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滿口胡言!東麗和魯先生怎麽可能”
朱貴才臉色不快,反駁著白晝貓,但接下來想的話卻被白晝貓手中的一件東西給驚了回去。
“這就是我從魯官的住處找到的。”白晝貓看著手中那大約高半尺,寬五寸左右,渾身泛著紫光的觀音像道:“真漂亮啊。”
白晝貓此時捧在手中的,正是紫金觀音像,到這紫金觀音為什麽在白晝貓的手上,那是在今中午魯官離開白夜虎正打理的商鋪後,所發生的事情
魯官作為偷走紫金觀音的人之一,還是很放心不下的,這也導致他常常回家去看看,紫金觀音是否還在,應該是他也怕被偷。而正原先跟蹤他的白夜虎,卻在半路上遇見了自己的哥哥白晝貓,那時的白晝貓也是閑的出來逛逛而已,每給一個嬉皮笑臉的混蛋送吃送喝,那混蛋還愛個不停,白晝貓也是非常需要透透氣的。兄弟兩在半路遇到之後,就相互問明了緣由,而閑的發慌的白晝貓很願意接替弟弟的工作跟蹤魯官,白夜虎也沒有拒絕,反正他也只是認為魯官有問題而已,卻絕沒有想到偷走紫金觀音的會是他。
就這樣,魯官回到了自己家中,看了眼床底下的紫金觀音,然後被尾隨而來的白晝貓一拳打昏,而當白晝貓也低頭看看床下到底藏了什麽東西之後,他驚呆了,隨後當他把魯官綁到綁著朱常威的偏僻房子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弟弟白夜虎。
“你是,紫金觀音是魯官偷的?”
“是蔡東麗和魯官一同合謀。”
從白晝貓的話語聽來,魯官應該是什麽都交代了。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那現在怎麽辦?帶著紫金觀音離開還是還給朱府?”
白晝貓雖然是哥哥,但是這種事還是需要商量的。
“要是帶著紫金觀音離開,那麽咱們哥兩就是名副其實的江洋大盜了,畢竟這順府裡,朱貴才一直都在救濟窮苦人家,不算為富不仁,但還給朱府,又有點不甘心。”
是走是還,兄弟兩並沒有定下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朱府下人來通知白夜虎,朱貴才邀請他到後院的事。
“哥,你決定了?”
白夜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白晝貓的身邊。
“我們兩個下的決心,不就是江湖再無如我般嗎?”
聽到這句話,白夜虎沒有再開口,而是抬頭看向了這漆黑的夜空,江湖再無如我般,這句話,這份期盼,真的能達成嗎?
從就飽經饑餓,寒冷,炎熱,以及眾多苦楚的他們,並沒有就此沉淪,而是借著難得的機緣,苦修武功,劫富濟貧,幫助著那些經歷著與他們同樣經歷的人們。但他們從來都只是對為富不仁,為官不公的人下手而已,可是朱貴才並不是那種人,要不然他家早就丟東西了。
“接好了!”
白晝貓將紫金觀音輕輕一丟,丟向了李贏的位置。李贏也是伸手接下。
“李少俠,南少俠,你們兩位好俊的武功,可不要荒廢了!江湖再見吧!”
白夜虎笑的很開心,他和他哥哥又一次堅定了他們的決心。
“江湖再見!”
看著已經運起輕功離開的兩兄弟,李贏也是笑著道別。只不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立馬向晝貓夜虎的方向喊道:“白大哥,朱公子呢?!”
“在這兒呢”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白晝貓出現的地方傳來,李贏趕忙過去查看。
被五花大綁的朱常威,正躺在地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朱公子在這兒!”
李贏喊來了其他眾人,
也包括朱貴才。“常威,沒事吧?受傷了嗎?”
“沒事爹,只不過有點累而已。”李贏扶起被解綁之後的朱常威,他慢悠悠的對著朱貴才道:“那個混蛋大娘和魯先生都在大娘房間裡。”
“來人!去夫人房間裡,把裡面的人都給我帶到前廳!”
朱貴才接過李贏手中的觀音像,然後走到遠處,喊來了幾個侍衛。
“是!”
一刻鍾之後,眾人也是齊聚前廳之中,包括正宗的朱常威,朱昕然,還有朱府的二夫人,也就是朱常威和朱昕然的娘。
蔡東麗和魯官此時正跪坐在前廳中央,低頭不敢言語。
“東麗啊東麗,老夫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朱貴才坐在首位,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那紫金觀音,似乎是在請觀音菩薩做個見證。
“老爺,您是對妾身不薄,但自從您得知妾身無法生育之後,便再也沒有像從前般,與妾身賞月對飲,也再也沒有對妾身萬般寵愛,而是納了廖豔那個賤人為妾,再是與梅紅那個下人生下了一子,這些都讓妾身無法再像當初般愛您。”
“正就是你偷走紫金觀音的理由?這就是你與魯官夜夜笙歌的理由?荒謬!”朱貴才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蔡東麗道:“事已至此,老夫不再多究,待我寫完這紙休書之後,你可到庫房取千兩白銀,從此之後你就與我朱府再無任何關系!”朱貴才低頭在旁邊的木桌之上,開始奮筆疾書,但卻是有那麽幾個字,被點點水滴給打濕了,也模糊了。
眼眶微紅的朱貴才將那休書扔向蔡東麗,然後看向魯官:“好好對她!”
“老爺!!”
蔡東麗看著手中的那封休書,已經哭喊了起來,到現在她終於發現自己還是愛著這個男人,這個曾跟她,你與明月皆是客,月掛夜空你掛心。的男人,這個曾給過她無限遐想的男人。
“走!走啊!”
朱貴才再也忍受不住,在眾人面前留下了兩行淚,他已經不想知道怎麽偷的紫金觀音,也想不知道為何偷,他已經不再想看著這個女人,他怕他舍不得。
對朱貴才的性格一清二楚的蔡東麗沒有再什麽,她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擦去了眼淚,一步一回鼓走出了前廳,臨出門前,她對著朱貴才嫣然一笑,眼中滿是柔情,笑中滿是風情。
“你也滾!”
朱貴才閉上眼睛,對著魯官嚴聲喊道的同時,腦海裡卻浮現了許多往事,如花般美麗的往事。
“是是!”
魯官滿頭大汗,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慢!”
朱貴才的一聲喊,繞過魯官心底一涼,腳也有點發軟。
“一定要好好對她,不然”
“的明白!的明白!”
“走吧”
這一句走吧中蘊含了太多的無奈與悲涼,眾人也是不敢言語,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敢去安慰安慰。
過了良久。
“這次,有勞諸位少俠了,老夫感激不盡!”
“朱老板此言客氣了,我們根本就沒出什麽力,只是順其自然罷了。”
李贏抱了一拳,神色慚愧。
“這位少俠,不知令尊是?”
朱貴才點零頭後,終於開始向朱濤發問。
“在下無父無母。”
朱濤面色不改。
“那不知少俠貴庚?”
“一十有三。”
這次朱濤倒是了真話。
聽到回答,朱貴才開始沉默,雖話可以作假,但是血脈不行,那份心中冥冥的感覺,那跟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的長相,這些都讓朱貴才有著百分之八十的信心。
“老爺!老爺!”
這時一名下人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什麽事?”
“大夫人她”
“她怎麽了?她還不願意走?”
朱貴才又開始生氣了。
“大夫人她她懸梁自盡了!”
朱貴才噌一聲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而朱濤也是一副迷茫的神情,他最為仇視的人,居然就這麽死了?
待朱貴才來到蔡東麗的房間之後,就看到了已經躺在床上,像是睡著般的蔡東麗,只不過在她脖頸處的勒痕和不再起伏的胸口都表明了這已經是個屍體了。
朱貴才沒有什麽,只是慢慢來到了床邊,靜靜看著她,眼神空寂。尾隨他而來的朱濤,則是一臉的迷茫,當朱濤也看到那具已經逐漸僵硬和冰冷的軀體時,他的眼神則是一種不知所措。
此時,被人通知的方孔藥聖終於趕來,他幾步就走到床邊,探了探鼻息,而後也是向看著他的朱貴才搖頭,示意自己已回乏術。
朱貴才看到方孔搖頭之後,身體不自覺的晃了一下,只見他輕輕撫摸起了蔡東麗臉頰,也輕輕的開口,似乎在怕吵醒她:“伊人賞月我賞景,酒醉看客月醉人,你與明月皆是客,呵呵!月掛夜空你掛心!哈哈哈!”朱貴才嘶啞的聲音開始彌漫,像是在一種故事,到最後雖在笑,但他的眼淚還是猶如決堤。
這蹩腳的詩,曾是在朱貴才和蔡東麗兩人剛相識不久之後,在一個秋賞月時,他寫給她的。朱貴才知道她已經變了,變得自私,變得狹隘,但是她卻仍然是她啊,還是那個名,還是那個人。要怪只能怪老,生的不孕,讓這個女人漸漸的迷失了自己。
夜月猶是往昔月,
月下伊人卻何在,
再賞眼前賞月人,
人卻如夜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