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霧圍村,不祥之兆!
禍事相隨,絕戶滅村!
這是臥牛村的老人從記事起,村裡的大人便千叮嚀萬囑咐的禁忌!
顯然,六名漢子的以身赴險,讓所有村民都明白談笑間的傳說真的降臨在他們身邊!
原先寧靜的村莊,已是一片慌亂。
村尾處,李玄正想把這血手給扯下來,可該死的,黏糊糊得很,怎麽也抓不攏,乾脆就把上衣白褂一脫,一並扔到邊上。
耳邊皆是呼嘯成群地哭喊聲,可謂是震耳欲聾,一大幫婦女兒童就在耳邊抱團痛哭。
“爹,你回來啊!”
“當家的…………,嗚嗚,…………”
“我兒,娘不能沒有你…………”
昌盛數十年的臥牛村,一路崛起可謂是風平浪靜,可難得在此連連摔跟頭。
部分老人雙手顫抖地看著面前這一幕,嘴裡念叨不停,“遇上黑禍了,遇上黑禍了…………”
越來越多的人著魔一樣,也跟著念起。
李玄皺緊眉目看著,表面平靜,和手指的微微顫抖,早已顯示他內心已是波濤洶湧!
更準確地說是狂風暴雨般的混亂!
黑禍,一個可以包含任何負面因素,包括恐懼、混亂、死亡,以及生靈塗炭的的恐怖事物,
他或者它可以單指某件極邪惡的事,也可以泛指大片的禍亂。
總之,只要想正常生活的人,除了那幫魔門中的瘋子,沒人想跟黑禍牽扯到一起。
對於臥牛村的村民,還是李玄,從小家中長輩閑談間或叮囑的時候,都經常提到黑禍,但大多是在插科打諢的時候,拿出供大夥取樂,開開玩笑。
要麽是有小孩胡鬧,犯了錯,這時倒是會有長輩一臉莊重嚴肅地警告,在調皮就會有黑禍上門。
平常鄰裡間沒誰會當回事,畢竟離自己太遠,祖輩扎根於此上百年,還從來沒遇上過,哪怕是方圓百裡,十裡八鄉,村民能去到最遠的鎮裡,沒誰會真講道哪裡給遇上了。
都是一片寧靜祥和的生活,最大的事,也無非是山上下來狼把誰家的羊給叼走了。
誰會當一回事?
都不太講清楚黑禍是什麽,唯有不知從哪兒來的街邊說書人,據說是千裡之外,一路流浪過來,到村裡討口飯吃,蹲在村口的大榕樹腳下,唾沫四濺地把這編成故事,講給大夥聽。
說哪哪的村裡,遭了黑禍,不知犯了什麽禁忌,一大幫野獸呼嘯下山,把一村人吞噬一空,揚長而去!
也有南疆的村寨,莫名是遭了禁忌,漫山遍野的毒蟲從深林草地中鑽出,將村落掩埋!
也有不知何地的偏遠山村,同樣是遭了禁忌,憑空生出濃濃迷霧把山村包圍,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出不去,等數日後便消逝一空,片瓦不存!
講到一邊,說書先生還先咽口唾沫,喝口水,再做做全國人民都知曉的著名手勢,聽到幾聲清脆地叮當響後,才眉眼一笑地繼續唾沫飛濺地說起。
閑暇間一大幫老少爺們在一旁自是聽得不亦樂乎。
有時還被逗得哈哈大笑。
可今日落到自個頭上了,那滋味真是說不出來,李玄苦笑兩聲,掃視一圈,女的在那痛哭,男的則一臉黯然,盡皆沉默不語。
一時苦悶盡不在言中。
“鄉親們,都回去吧,人已經是救不回來了,這樣僵在這裡也沒有用。”
有老人站出,歎了口氣,
勸阻著眾人和還在那嚎啕大哭的婦人。 “唉,江伯,不是我們不想走,可是我們不在這兒盯著,迷霧蔓延進來怎麽辦?”
“對頭,萬一裡面的怪物也跟著進村了,連五哥他們六人聯手也遭害,那大家誰都不能幸免。”
旁邊幾名小夥把話說開,擔憂著眾人你一句我一言,立馬吵開了鍋。
誰都擔心霧氣進村,誰都擔心大晚上一躺下就再也起不來。
“咳咳咳,大夥聽我一言,我看呐事到如今,不如跟外面的村莊一樣,請個五大家仙求個保佑。”
這時,村長咳嗽了幾聲,打斷了爭吵,莊重肅然地提了一句。
“不可,你又想讓大夥供奉你說的鼠仙?”
“萬萬不可,我們村裡從來隻拜祖宗,有老祖宗庇佑,你勞什子什麽的提什麽大仙。不知你從哪兒聽來的,學著外面的妖風往村裡供仙。”
“不行,這萬萬不行!”
有幾位老人聽了這話,似是對於他們犯了什麽忌諱,忙跳出厲聲在那阻止道。
其他鄉民則在一旁安靜聽著,連還在哭得姐們都豎起了耳朵。
幾位老人面面相覷,無奈的苦笑一聲,後對著大夥說道:“都回去吧,有祖宗庇護,霧氣不會進村,祠堂裡供奉著老祖宗當年的兵器,沒誰會不開眼闖進村裡。”
“還記得當年下山的大黑熊,剛進村又落荒而逃嗎?”
李玄不知所以,可邊上許多年紀大點的鄉親聽後,則頻頻點頭,嚴肅的臉色有所收斂,紛紛招呼著家人往回走去。
看著老人們還在嚴肅地和村長扯著什麽,李玄懵著,可此時也隻得和著人流回家去。
可不知為何,他光著膀子落在最後,竟背部隱隱感覺到絲絲如蛇般順滑的涼意在攀援而上。
“嘿嘿…………哈哈…………嘻嘻…………桀桀…………”
耳邊竟同時隱隱從身後迷霧中傳來道道毛骨悚然的詭異笑聲。
李玄頓時渾身寒毛炸起,一個激靈,忙轉頭看去,就在身後迷霧邊緣,一兩米處,一個模糊不清似人非人的恐怖身影站在那。
並就在他轉過頭時,猛地伸出兩隻血淋淋的手臂抓住了他胳膊。
就感到一陣陣燒灼般的鎮痛,李玄嚇得連連大叫,忽然一股大力從兩隻血手上襲來,一時不備被拉離原地。
旁邊的鄉親們聽到動靜,轉頭看去,卻紛紛被嚇得喉嚨咯咯作響,並朝後迅速退去,空出一處圓地。
“啊!”
“不乾淨的東西,休想進村,走,快走啊!”
就在這時,一名身形削瘦的年邁老頭, 手中高舉一木質塑像,大喊大叫地奔跑過來。
似是躲藏在霧中的神秘身影,對這道塑像頗為忌憚,李玄肩膀一松,兩隻血手縮了回去。
後似很不情願一般,詭異身影還在迷霧邊緣對峙一會,才緩緩如無物,向後退去。
“呼,呼…………”
看著身影消失在眼前,老村長才恍然大松一口氣,“撲通”一下,乾脆坐於地上,不顧形象地呼呼大口喘氣。
“老村長…………”
“玄仔,快,快扶一下。”
驚聲四起,眾人雜亂上前。
李玄走進一步,注意到老村長坐在地上,都雙手死死抱緊的木頭塑像,竟是一頭盤踞相坐,面露悲戚表情的老鼠。
接著趕忙把村長給扶起。
大夥圍著村長,確認沒什麽大概後,便簇擁著他匆匆往村裡走去。
李玄順著人流,默默體會著肩膀被血手大力按壓後余下的陣痛,面目肅然,心中充滿凝重,這怪物可不好對付!
前面一連串兔起鶻落的變化,驚險萬分,他容不得多想,直到現在才回憶起兩隻血手抓住肩膀時,耳邊又響起一聲機械火花聲,“發現陰能量兩點!”
如同先前,加起來已有四點陰能量入帳,內心稍稍安定幾分。
抬頭看著身邊的鄉親,此時經過這一天的變化,沒一個人還能保持鎮定,不少陽剛的漢子都能瞧出臉色微微泛白。
實力,唯有實力才能依靠,相信村裡老頭說得老祖宗保佑,就怕連在此危險境遇下怎麽死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