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氣朗,天奇酒店外栽種著一行綠蔭,偶有葉片飄落,隨風舞到了龍鈞徽的眼前,挑動睫毛。
反應神經不由自主的就盯向了那片樹葉,兀然間,龍鈞徽瞳孔一縮。
柔薄的葉片在堅硬的大地上,劃出一道鮮紅的跡象。
眉鋒稍動,龍鈞徽眼神銳利而仔細的望向天地四周。
遠方有車馳過,留下明顯的輪胎紅印;流浪貓輕輕躍下牆角,甩著優雅的貓步,在地面上按出一個個可愛的紅肉墊。
收回目光,龍鈞徽不動聲色的微微抬起左腳,果不其然,地上的人腳印,異常醒目。
赤紅紅如大地出了血,無味無氣。
大地湧紅!異能!隱身!
龍鈞徽眸底精光閃爍,進一步的理解了“因地製宜”的概念。
……
九州衛三人組衝到了4樓03號房前,趙鯤環視了一眼身旁的隊友,見到兩人點頭,他便取出酒店的備用房卡,準備打開房門。
03號的房門並沒有被打開,裡面上鎖啦。
同時,房內響起了一陣彈珠落地的自製預警聲。
“動手!”
幹練的三人組選擇破門而入,可怕的身體素質直接踹開了大門。
一位皮膚黝黑的高大男子正用十分驚恐的表情望著闖入進房的三位不速之客:“你們是誰?為,為什麽要強闖進來?你們知道嗎,這是犯,犯法!犯法的!”
他生動形象的詮釋了一名受害者遭遇暴徒時的該有表現,雙目驚懼,臉色蒼白,全身隱隱戰栗,說話結結巴巴。
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孫仲台不屑嗤笑:“畫蛇添足,收起你的無辜表演!”
他指的是門旁牆壁上一直在鳴叫的自製預警器。
“九州衛辦事,”趙鯤熟練的來了一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可在宣講口號的途中,他就出人意料的下了狠手,單掌化刀,一道月白色的兩米長風刃,悍然的斬向了對方。
早就暗中提防著的黝黑男子,撕下了普通人的偽裝,縱身避過了斬速飛快的月白色風刃。
凌厲的瑩亮風刃,撕裂了床櫃,破壞力相當驚人,單憑血肉之軀根本就無法抵擋。
尚沒有完全摸清狀況的黝黑男子神色陰晴不定,他不想正面惹上九州衛這個龐然大物,只能咬牙切齒道:“你們九州衛也太霸道了吧,就算我是異能者,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找我麻煩啊!”
他單手掩在背後,滿臉難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惡狠狠的直瞪三人組。
孫仲台譏諷之意更甚:“剛才只是斬向了你腿邊的一毫之外,若是沒做虧心……”
聽到一半,黝黑男子就作出敏銳判斷,知曉無法善了此事的他,瞬間就露出獠牙,出手如風,甩出三道鋒利的匕首,寒芒閃爍。
一道直指趙鯤的喉嚨,一道投向孫仲台的心臟,一道刺向周兵彬的眉心。
三招皆是致命之擊!
電光石火間,只有周兵彬低了一下頭。
砰!砰!砰!
三道匕首確實是擊中了目標,卻沒有造成應有的傷害,後勁不繼的三把殺人利器,紛紛墜落於地。
擲出殺招的黝黑男子,反而是遭受了莫名的傷害,頭皮被某種力量割開,鮮血沿著眉心順流而下。
“看來,那凶手果然就是你!就算不是你,現在的我們,也有理由緝捕你!”
結果已明,趙鯤不再留手。
因為心形眼鏡男給出的是地點,
而非具體的人名、人樣,這樣就會造成誤差,畢竟同一地點內,也許會存在多人。 曾經,九州衛就犯過以上的錯誤,一個能變形為玩偶的法外異能者,藏匿在了一名無辜的民間異能者房裡。
結局不太好:民間異能者含冤被抓,而真正的凶手卻逃過一劫。
月白色的風之元素,徹底逸散開來,整個房間內都充滿了肉眼可見的旋風群落,這也意味著趙鯤能從四面八方展開攻勢。
黝黑男子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掏出腰藏的改裝手槍,砰砰兩聲,兩顆子彈繞過了風之元素的阻攔,靈活的射向了趙鯤與孫仲台。
至於周兵彬,他是心有余悸,不敢再生攻擊的念頭。
打完兩槍,也不看結果,黝黑男子身形快速的消失,以一種舍生忘死的氣勢,衝向了窗台,他要跳樓逃跑!
四樓的高度,並不足以對他的身體強度造成傷害,作為遊走於刀尖之上的黝黑男子來說,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考量。
被細密風刃割得遍體鱗傷,血液迸濺,可黝黑男子就是忍住了疼痛不發出聲,不過一秒的時間,黝黑男子就消匿了身軀,連外溢的鮮血也被隱去了色彩與外形,隻留液體浸於地面的質感。
“癡心妄想!”
子彈打在身上無效,趙鯤冷喝,操控更多數量的細密風刃往窗台斬去,施展了全屏特效,傷害不高,范圍極廣。
一旁,沉默不言的周兵彬突然衝了過去,沿途風刃默契的巧妙避開,似人形描邊刀法,而孫仲台則腳步一移,大咧咧的擋在了客房門口。
三人組心思縝密,連敵人聲東擊西的可能都防到了。
隱身中的黝黑男子沒有改變突圍的想法,臨近玻璃,他忍不住的回頭一望,便是窺見了這一幕,暗罵道:“九州衛,真特麽狡猾!”
“不過,這一次,是我贏!”
嘴角揚起的黝黑男子撞向脆弱的玻璃層,噗滋一聲,玻璃窗戶像是牛皮彈簧一樣,向外拉出一個人形凹凸物,隨著彈力的極限到來,他整個人又被甩飛回去。
哐當!
隱身中的黝黑男子正好砸在了周兵彬的懷裡,其恐怖的反彈力直接將如嶽停峙的周兵彬,生生擊退半米,在地面上擦出一條冒煙的白痕。
死死扣住黝黑男子輪廓質感的周兵彬,憑借著對人體構造學的熟稔程度,無視了雙眼見不到的限制,手掌劃落,鎖死了黝黑男子的行動。
視覺上,姿勢古怪的周兵彬一臉的冷冰冰:“解除隱身!”
黝黑男子不應。
周兵彬掌指分錯,有關節拉動的脆音響起,他又一次的命令著:“解除隱身!”
黝黑男子還是不鳥。
“解除隱身!”
哢嚓一聲。
“解除隱身!”
哢嚓再起。
“解除隱身!”
哢嚓終起。
狠不過周兵彬的黝黑男子,最終是選擇了妥協,現身出來的他,軀體扭曲,額頭上全是大顆大顆的虛汗,痛得面目猙獰。
平息了風之元素的趙鯤,徑直的走了過來:“自作自受!”
從懷中拿出一個中指大小的特殊針筒,筒裡看似空無一物,實則深藏恐怖,趙鯤溫和的裂開嘴,就要給黝黑男子打上一針。
黝黑男子瞳孔放縮,極力掙扎,但在周兵彬精湛的擒拿術下,他是動彈不得。
針頭扎入, 黝黑男子面露死灰之色,眼睛裡失去了神采,絢爛的未來,為他關上了大門。
“看來,你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打完針,周兵彬就放開了全身多處骨折的黝黑男子。
躺在地上的黝黑男子,沒有一絲反抗的欲望,活脫脫的像一條被滔天大浪拍到岸上的鹹魚。
除了略微張動的魚嘴外,別無其它的反應。
傷痕累累的黝黑男子,生命氣息逐漸暗淡下去,對此,趙鯤挑挑眉,喚來了客房門神:“過來治一治,我們需要活的。”
孫仲台不情不願的靠了過來,眼神厭惡的俯視著躺在地板上的黝黑男子。
“便宜你了,”孫仲台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傷口化膿。”
回音蕩漾,黝黑男子的鮮血止住,傷口也開始快速的長疤,但他體內的骨折卻依舊存在,沒有一絲好轉。
或許是傷勢暫時痊愈的緣故,黝黑男子眼裡慢慢的有了神采。
“我一直有一事不明,”黝黑男子嗓音絕望沙啞,“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我在嘉城這座城市裡,總共隻殺了兩個人,手法雖然老道利落,可不應該上升到你們九州衛插手啊。”
黝黑男子輸得很不甘心,莫名其妙的就被找上,又勢如破竹的落敗,這讓一向智珠在握的他,幾欲崩潰。
嗯?
三人組對視一眼,察覺到了不對勁。
周兵彬冷面冷眼:“你真的不知道?”
黝黑男子抓狂:“我要是知道自己被九州衛給盯上了,昨夜我就扛著火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