少錢。對了,他還知道你的名字,還說跟你是不錯的朋友。”
江日勝不敢說趙宗山帶了一大包錢,如果讓寺田清藏知道,肯定會更懷疑。
寺田清藏再次拿起照片,仔細看著,喃喃自語:“是我的朋友?”
江日勝問:“寺田君要不要去見見?”
寺田清藏微微頜首:“可以。”
對方能說出他的名字,還說是不錯的朋友,自然要見一見。也許是自己記不起來的朋友呢?
每過一分鍾,趙宗山都更焦急。他的身份,不能跟特務提起。這次去全福莊,他負有秘密使命。如果讓特務知道,這筆錢是用來臨時招兵的,收編還有戲嗎?就算有,也不會給大的編制。
正在心急如焚時,賀仁春領進來兩個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胖的人又矮,還穿著長衫,像個圓球。另外一人,身著西裝,年紀不是很大。
趙宗山知道來的是人物,馬上嚷嚷道:“我是良民,我要出去。”
江日勝怒吼道:“八嘎!”
他跟趙宗山也是第一次見面,把趙宗山抓進來後,他只見過趙宗山的錢,還沒見過他的人。
趙宗山驚喜地說:“你是寺田清藏?”
江日勝冷冷地說:“你不是說你跟寺田清藏是朋友嗎?怎麽見了面卻不認識?”
趙宗山靠近江日勝,涎皮賴臉地說道:“剛才我不是沒認出來嗎?寺田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寺田清藏睡了葉蓮娜,他是肖震江的結拜兄弟,寺田清藏必須放人。不僅如此,還要把錢如數奉還。
旁邊的寺田清藏氣得怒吼道:“混蛋!”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人根本不認得自己,只是想借自己的名字唬人罷了。
江日勝指著趙宗山,對賀仁春說道:“把他帶到審訊室。”
走出監室後,江日勝朝寺田清藏鞠了一躬,一臉慚愧地說:“寺田君,看來我被騙了。”
寺田清藏冷哼一聲:“哼。”
他沒再理會江日勝,轉身離開了特高支部。他很後悔來這一趟,感覺被人戲弄了一樣。
寺田清藏走後,江日勝就能隨意處理趙宗山。
趙宗山雖然凶悍,但碰到專業的刑具,骨子裡的恐懼很快就施放出來了。
趙宗山被吊起來後,很快就認慫,大叫著說:“別打了,我招,我招還不行嗎?”
江日勝叼著根煙走了過來,問:“你叫什麽名字?”
“趙宗山。”
“來泉城幹什麽?”
“見肖震江。”
“肖震江?”
“我是肖震江的二弟,這次奉他命去辦一件急事,請各位長官高抬貴手,日後必有厚報。”
江日勝吸了口煙,問:“辦什麽事?”
趙宗山突然不說話了,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要不然,他早招了,還用得著把寺田清藏抬出來嗎?肖震江有意投靠日本人,這些特務必定不會為難他。
“啪!”
旁邊的賀仁春,猛地甩出鞭子,在趙宗山身上留下一條深深地印記。
趙宗山痛得大叫:“啊。”
賀仁春一點也不客氣,拿起火鉤子,重重的印在趙宗山身上。現在他還沒招,正是可以用刑的好時機,如果招了,反倒不好下手了。
趙宗山再也不敢隱瞞,馬上說道:“他讓我去招兵買馬,盡快把人馬擴充到五百人。”
江日勝和賀仁春根本沒把他當人,就算他說出了是肖震江的二弟,他們也沒有絲毫憐憫之意。甚至,下手還更殘忍。
這個時候想活命,只有一個辦法,老老實實交待。
江日勝問:“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一百多一點。”
“駐扎在哪裡?”
“全福莊一帶。”
江日勝冷笑道:“一百多人,就敢號稱幾千人,肖震江真是膽大包天。”
肖震江這是臨時抱佛腳,手下都到泉城近郊了,才想著招兵買馬。想收編,應該早作準備才對。再說了,趙宗山帶的錢雖不少,但要招幾百人卻不夠。
趙宗山有氣無力地說:“我們很快就是自己人了,還請放我一馬,以後定當重謝。”
江日勝沉吟道:“如果你真是肖震江的二弟,放你一馬也不是不行。”
趙宗山連忙說道:“多謝長官。”
江日勝沉吟道:“但是……有個問題。”
趙宗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什麽問題?”
江日勝說道:“你得讓肖震江來擔保你才行,還得支付一筆擔保金。”
趙宗山說道:“我身上的錢還不夠付擔保金嗎?”
賀仁春走到趙宗山面前,把火鉤子遞到他眼睛前,冷冷地問:“你身上的什麽錢?你身上什麽時候有錢了?你身上有錢嗎?有多少錢?”
趙宗山連忙改口:“可能是我記錯了,身上一分錢沒有。”
自己碰到的是什麽人?那可是特務,他們比土匪還狠,到他們手裡的錢,怎麽可能吐出來呢?這次能把命保著就不錯了。
江日勝淡淡地說:“簽字畫押吧,我們做事一向公正,你如果有錢,我們一分不要。但要是沒錢,也不能賴在我們頭上。”
拿著趙宗山的口供,江日勝去了趟魯興賓館,找到了肖震江。
江日勝把口供扔到肖震江面前,冷笑著說:“肖老大,你不厚道。”
肖震江沒看口供,問:“什麽意思?”
江日勝冷聲說道:“自己看。”
肖震江說道:“我不識字,你直接跟我說就是。”
江日勝問:“趙宗山是不是你的手下?你是不是派他幹什麽事了?”
肖震江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的?”
江日勝冷笑道:“要不是他說你的名字,我已經把他當成反日分子槍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