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不知此地是哪裡?難不成你不是我們璿璣域的人?”
“璿璣域?”
沈樂想到五百年後的入侵事情,心裡更是堅定此次前來的目的。
“沒錯,我們所處便是十地中的璿璣域,隸屬於璿璣域北部的起風山脈。”
沈樂早年遊歷世間,倒是經過璿璣域,卻沒有聽說過起風山脈,不過倒聽說過一些關於璿璣域和雷澤之神明的傳說。
沈樂又喝了一口水,閉眼輕聲道:“繼續。”
宋辭看見他這副模樣沒有惱怒,反而覺得沈樂有些可愛。
果然,霸道強勢總是吃香。
宋辭又偷瞄了一眼沈樂,發現沈樂劍眉凌歷,仿佛等著她繼續說,便抿了一下嘴,說了下去。
經過宋辭的講述,沈樂也開始對起風山脈有了一些大致了解。
起風山脈處璿璣域北部,有三座大山勾連錯搭,分別為眠山、昭山、孕山。
而宋辭一族便是孕山原始種族之一,孕山主峰山高八千米,旁邊有兩條大江環繞,為小魚江和婆婆江。眠山上居住著兩個原始種族,為女兒族和父族。
沈樂自是聽說過女兒族和父族的一星半點消息,相傳女兒族內沒有男性,女兒族族人飲孕山秘境陰華胥聖泉靈水,便可懷胎,如平常婦女一般生育,只是女兒族飲陰華胥之水,隻懷女胎,故族中從未有男性出現。
而父族中不曾誕生過女人,因眠山北面有秘境陽華胥靈泉,父族族人飲陽華胥泉水。
當然沈樂前身自是沒有見過這兩個種族,沈樂對這兩個種族也是好奇,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根據宋辭的描述,宋辭為女兒族聖女,掌族中宗廟、祭祀等禮儀,輔佐族長和大祭祀掌管族中起草文書、冊命職位、記載史事,兼掌國家典籍、天文歷法、祭祀等族中大事。
在宋辭祖奶奶那一代,有女兒族人和父族族人相愛雲雨之歡後女兒族人竟懷上一胎,震驚了兩族高層,後經過多方周折兩族終於決定通婚,從此兩族便有合為一族之大趨勢。
自此陰陽華胥泉的作用逐漸削弱,不過仍有族人不願通婚選擇飲用陰陽華胥泉水來延續血脈。
而宋辭這一脈為了保證血脈純正便是一直飲用陰陽華胥泉水來傳宗接代,到了宋辭這一輩卻是有太多人想違反家族規定,想要自由掌握是否選擇和父族人結合。
沈樂不禁感慨萬千,自己前身沒有機會親自遊歷此地,不曾想如今竟然陰差陽錯來到了孕山,果真是因果難料。
或許這不失為因果之力影響萬物生靈的一種體現,沈樂開始有些期待自己未來所經歷的路程。
宋辭已經說完,沈樂也剛剛睜開眼,兩人默默對視。
沈樂卻沒注意到宋辭眼中隱藏的青澀和喜悅,自顧自想起天地初開不久後誕生的一位神明的事跡。
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鼓其腹,在吳西。
主天之災福,持物之權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殺。
天地初開,神明流血脈於人間。
媧皇為了印道天地,轉世重生入凡間。
雷澤神明隨即尋找傳承者。
有古部落稱華胥氏,族中首領為女,以風姓,號華胥。
一日出走打獵,至雷澤之地,見澤中有雷神之腳印,有半湖之大,華胥氏好奇,便踩了上去,結果回去後便懷上一胎,十二年後華胥氏生下胎中奇嬰,取名為伏羲,族中人稱他為包犧或是風犧。
伏羲教族人結繩作網、教人打漁,媧皇引導伏羲作八卦,造書契,做瑟三十六弦,製嫁娶之禮,取犧牲以供庖廚。
沈樂的前世身鶴曾在《山海志》如此記載: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作結繩而為網罟,以佃以漁,蓋取諸離。
其實這其中都有女媧在引導,如果沒有女媧的幫助和指引,伏羲也不可能有此成就。
雷澤之神明,沈樂是知道的,雷神為第二批先天神明,早年曾拜訪過自己和白澤,那時候小家夥龍身人頭,眼中充滿殺意,被白澤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那大腳印自是雷神為在人間取得香火或是祭祀自己來庇護族人,從而獲得願力的一種方式,當然早年神族血脈稀薄,而人族貴為媧皇先天神氣和五彩泥所塑,雖自身嬌弱,卻是百靈之長,更宜修煉長生之道,故各族多化為人形,以求更多的天地靈氣滋潤自身,雷神選擇華胥氏傳承自身血脈,也是為了繁衍種族之故。
至於那所謂陰陽華胥泉恐怕跟雷澤之神明脫不了乾系,只是自己如今神力臨近枯竭,要不然便可通過一些先天道法來推測出一些蛛絲馬跡。
宋辭看著眼前男子,心想怎麽又發呆了,連忙打斷沈樂的神思。
“沈樂,你來自哪裡啊?”
宋辭眼珠轉來轉去,滿是好奇。
沈樂隨口說道:“負囊遊學,天地孤鶴而已。”
宋辭沒在意沈樂的敷衍,嘴角上還是跑滿了笑容。
“帶我出去走走。”
沈樂臉色平靜,淡然說道。
宋辭一聽先是起身,而後又坐下來。
沈樂一笑置之:“沒事,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青衣撫白衣,慢慢在出香閨。
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女兒族祭祀道台,類似於後世的三四個足球場般大的祭祀道場上,女兒族人和父族族人來回穿流。
皆是女子青衣,男子黑袍。
孩童哭鬧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一片繁榮昌盛之景。
路上眾人皆對宋辭半身鞠躬,表尊敬和歡迎。
少女們對聖女旁邊的白衣男子充滿疑惑,到底是誰竟然讓聖女親自扶著,要知聖女以前可沒有親近過哪個男子,就算是父族的聖子前來聖女也從來不給好臉色,莫非是聖女被那廝欺騙,可聖女智勇雙全,怕是另有原故。
兩人自身行為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只是礙於宋辭聖女的身份,人群中也不敢有什麽越界的話語。
女兒族諸少女都以為是聖女被那家夥的皮囊吸引而已,過不了多久那男子會發現自己和聖女之間的身份之差,自會不戰而退。
年輕人嘛,總以為靠自己被聖女喜歡,然後入贅女兒族一步登天滿足自己的私欲,這樣的家夥又不是只有這一個,以前多少隔壁父族的青年才俊想方設法討聖女歡喜,結果不都是直接被聖女打得滿地找牙,灰溜溜的跑掉,再說這家夥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是能給聖女未來的樣子。
沈樂雖然神力不再巔峰,但看那些女子的神情就猜得出來這幾個孩子想多了。
果然,長得好看也會被誤會。
宋辭還在慢慢地給沈樂說明面前的景象,然而沈樂卻是一下子便感受到了身後蔓延而來的一絲敵意。
果然,一聲嚴厲又帶有幾分怒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是何人,快把你的髒手從小辭身上挪開。”
此時。
眠山某地。
在一地宮深處,有三名黑袍人圍著一古怪儀器,三人皆帶著面具,面具有一“量”字,腰間別有一塊刻著“量”字的古玉印章。
中間的黑袍人看著面前號稱可以躲避天意感知的混沌神器遮天羅盤,眼中神色難明。
從他喉嚨裡傳出沙啞蒼老的聲音:“量劫將至,這片古史從此被抹除,我們謀劃的舉族大計即將展開燦爛的序幕。”
左邊黑袍人的聲音居然是女子聲線:“我在青冥域和祖龍域已布下子陣。”
女子聲音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乍一聽似那黃鶯出谷,如空谷幽蘭,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再一聽去,卻又如那潺潺流水,風拂楊柳,低回輕柔而又嫵媚多情;細細再聽,隻覺天闊雲舒,海平浪靜,令人心胸開闊欲罷不能。
右邊的黑袍人看了一下他,不禁懷疑這在三人組織中代號為量機的人莫非是一位女子,聽其聲音自己的小腹中已是起了欲火。
但想到他們三位一向以投影交流,便又打消了心頭那份念頭。
中間聲音蒼老的黑袍人凝聲問道:“量來,你那邊如何?”
量來嘴角帶著戲虐:“放心,天庭那邊諸神不曾懷疑過我。”
為女子聲的量機有些不耐煩的向中間的黑袍人問道:“量成,說說你那邊?”
量成沒有在意量機的以下犯上,只是笑道:“地府輪回已出現第七隧道, 只不過被我以先天神通暫時壓製住,地藏王菩薩已經入天庭參加瑤池大會,現在應該沒人發現得了輪回隧道出現的變故。”
量來聽聞說道:“距離量劫到來還有十年之期,在此期間,不能出現任何差錯,我在天庭那邊盡量弄出一些動靜,把地藏王菩薩留在天庭多日,你那邊盡快將子陣連接到母陣中心。”
量成道:“就這樣,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在此期間,如果沒有發生重大變故,不要再隨便聯系。”
“以量字面具為身份,用量字印章驗明真身,下次不準再用神識通知。”
“如果被發現,自毀其身,不可透露我們的身份。”
量成還要再囑咐一些,結果遮天羅盤突然轉動起來。
量機突然警惕說道:“怎麽回事?”
量來上前,手中白光綻放。
遮天羅盤上的指針來回擺動。
量成眼中泛起精神:“應該是天意在捕捉天地氣息,從而引起遮天羅盤的防禦機制。”
量來聲音中帶有一絲緊促:“看來此方天地已有大能開始懷疑了。”
量機眼中狂熱:“那就比比誰速度更快了,被人看出蹤跡的陰謀才更能令我充滿激情的去挑戰。”
量成收回眼中精芒:“好了,回去小心行事。”
隨即便抹去了投影。
量來輕笑一聲:“坐等壯麗之景。”
量機也附和一聲:“到時榮耀載身。”
二人也抹去了投影。
地宮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