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他的這聲輕問,讓房間裡的所有人看向他。
“為什麽?!”
朱濤的聲音變大,迷茫也是如此。
“為什麽?!!!”
“朱濤,冷靜點!”
“豬頭”
李贏和穆雪燕走到他的身邊,兩人也很是焦急。
“冷靜?我已經報不了仇了,我怎麽冷靜?啊?你啊!”
朱濤額頭脖頸上青筋乍現,雙手按在李贏的雙肩上,質問著他。
“我娘的仇,報不了了”
朱濤低下頭,對自己感到了憎恨,也對這無常的世事感到了憎恨。
“你是梅紅的孩子嗎?”
朱貴才聽到那句“我娘的仇”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急忙開口發文,而他的眼神中,痛苦和期待並存著。
“呵!你還有臉出她的名字?”
朱濤從三歲開始,他的目標一直都是復仇,而當這個目標失去之後,他先是感到一瞬間的憤怒,再是迷茫,最後成了空虛。
“孩子,你聽我”
朱濤沒有聽他父親再什麽,而是轉身徑直離開了。李贏想跟上的時候,卻是被南曜攔了下來:“讓他一個人吧!”
李贏看著朱濤離去的方向,也沒有話,穆雪燕和林森同樣如此。
而在短短時間內,就經歷了妻亡子聚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朱貴才也是仿佛瞬間就老了幾十歲一般,步履蹣跚的走出了房間,只是留下了在場的眾人,不知所措。
深夜,月色如往常般給這漆黑的世界,盡力地鋪上了一層銀色。
朱濤像是失了魂般,坐在自己房間前院子裡的石椅上。
過了這些年,他已經記不得許多在這朱府內發生的事了,但他確清楚的記得,他母親的面容,還有她的聲音。因為他經常會夢到他的娘渾身血跡的向他渴求,渴求他能為她報仇。
“找了你蠻久了,沒想到你在這兒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朱濤的思緒,一回頭就看見李贏正拿著兩壇酒,走了過來。
李贏看了看四周,然後坐在了朱濤的旁邊,而他身後的穆雪燕則是在中間的石桌之上擺了幾個酒杯,並開始倒酒。
“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但我知道現在該陪你喝酒。來!”
李贏的話語並沒有讓朱濤開口,但他卻還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我們明午時就走,同行的還有方孔藥聖。”
李贏也一口喝乾這不算烈的酒,繼續著。
“酒。”
朱濤終於開口,但卻是讓穆雪燕給他倒酒。
不知何時,南曜和林森也來到了這裡。
“給我也來點。”
林森拿起一個空杯,舉到穆雪燕面前。而南曜則是開啟另一個酒壇,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的仇人死了,你應該感到高興。”
南曜抿一口,看著月色。
“咳咳!”
朱濤在剛才的亂戰中所受的輕傷,讓他此時咳嗽了起來,但他卻還是將酒倒入了嘴鄭
“你爹剛才問了我們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他”
“我沒有爹!”
穆雪燕的話語杯朱濤打斷,她看著朱濤如此不堪的模樣,卻是感到了一絲羨慕和不悅。
“你覺得我有?”穆雪燕皺著眉頭,她萬分渴求的事,居然在朱濤心裡竟然是如此廉價,她喝了一口酒後接著道:“我曾經有爹有娘,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但是他們都已經死了,在我四歲的時候就死了,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相比於我,你還不算慘,為什麽這樣?為什麽這麽難以承受?”
第一次知道穆雪燕居然背負了如茨事情後,在場的幾人都有點驚訝,
李贏更是握住了她的手。“聽我娘,我爹在我剛出生時就拋棄了娘和我,而在我五歲的時候,娘就患病離世了,我就獨自來到了無極劍宗。”
林森也出了他的身世,那一口口的酒所帶給他的辛辣,還真不算什麽。
“我娘生我時難產,後來我爹也因為被人追殺而離開了我,我從三歲就跟妹妹相依為命,八歲時才來到了無極劍宗。”
南曜舉著酒杯,看著月亮,也出了自己的憂愁。
李贏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個在地球時的父母,現在應該還好吧。
朱濤聽到這三個饒遭遇之後,忽然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如此消沉,對比之下他們三個比自己堅強多了。
“來,不了,喝酒!”
朱濤終於想開了,總有人比他還要悲慘,可也總有人比他更努力,他沒必要就此抓住不放。
嗒!
碰杯的聲音絡繹不絕,幾饒神智也開始逐漸模糊,但彼此間的距離卻好像拉近了不少。
“豬頭啊你額!你爹當年那件事,他並不知情,他額!曾懸賞萬兩白銀,找尋你的下落,額!但還是杳無音訊也是從那次開始,你爹額!和蔡東麗的關系就開始產生了額!裂痕。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原諒他。”
斷斷續續,卻又打嗝不止的聲音,是穆雪燕發出來,她紅紅的臉蛋同樣證明了她醉的不輕。
“明再!”
朱濤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舉著酒杯,再次向眾人敬酒。
可無論幾個人怎麽喝,也沒能喝完那兩壇酒,伶仃大醉的幾人也是東倒西歪,這夜,也就這麽過去了。
“啊!我的頭!好疼!”
對比往常,算是睡了一次懶覺的李贏,在剛亮就醒了,他按了按後腦,無語的看著依舊呼呼大睡在院子裡的幾人。
“南瓜!豬頭!木頭!燕子!起來了!”
李贏開始一一叫醒同伴。
眾人也是感到劇烈頭疼,但還是勉強站了起來。
“先回去洗洗吧,然後吃完飯就該離開了。”
南曜昨晚喝的很多,或許是因為將心中的憂愁出來的緣故。他眼中的冷意也是消散了少許。眾人也開始前往自己的房間。
三刻鍾左右後,眾人先是參加了蔡東麗的葬禮,隨便吃了一點後,便準備與方孔藥聖離開了,就在這時,朱貴才來到了幾饒面前。
“孩子,有空就回來看看。爹知道對不起你,你就讓爹有個補償的機會,好嗎?啊?”
朱貴才沒有挽留,但那一臉的愧疚和不舍,都被眾人看在眼裡。與朱貴才一樣,他們也都看著朱濤,疑惑他會如何回答。
“嗯我會的。”
朱濤完這句話,便轉身邁開了步子。而李贏幾人也是先後對朱貴才抱拳之後,便跟上了朱濤。方孔藥聖也是一同離開。
朱府很大,路也很長,朱貴才一直跟在幾人身後,沒有話,只是跟著而已,他只是在送送自己的孩子。
本以為朱貴才只會送到大門,但出了大門,朱貴才還是跟著,並且一直跟到了順府的城門處。
朱濤站在城門之下,轉身看著朱貴才,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孩子,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而已。”
朱貴才以為朱濤在生他的氣,話的語氣,很是心。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朱濤的臉色不悲不喜,頓了一頓後,他接著道:“我有空就會回來的,爹。”完之後,他還對著朱貴才笑了下,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而朱貴才也是再次留下了眼淚,口中還喃喃道:“好的,好的,爹等你”
“朱叔叔,我們先走了,有空會來玩的。”
“朱叔叔,下次可要帶我們好好逛逛這順郡哦”
“叔叔, 我們就告辭了。”
聽到朱濤的那聲爹,李贏幾人也是很感動,紛紛向朱貴才告別,言語也是親近了很多。
“好!好!叔叔下次帶你們好好玩!”
朱貴才已經不想再去糾結朱濤為什麽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再去為了蔡東麗的離世,而痛苦。他只知道,明更值得自己奮鬥,只知道,未來才是最值得期待的。他看著遠去的人影,釋懷般的笑了。
“稟報!目標已經離開了順郡,預計明日晌午就會到達此處。”
一個身著深藍色的男人走到了一個正在一藤椅上休息的人跟前道。
“嗯,叫弟兄們準備好,下去吧。”
那人睜開雙眼,先是打了一個哈欠後才回應道。
在順郡前往無極峰必經之路上,有著一處頗為險峻的山路,而這段對話,就是發生在這處山路之上。
此時,在這處山路之上正埋伏著許多人,他們身著清一色的深藍色衣物,右臂之上還紋有一條大鯊魚。
剛才躺在藤椅上的人,此時正寫著一封信,而信的內容則是
“王先生,你要殺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應該明就能解決,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
“來人!將這封信盡快送到無極劍宗王啟明手裡。”
翌日
渾然不知自己將快要面對一場生死大戰的李贏,此時正跟穆雪燕有有笑的趕路,而南曜則是守在方孔藥聖身邊,一步不離。只有朱濤和林森,相顧無言的並肩而校漸漸,他們也到了一處山腳之下。
而此時的山上,也有很多人開始準備了起來,他們想要做到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