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清氣爽，看起來是個好氣，在這種好氣之下，來一場廝殺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而就在無極鎮的父河旁，就上演著一場較為精彩的廝殺。

平靜的河流並不能完全掩蓋河邊的噪雜聲，那裡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哀嚎，也有人在驚劍

南曜在敵人之間穿梭，高速中保持著身勢，劍刃的清唱不絕於耳，撥開對手的武器，在表面的皮肉上切開了深深的口子。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個死在自己手裡的巨鯊幫成員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要這麽悍不畏死，更不知道既然都已經準備要殺他了，為何自己還手時還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

朱濤和林森以及穆雪燕的情況比第一次遭遇埋伏時要好很多，畢竟人都是這麽成長起來的，無論他有沒有做好準備，他都必須一個接著一個的經歷。

而李贏則是悠哉的跟在方孔旁邊，這些從南曜手裡逃脫的漏網之魚，根本不會對暫時只能活動右臂的李贏造成任何威脅，更遑論是危險了。

“撤！”

不知何處，一聲令下，那些人在瞬息的功夫就退走了，林森、朱濤想追時，也被南曜和李贏阻止，窮寇莫追的道理兩人都懂，再加上這次的戰鬥，領頭人並沒有現身，這些都值得謹慎。

相比於李贏，南曜在大規模廝殺之後的儀表可是乾淨了許多，但還是有血漬在衣服之上，像是給南曜的一身白衣點綴了不多的梅花，但南曜可沒有心思在意這些，而是再次招呼眾人上路，待離開河邊較遠後，便開始了休息。

“各位抱歉了，這件事都怪我，我沒有想到王長龍居然會如茨睚眥必報。”

李贏接過穆雪燕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後，看著眾人到。

“不能都怪你，我也有份的。”

朱濤擦了擦汗，但話語卻一點不吞吐猶豫，也不顯疲軟勞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李贏看著也想點什麽的林森，無奈的笑著點零頭，然後又看向南曜道:“南瓜，謝了，幫我這麽多。”

南曜看了李贏一眼，站起身子後:“該走了。”

“還真是南瓜，你是吧?木頭。”

李贏先後看了下南曜和林森，都是一樣的死人臉。

林森看也沒看李贏，只是跟上了南曜。李贏搖了搖頭。眾人繼續趕路。

接下來的路程，眾人一直心翼翼，提防著第三次的埋伏，但出乎意料，眾人卻是安全的到達了無極鎮，到達無極鎮之後，李贏也是沒有選擇先回家，而是直接上山，回到了無極劍宗。

回到無極劍宗之後，幾人先是來到藥堂好好清理了下傷口，畢竟在路上，方孔只是做了簡單處理而已，然後林森和朱濤便去執法堂上交任務，李贏和穆雪燕回房休息，南曜則是帶著方孔來到了秋月的房間之內。

“先生，我妹妹情況如何?是否還有救?”

南曜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抖，他的雙手也是，雖然細微，他滿是希望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正處於昏睡的秋月。

而方孔此時正在給秋月把脈，他的眉頭緊皺，嘴中還喃喃著些什麽，但南曜卻沒有聽到。

時間過得很快，一刻鍾，足足一刻鍾的把脈在南曜眼裡就是很快，方孔放下了秋月的蒼白手，對著南曜鞠了一躬，然後出了讓南曜失神的一句話:“南少俠，秋月姑娘已經毒入心脈、病入膏肓，別老夫，神仙也難有所作為，抱歉。”

南曜沒哭，也沒笑，只是呆呆的坐著，看著躺在床上的秋月，眼神已經是一片空洞。

“而且秋月姑娘能活到現在，應該是有後高手每日給她調氣緩毒，

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依靠著她的毅力在強撐，據老夫所知，寒毒每日會發作三次，每次都會感受到身入寒冰的痛苦，那種痛苦會讓人生不如死。秋月姑娘的毅力，老夫著實傾佩。”方孔見過很多即將失去至親的人，但沒有一個人像南曜這樣，像是失了魂般，只是呆呆的坐著。“你是，她每都生不如死?”

南曜終於有所回神，用憤怒和後悔的眼神看著方孔。

“正是。”

“我想和妹妹單獨待一會兒。”

方孔點頭走出房間。南曜則慢慢走到了床邊，一手握著秋月像雪般白，也像雪般冰的手，一手撫摸著同樣白冷的臉頰。

那是一個冬，雪下的很大，還三歲的南曜一直食不果腹，只能乞討或者翻飯館後面的殘羹剩飯。就在一個巷子裡，他發現有一個嬰兒被扔在角落，她睜著大眼睛，看著從上飄下來的大雪，很安靜。

“你也是沒人要嗎?”

南曜走到嬰兒旁邊，輕聲細問，應該怕打擾了她的賞雪。

嬰兒看向聲音的來源，當她看到南曜滿身是雪時，居然眯起眼笑了起來。

“自從我沒人要之後，你是第一個對我笑的。”

從那次之後，南曜便一直帶著她，為了她，南曜學會偷搶，學會打架乃至殺人，但南曜認為很值得，因為她能帶給他歡樂和希望。

無數次，她看著他身上的傷痕而流淚，無數次，他都向她保證過不會再與人爭鬥，同樣的，無數次，他為了維持她的笑，與人爭鬥了無數次。

得益於秋月的存在和陪伴，南曜沒有徹底的失去溫度，雖然他的外表冰冷，但內心還是溫柔的。若是沒有遇見秋月，南曜或許會成為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殺手或者幫派高層，也有可能死在某個寒冬的夜晚。

“哥我都聽到了我剛才其實沒睡。”

秋月的聲音打斷了南曜的回憶。

“哥知道，因為你剛才動了一下。”

南曜臉上掛著笑容，他也不知道原因，他隻想讓妹妹看到自己笑。

“哥，你記得你給我取名秋月的原因嗎?”

“因為秋的月亮很美，也特別的圓，而我希望你的一生能夠美麗圓滿，而且月亮最圓的時候，就是親人團圓的日子。哥怎麽會忘呢?”

“你胡！”秋月像是一下子就來了力氣，“明明是我問你我叫什麽的時候，你抬頭看了下月亮，就我叫秋月。”

“你還記得啊?哈哈哈。”

南曜撓了下後腦。

“騙子！呵呵呵咳咳咳！”

笑著笑著，秋月就劇烈咳嗽了起來，南曜連忙端過來一碗水。

“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死了，你會很痛苦吧?我不想死！嗚嗚嗚”

秋月沒有喝水，而是緊緊抱住了南曜，她這一身的力氣，都已經讓南曜感到窒息。

“沒事的，哥沒事的，不哭不哭。”

南曜終於淚流滿面，他拍著秋月的後背，很輕很輕:“你每都那麽痛苦，很累吧！很痛吧！很冷吧！”南曜的手慢慢來到了秋月的脖頸處。

“不！我不痛苦，就讓我陪著哥哥吧！”

“不用的，哥沒事的，你走吧，哥能承受這一切的，哥不想你每都受折磨了，哥會幫你的，不會疼的，馬上你就可以解脫了。”

秋月離開南曜的懷抱，雙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眼帶不舍，面卻帶著微笑:“哥，一定要保重自己啊。”

“哥會的，哥會的”

南曜的雙手猛地一用力，哢的一聲從秋月的脖子上傳來，那較，柔弱，冰冷的身體也緩緩倒在了床上。

“啊！！！！！”

“啊！！！！！”

隨著秋月慢慢失去了呼吸， 南曜像是瘋了般的嘶吼，門外的方孔也是急忙進來。

方孔沒有理已經淚流稱成河的南曜，徑直走到秋月身邊，經驗老道的他，看到秋月的脖子之後，就一眼知道事情的經過了。

“南少俠，你這又是何還請節哀。”

那句何苦，方孔並沒有出來，他不懂南曜和秋月的想法，也不需要懂，他完之後就走出了房間，這房間之內，已經沒有人需要他了。

南曜看著臉上還掛著笑容，像是睡著般的秋月，心裡卻是猶如萬刀絞過。他坐到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而在另一邊，李贏也做出了一個重要的選擇。

“燕子，我想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李贏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穆雪燕，“王長龍的目標只是我，你們沒有必要再受牽連。”

“其實我有時候會覺得我在拖慢你的腳步，雖然我並不在意什麽王長龍，但是我卻不想成為你的負擔。”穆雪燕沉思了許久，“所以我支持你的選擇，無論什麽選擇。”

“你就是我的負擔！”李贏伸手握住穆雪燕的手，“負擔才是每個人都值得努力的原因，我很慶幸你能成為我的負擔，我也很開心成為你的負擔。”

穆雪燕的眼睛紅通，覺得非常的感動，但是砰的一聲，忽然被打開的房門卻是讓兩人都嚇了一跳，而進門的正是朱濤和林森。

“不好了，南師兄的妹妹已經咽氣了，聽是他自己動的手，我想我們應該過去看看。”朱濤剛火急火燎打開房門，就看到了雙手相握的兩人，“別秀了，惡不惡心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