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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溝的故事》11 不讀書的女孩只能嫁人嗎?
  朱蕊自從跟著朱雲回了猴子溝住,在家裡越大像個小大人,放學回到家放下書包就去打豬草,回來又接著做晚飯,期末拿回家的成績單上語文數學都是90多分。

  她的小學是在三裡路外的村小,倒也不用翻山越嶺,順著為煤礦修的公路一直走,二十分鍾就到了。

  猴子溝的村小和太平縣裡其他村小一樣,都是黑瓦白牆,兩層的樓房。作為全國排的上號的貧困縣,太平縣裡的校舍,和隔壁經濟強縣市比較,反而算是條件比較好的了。

  學校校舍面積有五百多平方米,樓上樓下兩間大教室,一個小型圖書館,書是老師組織孩子們在家帶的,有連環畫,繪本,金庸小說,毛選,還有山羊養殖,水稻種植之類農技資料,五花八門的各種題材都有。

  一樓並排四間屋子,各有十來平米,挨著走道的兩間房是老師的辦公室,隔壁有一個村醫務室,一間稍大點的房子空著的——那是村裡舉行幹部開會,選舉的地方。是的,這裡是沒有村部的,那時村裡也沒有電話,有事都是村幹部到家裡喊人,一家家通知下去的。

  拐角處是一間宿舍,是十來張木架子床,能住20個學生。不過因為大都能準時到校,離學校太遠需要住宿的學生只有四五個,而老師每個禮拜也還要照顧家裡幫忙乾農活,星期天沒有人開校園門。

  在宿舍後面是廚房,燒火的是個年輕的姑娘,她叫肖思棋。學生們在家用鋁飯盒帶了飯菜,放到廚房的蒸屜裡,她負責生火,還兼著兩個老師的炊事員。

  每個上學的清晨,隔壁的朱玲玲朱靜靜姐妹倆還有一個和朱蕊同齡的女孩汪遠芳來約她一起去上學。

  學校有個大操場,直線可以練習100米跑步。走過操場迎面10級台階,左右兩個花台,裡面是建校時就栽下的兩棵雪地松。大松樹周圍栽種的菊花,風雨蘭,芍藥等,春季到來後,爭先恐後的盛開的花,裝點著這個校園。

  學校一共四個年級,卻只有兩個老師和兩個教室,一年級和四年級在一個教室,二年級和三年級在一個教室。

  語文,數學,思想品德,勞動,美術,這些都有教科書,兩個老師分了工,一人帶兩個班級,每個星期也有音樂,美術,體育這些孩子喜歡的課程。

  朱玲玲讀二年級,朱蕊和汪遠芳讀三年級,她們在一個教室,教二三年級的老師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小夥,叫胡澤新,他也是附近村的,師范畢業回村當了老師。

  胡老師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濃眉大眼,是個英俊的男孩。

  另一個是個漂亮的女老師,名叫趙麗萍,她修長身材,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她戴著眼鏡,很喜歡笑。

  此刻的課堂上,胡老師吩咐三年級的學生看課文,他開始為二年級的學生講解“子”這個字,他先在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了“子”,“子,兒子,葉子,孩子的子”,他跨開腳步,指著黑板上大大的“子”字,朗聲念到:“勾子勾,掛子掛,腰裡別個斧頭把”。三年級的學生看不進去書,總是不自覺的看著講台,被他吸引。

  趕上音樂課,所有學生擠在一個教室裡,聽趙老師踩著踏板彈著鋼琴。

  “我們站在高高的土堆上面,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歌聲飄蕩在校園裡,學生們唱得激情爆滿,就連放學路上必定要溫習新學的歌。

  有體育課上也是奢侈的。因為一個老師帶著兩個班級,

又兼著所有的教職工作,所以體育課上的比較少。唯一的體育課器材就是胡老師脖子上掛的哨和兩個鉛球。不過就算是跑步,體育課也上的學生們激情澎湃。  放學後,朱蕊汪遠芳,朱玲玲姊妹倆一起走的。一路說說笑笑,說起男同學肖洋,他是廚房阿姨的侄子,朱玲玲大膽的說,“我蠻喜歡肖洋。”“我也喜歡肖洋”“我也喜歡”,朱蕊和汪遠芳搶著說,好像誰先說就是誰的似的!

  肖洋長的白淨秀氣,眉眼五官像個女孩,人也斯文有理。這幾個女孩平時放學都會和他那邊的人吵架打架,沒想到大家心裡對他倒是都認可。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放學後繼續為敵。

  這個星期五,朱蕊的表哥杜均在校門口等朱蕊朱玲玲,他是得到批準,來她們過周末的。

  看到杜均,朱蕊朱玲玲姊妹歡呼著奔向他,不知怎的,忽然向他告狀:“肖洋欺負我們。”

  其實肖洋是個老實孩子,他不大開口,也很少幫著動手,多是一個叫陳吉鋒的男孩子,大約是怕欺負了厲害的會招致報復,不知怎的,朱蕊她們都說肖洋是欺負人的罪魁禍首。

  聽了妹妹和侄女的話,杜均徑直追上了肖洋,二話不說直接“啪”的一巴掌,肖洋頓時紅了臉,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次還敢不敢欺負她們了”杜均居高臨下的問,肖洋搖搖頭,他不敢了,連分辨都不敢。

  許多年以後,朱蕊才了解到,其實肖洋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的爸爸癱瘓在床,他媽媽既要照顧丈夫又要拉扯兩個孩子,吃了不少的苦。

  只是這一巴掌,也讓朱蕊朱玲玲付出了代價。每天放學後,廚房阿姨肖思棋就攔住去路。她倆被帶到廚房寫檢討,並被一遍遍揪著耳朵訊問:“是誰告狀讓肖洋被打的”,得到兩人肯定的答覆後,也沒被諒解,直打到肖思棋滿意才放兩人走。兩人路上飛奔著回了家,被問起是否路上貪玩不回家,都不敢多說,默認了貪玩的批評。

  放學路上,肖洋和朱蕊她們依然如從前般打鬧,直到讀五年級去了鄉小學,班上人也多了,仿佛大家都長大了,很少交流,卻是彬彬有禮起來。

  時光荏苒,兩個老師都調到了鄉鎮小學,朱蕊她們也都上了初中。

  沒幾年,這個小學因為招收不到學生就讀,操場也很就快雜草叢生。

  剛上初中後學費由小學時的200多漲到了400多元.少部分小學同學便沒有繼續讀書了。朱蕊她們倒不至於,身邊的人大多讀到初中畢業,繼續讀技校,師范的同學多了起來,就連讀高中的同學也多了起來。

  朱蕊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想不想讀書,她不怎麽用心,但是課堂上還是聽了的,成績倒還好,只是因著覺得自己臉上痣太明顯,女孩子羞澀,對容貌更為在意一些,總是一門心思想去掉被同學嘲笑的三個痣。

  但是她的老師徐天林注意到了她,因為這個沉默內向的孩子,小升初的成績是班上最好的。

  他多次在班級上表揚她成績好是用心學習的楷模,並力排眾議提拔連小組長都從未做過的朱蕊做了班長,第一次給她們班上英語課的教師顧華蘭也看著成績冊點名讓她做了英語課代表。

  朱蕊感受到了老師的信任,她也想嘗試權利的優越感,還想討老師的歡心。只不過讓一個連跟同學搞好關系就很困難的孩子挑梁做班長,真的是為難。

  同學們大多不願意,因為習慣了之前的班長,是個不怎麽管束他們的男孩子,新班長朱蕊卻因為急於表現自己,總是趾高氣揚的批評開小差的男同學,還一再跟老師打他們的小報告。

  原本隱身的小透明朱蕊,終於被同學們注意到了,只是得罪了同學的下場,便是下課後指著鼻子的人身攻擊,她的媽媽,她的痣,都成了他們的笑柄。

  朱蕊很傷心,這是她的軟肋。她終於因為很多同學點名說她不好不用做班長了,任期是可笑的兩個月,她也很沮喪,只是漸漸地她上課也不那麽專心了,成績還是前幾名,卻不是拔尖的了,她也不在乎,與其考個好成績,她更在乎與同學的關系。只是因為之前得罪了調皮的同學,被大多數人排斥了。

  她和爸爸的關系也很糟糕。朱雲要求她去地裡做更多的農活,按照大人的標準嚴格要求她,動輒打罵是常有的,旁人在場也毫不避諱。她覺得尊嚴有失,便時常頂撞,挨打也不在乎——大約也被打習慣了吧。

  朱雲從未想過讓朱蕊繼續讀書,滾回來種田,別浪費老子的錢是他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鄰居親友常對朱蕊說起:“你爸爸一個人養你真的不容易,你長大要孝順他,嗯?”朱蕊木然點點頭不說話,心裡卻是對朱雲的恨,他偶爾也很溫情地抱著朱蕊,說自己是多麽愛她,這麽多年養育她多麽辛苦,說到動情處眼睛都濕潤了。

  想到爸爸乾活辛苦,朱蕊的心裡又燃起對爸爸的愛,她會主動把餐桌上的肉和蛋夾給爸爸,給爸爸點煙倒酒。

  其實,關於朱蕊升學的問題,朱雲也考量過,她是這個家族裡有史以來成績最好的,她的成績他雖然不在意,但是恭維的人多了他也有點動心,但是一想到繼續供讀的辛苦,他又有些不情願。憑什麽,他要一個人養育這個和前妻共同的孩子,前妻早就不知道去哪逍遙了,這個孩子長的多像前妻蘭桂芬,看著就招恨,還時常頂撞他,因為打的多了,他也不太敢把後半生寄托在她身上。

  對上高中不再抱有希望朱蕊中考相當隨意,她一想到畢業後要回家天天面對喜怒無常的朱雲,心裡開始打鼓,可是她無能為力,那是養育她的爸爸,她最討厭被人指指點點。

  放榜那天看到了成績,嗯,差幾分夠一中的錄取線。她還是很失落,若是自己稍微認真一點就好了。

  高中的錄取通知書還是送來了,只要多出800塊錢,加上1000塊錢的學費,就可以作為調劑生讀一中,若是職高學費則低些,一共只要800塊,朱蕊心高氣傲的不願去。

  整個暑假,朱蕊過的忐忑不安,曹長青的丈夫是個小學老師,他來玩的時候說起,朱蕊有幾個學習不好的同學為了去一中出了7-8000的調劑費用。朱雲聽了沒作聲,朱蕊心裡卻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學校的報名時間是8月10日,直到8月31日,朱雲終於下了決心,他讓朱蕊收拾了衣服被褥,騎著摩托車載著朱蕊去了幾十裡外的太平縣。

  初到高中的學習朱蕊的成績還跟得上,70人她考了十來名,只是漸漸的因為眼睛近視,坐在後排看不清板書的她時常走神,有時候想起家裡的爸爸,和他的爭執,緊張的關系是她時常思考的內容,有時候又沉浸在小說裡,她特別愛看小說。

  等到老師布置作業時,她發現什麽物理加速度是她永遠也求證不了的答案,sin cos是如此的晦澀,她也努力的溫習課本,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學不進去了。學期末測試,她的成績掉到了中下,一千多人的年級,她在500名開外,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除了語文英語依舊是班級前幾名,物理化學及格都困難。

  此時班上的同學有的開始退學,兩個是她的初中同學,本來她們條件就差,能來讀高中的不多,走了兩個讓她也萌生退學的念頭。

  勉強讀到高一下學期,在朱雲又一次當著別人說起,朱蕊這個月完了就不上了。朱蕊便真的再沒有去學校了,老師來找過她,她羞愧的躲在廚房不敢出來,爸爸禮數周到的招呼老師喝茶,拒絕了老師提出的助學貸款的申請——這麽多錢可怎麽還哪!

  老師走後,朱蕊偷偷哭過幾次,倒不是她多喜歡讀書,只是想到日日夜夜和朱雲呆在這個家裡, 她就想哭。是的,她想離開這個家。

  朱雲有了時間可以走親訪友了,他交代朱蕊需要完成的農活,時常去哥哥朱友或者妹妹朱梅家做客,又或者去青桔家裡住上幾天,他勞累太久,朱蕊在家幫忙,他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朱蕊不想呆在家裡,卻又沒有正當的理由離開。農村女孩子讀高中還呆在家的極少,朱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模樣娟秀,漸漸有人來提親,她從不開口說什麽。朱雲隻說孩子還小呢。

  朱蕊的四伯朱富特地來跟朱雲說起,他家隔壁鄰居的侄子今年28了,在朱梅家附近開了個小煤窯,打聽到朱蕊的家庭情況,也願意供養朱雲,朱富受托,約朱蕊明天晚上去鄰居家吃晚飯相看。自己的哥哥來提,朱雲答應了,到了第二天晚上,朱蕊不去,她對爸爸說:“你先去看看再說吧”

  朱蕊雖然只有18歲,也一心想著結婚離開這個家,卻不想有任人擺布的婚姻,她知道朱雲要找個上門女婿,或者條件優秀的近村的男孩子,兩下裡離得近方便走動。他不知道的是,朱蕊想的離開,是遠走高飛,越遠越好。

  一家女,百家求。很多各種條件的男孩來過朱蕊的家,朱蕊漸漸的心氣兒越發的高,主動找到家裡願意來上門的,她一個也看不上,親戚介紹的,她覺得關系不夠純粹,一概是不反對也不發展。

  朱雲起先還不敢說她,後來推辭親友鄰居的次數太多,他就又開始在家打罵朱蕊,說朱蕊把自家親戚都得罪完了。朱蕊隻忍受著,反正她已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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