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出租司機喝水的功夫，王川問道:“您家幾個孩子?”

　“幾個孩子?！一個就夠我折騰的了，現在學校搞什麽快樂教育，姥姥的！教育哪有快樂的，不勤學苦練能上大學?那頭懸梁錐刺股的故事都是給誰看的，以為自己是誰啊，北大可以給自己單設一個學科啊！切！

　當年我接受教育時倒是快樂了，結果怎麽樣……差幾分沒考上清華！”司機撇著嘴道。

　“這麽說您學習挺好啊，你當年高考差了幾分?”王川問道。

　“差的不多，也就四百多分！”司機說完嘿嘿一笑，看了王川一眼:“開個玩笑！我這樣的哪有可能上清華啊！高中都沒上。”

　王川知道他是在吹牛，一笑了之:“萬事皆有可能，不要小看自己的潛力。當年我也沒考上大學，後來上的自考，拿了個文憑！”

　“您說這話我同意，但是人的智商是有區別的，上學時不好好學，到了社會上再去考自考，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那得多大的毅力啊！反正我是堅持不了。

　就拿我說吧，一天到晚除了開出租車賺錢，就剩睡覺了，吃飯都不敢耽誤時間。哪有時間學習啊！

　老人說的好:吃不了學習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這話絕對正確，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媳婦比我強點高中畢業，現在在超市工作，每天忙的要死，還得回家輔導孩子完成老師下發的作業。

　再說我們孩子的作業題，沒有一點實際意義，都是老師yy出來的，腦機急轉彎都上了，更可氣的是一邊放水，一邊蓄水，問多長時間能蓄滿水池。

　國家水資源這麽緊張，帝都都南水北調了，他們還在搞這一套，這不是浪費水資源嗎?出題的人就tm是個傻逼，應該抓起來，拿槍把他突突了。”司機恨恨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把他怎麽著了呢！

　“人家也就是那麽一說，一道數學題而已。老師整天待在學校，能想出這題已經不容易啦！”王川一笑道。

　“這我都理解，關鍵是有什麽意義啊，就不能換一個說法，賣大白菜找零錢也比這貼近現實啊，一幫臭老九整天yy有個吊用啊。學生學了半天有個毛用啊！

　老師還讓家長檢查孩子作業，我們村裡十個人裡有一兩個上過高中就不錯了，大部分人二十六個字母都不認識呢，數學也就買菜找錢的水平，讓他們檢查作業，可能嗎！

　國家花那麽多錢培養出來的老師，我看還不如養豬呢，豬肉還能賣錢呢，老師能幹什麽，偏遠山區不願意去，都往好學校跑，教育資源都集中在哪幾所好學校，其他學校升學率上不去，老師能有心氣好好工作才怪！

　哎！現在人太浮躁了，我們開出租的不好好乾，會餓肚子。搞教育的要是不好好乾那是要誤國的！耽誤下一代啊！……”司機達發牢騷道。

　王川不說話，聽著司機不斷的叨咕，平頭老百姓心裡窩火的事太多了，見到熟人未必願意說，主要是怕人家笑話，但是見到不熟悉的人卻什麽都說，因為說了也無所謂，說完就散了，誰都不認識誰。

　王川回到家時，小樂樂早就睡了，吳鴻雁在等他，臥室裡亮著燈，一盞等待夜歸人的燈！

　周六一早，王川帶著黃寶林去老牛的茶館見小彭總，見面地點是王川定的。小彭總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一家建築公司的項目負責人過來。

　“王律師，這位是項目施工方的趙經理，趙經理是建築行業的老人了，他們公司接過不少工程的活，是建築行業的大拿。”小彭總介紹道。

　小彭總不懂建築施工，更不知道建築施工裡面的彎彎繞，他對王川推薦的人不太放心，所以找了個懂行的人來一起談，看看對方說的是不是那麽回事。

　“王律師您好，呦！這不是黃工嗎?您也在！”趙經理一眼看到了王川身後的黃寶林，立刻熱情起來。

　小彭總看向王川不知道怎麽回事，王川也是一頭霧水，看這意思這兩位應該認識！

　“彭總，如果我知道黃工在這兒，我就不用來了。我們之前接的幾個工程轉包方就是黃工他們公司，他們公司從發包方也就是大甲方拿的項目，把一部分外包給了我們做。

　這一說得有幾年了，當時黃工就是現場負責人。我們好多活兒都是在黃工指導下乾的。前段時間有工程上的事，我還私底下請教過黃工呢。這回真是巧了！”趙經理笑道。

　當著真人不說假話，面前的這幾位都不是傻子，趙經理根本就不用裝，因為裝也沒用，自己在建築方面的本事確實不如黃工，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清大土木工程系高材生，又在工地幹了那麽多年，要理論有理論要實踐有實踐，論專業技術人家可以甩他十八條街，他可不敢關公面前耍大刀。

　“趙經理說笑了，我和趙經理確實合作過幾個大項目，趙經理他們公司乾的不錯。項目質量靠得住。”黃寶林道。

　趙經理的底細黃寶林都知道，他手裡有個施工隊，但是沒資質，一直以來都是掛在別的公司名下做項目。

　雖然黃寶林內心裡看不上他，但是場面話還是要說的，這時候就是你抬我，我抬你的事，所說的話雖然與事實有點出入，但是無傷大雅，捧一下也無妨。

　“黃律師， 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彭總。”王川介紹道。

　黃寶林和小彭總又寒暄了幾句，小彭總問道:“黃律師，您不是律師嗎?怎麽又乾上工程了?”

　“我是半路出家做的律師，我在國有建築公司工作，以前負責項目現場工作……”黃寶林自我介紹了一番。

　“哦！黃律師厲害，清大高材生，又幹了這麽多年的項目，現在轉行做律師，前途無量啊！”小彭總心中一驚，感情人家的本職就是做工程的，做律師純屬副業啊！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咱們就好談了，都別拘束哈，今天咱們有什麽說什麽。”小彭總笑道。

　他心中暗暗盤算:看來王律師還是很靠譜的，接觸的人挺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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