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和樊露兩人盯著那口古井,心裡就怕古井裡有什麽東西爬出來,樊露心想,這桃木劍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靈不靈驗,如果不好使,方三手裡的那把警用弓弩就是最後的救星了,可看他那樣子,比自己還膽小,靠不靠的住呢?心裡完全沒底。
突然,她們兩人聽到身後,野草叢中,傳來一陣奇怪詭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慌忙回過身,調轉手中警用弓弩的箭頭和桃木劍,對著出聲處。兩人一人跺腳,一人口中吆喝,想嚇跑來物,不想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見減弱,還一路朝著兩人而來,離兩人越來越近,絲毫不懼人氣。
方三樊露緊緊依靠著,心揪緊了,對望一眼,不約而同舉起手中弓弩和桃木劍,看樣子,就是衝她們而來,兩人大喊:“燕青,你快下來!”聲音在古廟院中回響,聽不到燕青的回應,月光下,只有那貓頭鷹棲息的九層六角鑄鐵香爐的銅鈴,在夜風中叮當響著,整個古廟寂靜無比。
突然,方樊兩人看見草叢中,探出來一個尖腦袋,一條碗口粗的五彩斑斕的眼睛蛇,嘴裡銜著一隻血淋淋的虎皮鸚鵡,鸚鵡耷拉著腦袋,軟綿綿的,顯然已經死了。
方樊兩人初見這麽粗的眼鏡蛇,不由地從後背脊梁骨,由下而上,生出一股寒意,方三想,自己手中的警用弓弩的箭頭,恐怕對付不了這麽一條碗口粗的眼鏡蛇,樊露手中的桃木劍更不用說了,用它對付眼前這條眼鏡蛇,簡直是笑話。
那條眼鏡蛇完全無視方樊兩人,徑直從呆若木雞的兩人身邊,慢悠悠地遊過去,一直遊到古井石欄上,將滴著血的虎皮鸚鵡放在了石井台上,又旁若無人地遊到,那九層鑄鐵香爐腳下,盤成一團,昂起頭,望著古井。
方三和樊露相視一眼,這條眼鏡蛇也是來給古井裡的東西獻祭的,祭品就是那隻剛死不久的虎皮鸚鵡。兩人不約而同地想,那口古井裡到底藏著什麽?
民間自古流傳,貓頭鷹和蛇都是極有靈性的,什麽樣的東西,能夠驅使他們,違背本性,捕捉到獵物,居然自己不享用,銜到古廟裡來獻祭?古井裡的東西,一定有莫大的威力,能夠威懾貓頭鷹和眼鏡蛇這些靈性之物,逼迫他們為他做事。
想到這裡,兩人又對視一眼,彼此充滿了鼓勵之意,燕青顯然已經被困住了,古廟大門也封住了,與其等古井裡的東西出來,害自己,不如以攻為守,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躲是躲不掉的。
兩人不由得同時向古井邁出一腳,月光下,她們兩人突然聽見,古井裡“咚”的一聲水響,似乎有東西在出水。那東西要上來了!
此時,一團烏雲蓋住了月亮,古廟院中頓時暗了下來,方樊兩人頓時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大殿裡供奉的巨大香燭,發出一點暗光,照到院子裡來。兩人額頭後背都出汗了,不驚恐是不可能的。
突然,“噗噗噗噗”,一連四聲,古廟院子裡,那四角分布的帶石簷的庭院石燈自己亮起了燭火,那一盞盞紅色燭火,在風中搖曳,有如鬼火。誰點的?院裡除了自己兩人,沒別人了。
方樊兩人心中緊張萬分,這一切太他麽的詭異了,只有恐怖片中,才會發生的橋段,居然在古廟裡,真給自己撞上了。
兩人望望庭院石燈, 又轉頭望著古井,此時四盞庭院石燈的巨大火焰讓古井依稀可見,兩人此時不由得駐足不前,
上還是不上?兩人怎能不猶豫! 此時,兩人突然看見,古井裡伸出來一隻枯白乾瘦的手,兩人頓時頭皮發乍。枯手在石井台上,摸索了幾下,抓住了那隻死老鼠。
兩人看著那隻詭異恐怖的枯手拖著死老鼠,繼續在石井台上摸索,又摸到了那隻虎皮鸚鵡的一隻腳,抓住了,枯手繼續在石井台上摸索了一圈,確信沒有祭品了。揚起血淋淋的死老鼠和虎皮鸚鵡,在石井台上手摔了兩摔,顯然是估摸一下祭品重量。那隻枯白乾瘦的手拖著祭品,又慢慢地縮回古井裡去。
方樊兩人看得膽戰心驚,兩人再相望一眼,還是等燕青來吧。樊露搖了搖頭,朝廂房二樓呶了下嘴,燕青已經出事了。樊露做了下吃東西的動作,趁著邪祟進食,我們或者還有生機,否則,我們就是坐以待斃。深更半夜,警察會來嗎?何況,這就是警察雇她們的活!
方三硬著頭皮,做了下深呼吸,鼓起勇氣,兩人一人持弓弩,一人持桃木劍,小碎步緩緩向古井走去。
此時,月亮重又飛出烏雲,石井台上一片月光。兩人終於走到石井處,站在石欄邊,帶著恐懼向石井下望去,月光下,石井有四五米深,口小底大,四周井磚十分光滑,長著青苔。
借著月光,兩人看見,井底黑色的水面下,一張蒼白的五官精致的女人的臉埋在水裡,正冷冷地朝上望著兩人,嘴邊還有血跡。
月光下,井下女人慢慢升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