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板,你什麽時候買了把琴?你還會彈琴嗎?”阿全疑惑道。
“略懂,略懂。”我點了點頭。
眼看阿全還打算問,我搶先開口道:“今天生意怎麽樣?”
“哎呀老板,說到這個你不知道,你猜怎麽著?”阿全一臉的興奮道。
“怎麽著?營業額破百了?”我一驚,連忙坐直了身體,感覺買車,買房已經離我不遠了。
“那倒沒有。”阿全完全沒有覺得打擊到我,接著道:“就隔壁,萬合家園那個總來我們店的王老頭,今天凌晨,沒了。”
“哦。”我心想,來過,我送走的。
“怎麽說沒就沒了呢?我看他精力不是挺旺盛的嗎?那可是老顧客,我算過了,以他來我們店的頻率來看,基本一周得來個一兩次,都這把年紀了,已經很可以了。”
“……”你沒事算人家這事幹嘛?
“還有,老板,張雨涵你知道嗎?”阿全問道?
“不知……”
“咳咳。”我剛想說不知道,白衣就在一旁咳嗽了。我心想,鬼還能感冒?
“就一個網紅,長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唱歌很好聽。”阿全接著道:“哦,對了,她也會彈琴,不過她的黑粉比較多,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可能擋了人家的路吧,沒背景,沒實力的。人家小姑娘也不大,聽說還在上大學,也是昨天,跳樓自殺了。”
“……”這是……白衣?
我轉頭看向白衣,挑了挑眉。
白衣神色有些黯淡,趴在桌子上,不過因為聽到自己的消息,倒是聚精會神的。
“你說現在的人啊,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能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老板你是不關注這些,那話說的,我都沒眼看。不過這東西,真真假假的,我也不好說,也就瞧個熱鬧,可小姑娘怎麽就想不開呢?”阿全歎氣道。
“都說什麽了?”我小心翼翼的看著白衣問道。
“說什麽都有,你也知道,現在這些網友什麽都會,人家從小到大都給扒出來了。很多人也就圖一個樂,看圖說故事,反正給人家小姑娘那個埋汰的,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今天都上熱搜了。”說到這阿全還笑了下道:“聽說她男朋友還把人家耳朵給咬掉了,有種,就是可惜了。”
我下意識的望了眼白衣,就見她悠悠的飄起來,化為一抹流光入了琴身。
估計是自閉了?
阿全還想說,可這個時候門外來了個帶著墨鏡的年輕女人,看了看店面,一臉踟躕不定的樣子。
阿全連忙迎上去道:“歡迎光臨,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
想不到我的店已經馳名遠揚了嗎?都有人慕名而來了?我心裡還挺得意。
“那個……哪位陸老板?”女人有些不確定道。
“老板,找您的。”阿全突然恭敬道,只是看著我直擠眼睛。
我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聾,不用重複,而且你這眼睛怎麽回事?進沙子了?
“我就是?有什麽需要?”我伸手指了指我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後對著阿全道:“阿全,去給客人倒杯茶。”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派頭要擺好,說不定,是個大生意。
“謝謝。”女人點了點頭,順勢坐了下來,開口道:“您好,我叫何穗,是唐老介紹我來的。”
“唐老?”我沉思,唐老是誰?
“哦,蘇大考古系唐忠國唐教授。
”何穗解釋道。 “哦,想起來了,那個挖墳的。”我忽然想起這麽個人,這麽一說,我好像還是蘇大的客座教授,不說我都給忘了。
“……”
“什麽事?你說。”
“咳。”何穗輕咳一聲道:“是這樣的,月前我們在襄平縣的胡村發現了一處墓葬,具目前探查的情況,極有可能是唐宋時期的墓,具體情況還要再勘測。唐老說,這方面……”
何穗說道這的時候停頓了半刻,神色也頗為古怪,可還是接著道:“這方面您是專家,想請您過去看看。”
唐宋?
手指敲打著桌面,我低頭沉思。我有記憶的開始已經是唐末時期,那時候天下大亂,各地都在打仗,如今能想起的只有不斷奔走各的在收魂,等後來太平的時候大宋已經建立,說起來,相比唐代,我對宋的了解應該更多一些。
不過唐宋時期的墓葬,這個時候?我想了想問道:“有墓主人的猜測嗎?”
“抱歉陸老板,目前能說的只有這麽多,具體的需要您到了才能細說。”何穗抱歉道。
“明白。”我點了點頭,說是這麽說,但看來應該已經確定了,恐怕來頭還不小。
這麽說,楊宿說的那件東西會不會就在這裡面?要不要去看看?我還在思考,就聽到楊穗接著開口道:“對了,唐老說,價錢可以談。”
“好。”我嚴肅的點頭,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是為了錢,這才道:“明天我就過去,麻煩你跑一趟,對了,我這小店不大,但東西還不錯,有需要的嗎?都是朋友,給你打九折。”
“不……不用。”何穗有些臉紅道。
“放心,絕對品質保證,以後說不定還是同事,我不可能坑你的。”我很是熱情道,這一天都沒開張了。
“我……我還沒有男朋友。”何穗小聲道。
“那……這邊你了解一下?”我指著一旁的女性專櫃道。
看著何穗匆匆離開的背影,我歎了口氣,好可惜,一件也沒賣出去。
“老板。”阿全不知什麽時候走到我旁邊突然出聲道:“老板你還懂考古啊?”
“略懂,略懂。”我淡定道。
看的多,自然就懂,就連皇家秘辛我也知道,有兩年我專門弄了個官身,就是為了收魂方便。
“老板你可真是多才多藝,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阿全神神秘秘道。
“那可就多了。”我得意道:“這叫技多不壓身,世道艱難,總得賺錢不是。”
想了想我拿出手機,給楊宿發了個信息,問問他知不知道這裡有什麽貓膩。
那家夥也不知道在幹嘛?我等了半天,也沒見有絲毫動靜。想著他之前說,今天好像約哪個小妹妹吃飯,又覺得有些心累。
人家吃飯,我到好,被揍了一頓,雖然不痛不癢,但總感覺自己差了點什麽。
楊宿曾跟我說,夏天是最適合頹廢的季節,可這個夏天還沒過去,我竟然已經開始為了生活而奔波勞碌起來。
我拿出計算器,思考這一單我到底應該收多少錢合適,然後給自己添一輛小汽車。再算算是不是把一些兼職也要重新撿起來了?店鋪就要拆遷了,有空得去看看新店面開在哪比較好。還有房子,是不是應該買個房子?最好死過人的,便宜。
這麽一算,這開支有點大啊,還有阿全的工資。至於白衣,要錢也沒用,我還得幫她提升實力,錢能省就省。
“對了,阿全,你兒子是不是快生了?”還得預備出禮錢,這又是一比開支。
哎,好窮啊。
“嗯,下個月。”阿全說這的時候咧開嘴,笑的眼睛都沒了。
我搖了搖頭,覺得人有時真奇怪,生個孩子,有什麽可樂的。
他老婆我見過,長得倒是小家碧玉的,聽說還是相親認識的。兩人聊了幾天還不錯就處上了,談了幾個月還行就結婚了,結婚沒兩個月就有孩子了,如今都快生了。
這速度,我有時也懷疑,我這一千年都幹嘛去了,怎麽連個老婆都沒討到?
也不是,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了……算了,我也沒有後悔莫及。
我問過楊宿,他們口口聲聲說的愛到底是什麽?讓那麽多人尋死覓活。我覺得他應該是這方面的專家,畢竟,這是把頹廢的夏天都過成春天的妖。他說,心跳加速的同時對彼此產生非你不可欲望。
可直到如今,我的心臟依舊如同死水一般,從來沒有跳動過一次。
楊宿勸我不要糾結,要珍惜眼前,活在當下。可我沒有糾結,無論是眼前,還是當下,時間對於我來說都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現在,過去,未來。一個一千年,兩個一千年,三個一千年,對我來說,就和昨天,今天,明天一樣,不過是我可能又多了幾個賺錢的技能,要不然我可能趕不上未來的物價。
太陽落山之後,阿全才戀戀不舍的在下好幾部電影之後才離開。
我看了看天,圓月當空,正是好時候。
我敲了敲槐木琴道:“出來,帶你出門。”
“去哪啊爺。”白衣出來的時候我還特意觀察了下她的神色,見她並沒有我想的痛哭流涕,還算滿意。
“問那麽多幹嘛?到了你就知道了。”
地方離得有些遠,大晚上的也沒有車願意去,這個時候我再次覺得買車的必要性了。
既然沒陽車,那就坐陰車。
我曲指一彈,幽藍色的鬼火自指尖燃起,在打上印記之後,便彈飛出去。
“爺你這是做什麽?”十萬個為什麽白衣再次上線。
“叫車。”
“還可以這麽叫車嗎?”
等一輛出租車在鬼火的牽引下停在我面前的時候,白衣得到了答案。
“記住,少說話,保持安靜就好。”
“為什麽?”
“你怎麽那麽多為什麽?”
“不懂就問,有錯嗎?”
“好吧,沒錯。”我歎了口氣道:“這是陰車,你說話可能影響司機,到時候到不了目的地,那就得自己走了。”
“陰車?那不會有鬼吧?”
“廢話。”
“……”白衣往我身邊靠了靠,捂住嘴巴,隻留下一雙眼睛左看右看。
“麻煩。”說著我對著她的喉嚨一點道:“禁言術,省事,等到了給你解。”
“……”
等上了車,白衣還十分好奇的看了司機半天。然後回頭雙手就一陣亂擺,可我完全不懂她的手語。
而等到車開離市區,白衣更是不解的看著我。
等到車停下來,白衣則是雙眼發蒙的看著我。
“咳。”我清咳一聲,然後解開她的禁言術道:“到了,你的修行之地,不過得晚點,我要和這的老大先溝通溝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