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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榮I》1枯1榮
  亂世之中,長安幾經戰火,兵燹四起,又有誰會在意這對將死的鴛鴦,路人直直的看著,看著唐婉君沉沉下墜,就在此時眾人只見一個孤鴻,似蜻蜓點水一般,飛踏灞河狂瀾,輕輕用手托起這個笑著墜河的女子,又一輕踏飛身到橋上,唐婉君掙扎著,喉嚨嘶啞著說道:“我夫君死了,我絕不獨活,放開我。”

  “貧道真陽子,丫頭慢些我來看看你夫君,”只見真陽子凝起一股精純真氣在指尖從陸念唐蒼白的額頭灌輸進去,唐婉君見是終南山四真人之首的真陽子道長,便跪在地上哭著顫抖著嗚咽著說道:“求求道長救救夫君,求求道長救救夫君。”

  真陽子臉色凝重,源源不斷的真氣輸送進陸念唐體內,說道:“小娘子,貧道已經盡力了,你夫君雖內功積蓄頗深但是這摧心重掌讓他五髒俱損,這麽重的內傷不是我一人能救,若再多我這樣的幾個或許能一試,終南山離這裡雖近卻也怕遠水解不了近渴,節哀吧。”

  真陽子話音剛畢,只見兩人似鬼魅一般飛身而來,大笑著說道:“加上我二人可夠,這小娘子重情重義,我二人便破一次例。”

  真陽子抬頭一看一個油光滿面的光頭胖子頭上點了五個戒疤手中拿著一把戒刀,還有一個白衣俊秀冷面男子背著一把長劍站在面前,便說道:“竟是邪佛和劍癡,那便感謝二位了。”

  光頭結疤胖子喃喃的說道:“不用謝,好人不能讓你一人做了,”說罷三人運起純淨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陸念唐經脈,唐婉君不敢再說話隻得跪在三人面前,熱淚嘩嘩的流著。

  不知輸了多時,若是一般江湖人士早就真氣枯竭而死了,三人本就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輸的三人嘴唇發白,真陽子有些撐不住了,說道:“二位,差不多了,撤吧,貧道力竭了。”

  光頭胖子邪佛笑著說道:“你這老道不行啊,我二人還能再輸半柱香,憑這小娘子這番重情,我便輸到死都心甘情願。”

  劍癡冷冷的說道:“死胖子別貧了,我也撐不住了,我數三聲一起撤。”只聽得劍癡數了三聲,三人真氣同時收盡。真陽子將陸念唐交到唐婉君懷裡,唐婉君只見陸念唐嘴唇變紅,輕輕咳了幾聲,吐出一口黑血,眼睛緩緩睜開,見一堆人在圍著,唐婉君的眼淚嘩嘩的流著喊道:“夫君,夫君,你沒事了麽。”陸念唐虛弱的說不出話隻得呆呆的看著滿臉血汙的唐婉君。

  真陽子說道:“暫時沒什麽事了,等到終南山再想別的辦法,多虧了這二位高人,二位莫要逞強,你二人真氣耗盡,若遇到強敵有死無傷,不如都到我終南山閉關一陣子。”

  劍癡橫眉冷冷的說道:“也好。也好。”邪佛嘿嘿的笑著說道:“也罷,那我就不裝了。”

  真陽子雇了一輛軟鋪的馬車,將陸念唐抱了進去,唐婉君騎上踏雪跟在後面,真陽子和邪佛劍癡二人跟在唐婉君身邊踏草而行。

  邪佛笑著說道:“小娘子,你跪灞橋救夫君的事已經傳遍長安城了。我們問詢而來,不料被這老道搶了先機。”

  劍癡冷冷的說道:“癡。”

  真陽子若有所思的說道:“二人我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小娘子貴姓。”

  唐婉君擦了擦淚水哽咽著說道:“感謝三位救我夫君,我姓唐叫唐婉君,我夫君姓陸叫陸念唐,曾有幸在神農架酒肆見過道長,只是我二人滿臉血汙,不忍直視,前輩勿怪。”

  真陽子笑著說道:“好孩子不怪不怪,

是唐雲的女兒,我記起來了,貧道給老糊塗了。”  邪佛哈哈大笑著說道:“真陽子不愧是終南山四真人之一,果真高義,佩服啊佩服。”

  劍癡冷冷說道:“佩服。”

  真陽子說道:“二位才是當真俠義,真性情,貧道也是欽佩。”

  三人狂笑,踏草輕身急行跟在唐婉君身後。

  陸念唐被莊道的一計摧心重掌打成重傷,雖被三位高手輸了無數內力,但是淤血積蓄在腹中,被馬車顛簸的口鼻流出,他想喊“君兒”,但是再也喊不出來,只是微微的嘴唇動著,陸念唐不知君兒去了哪裡,隻覺得馬車裡黑漆漆,眼淚斜斜的從眼角滑落下來,從馬車內的一角看向外邊滿是枯草飛雪,一片荒蕪。

  不知馬車走了多久一行人來到中南山腳的一處道觀名曰“太乙觀”,真陽子說道:“到這裡吧再上恐怕山路崎嶇他經受不起顛簸,勞駕把他抬下來,我師兄雖武功盡廢,但是這些年苦學醫術,現在也是高明的很,方才真氣只是續命,讓他來看一下。”

  太乙觀內出來兩個小道士,將陸念唐抬了進去,放在一間道舍的炕上,炕上鋪滿被褥,真陽子取了些木柴將道舍內點起一個火盆,不大的禪房內立刻暖洋洋起來,唐婉君取了一塊手帕,用銅盆裝了些冰冷的水將手帕浸濕,再拿到火盆邊烘熱,伏在陸念唐身邊一點點將陸念唐臉上的血口鼻的血擦乾淨,陸念唐看著唐婉君卻虛弱的說不出話來,隻得默默地看著她,看著唐婉君眼淚一絲絲滑落,陸念唐眼角的淚也一絲絲的滑落。

  劍癡,邪佛,真陽子也坐在炕上,真陽子將修長的手指搭脈上去,若有所思說道:“這是被誰打傷的,這門功夫好生陰毒,”

  唐婉君嗚咽著說道:“無息大師說好像是摧心雙煞。”

  邪佛一愣,趕忙搭脈過去摸了一下陸念唐,說道:“是的沒錯,是這摧心訣打的,這摧心訣中掌會讓人痛不欲生,掙扎半日猶如萬蟲嗜心,鑽皮撓骨才慢慢死去。”

  唐婉君嗚咽著一邊擦著陸念唐一邊說道:“魏仁浦想要我夫君的秘籍和玉簫,那二人便是手下,一直追我們。”

  邪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五個戒疤的腦門說道:“是啊,江湖上這些歪門邪道都被魏仁浦這廝弄走了,還想拉攏我們兩個,我們兩個才不屑跟他為伍。蠢東西。”

  劍癡哼哼冷笑著說道:“小人,無恥。”

  真陽子拿著那染滿血的玉簫方才記起說道:“這玉簫不是那日我在神農架酒肆那個淫賊的麽,我那日沒敵過他,被他跑了,怎麽會落到你們手裡了。”

  唐婉君說道:“那日,夫君聽說我被捆在折梅別院,便去救我,我倆逃進深山,還是被那人找到,夫君抱著他跳了百丈崖,那人死了,我夫君竹簍掛在酸棗枝上活了下來,學了那人功夫,還拿了玉簫。”

  邪佛也覺得玉簫精美,便從真陽子手裡拿過染血的玉簫映著火盆端詳,真陽子說道:“丫頭那這魏仁浦強這玉簫做什麽。”

  邪佛拿著玉簫喊道:“哎哎哎,快看,這玉簫上有字,血幹了才看出來。”只見染血的玉簫被火烘烤,刻在內壁上的字逐漸顯露出來,用工整的唐楷寫著:“枯榮簫,枯榮神功,一枯一榮,一死一生,救人殺人全憑一念之間,神功乃是我一生所愛鍾離所創,鍾離死去我亦泣血時日不多,將神功刻在四幅石刻署名處,後輩得之需以金針刺章下小孔,觸發機關便可取出,不可傷畫。大唐貞觀三年劉染。”

  真陽子說道:“這事我小時候聽師祖說過,一個是千金小姐叫鍾離,鍾離擅長音律據說長相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比王昭君西施更勝一籌,被父親送到皇宮當才人,鍾離奏出的樂曲能讓百花逆時節盛開,這樣能讓草木枯榮的奇景李世民聽說後便傳旨讓鍾離去華清池的牡丹園,但是李世民卻只聽到樂曲似悲啼只見草木凋零,不見牡丹盛開,以為不祥之兆,鍾離便被活活燒死,後來一個宮裡的石匠劉染一年後站在李世民殿前泣血詛咒,被處以凌遲,劊子手切一塊肉便開心的笑,一共被切了三千多刀,仍是笑著。眾人隻當他是瘋子被嚇傻了。後來才知道這鍾離不是不祥之兆,而是一門神功叫做《枯榮神功》,功以音傳,隨著心中悲喜而萬物枯榮,李世民查訪多時未見神功傳世,便也扼腕歎息,知道殺錯人了。為時已晚,隻得將錯就錯,此時不再提起。這劉染啊死後有人認識說是一個能工巧匠,也曾有人在這終南山見過他,這終南山離長安如此近,在這裡見過也不奇怪。”

  邪佛笑著說道:“好一對癡男怨女,三四百年了上哪去尋這四副石板圖,還不讓傷了畫,不過這神功當真神奇,能讓草木枯榮。”

  唐婉君此時聽見這鍾離美,卻也又想起京娘和蠻娃,又看了看陸念唐現在也命懸一線,好在有這麽多好心人陪著,不再似灞橋那般絕望。

  過了一會一個小道士急匆匆的跑進來喊道:“師傅,你快去看看吧,這師伯走到半路聽說是唐門的人,扭頭便走,你快去勸勸吧,當年她被唐青青廢了武功到現在還記仇呢,他那脾氣,唉”

  真陽子無奈的奪門而出,飛身踏草而行,向外追去,邪佛也追了出來,只見一個氣鼓鼓的白發老頭穿著大棉褲扭著身子撅著嘴飛奔,不時摔個跟頭在雪裡,爬起來似孩童一般狂奔,但是沒有輕功畢竟走的慢些,被真陽子飛身追上,拎住脖領子,只聽真玄指著真陽子的鼻子說道:“撒手,欺負我不會功夫是吧,以下犯上目無尊長是吧。”

  真陽子冷笑兩聲說道:“你這師兄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老實的。”真陽子不由分說,拖著真玄的脖領子在雪地上拖行,只聽到真玄悲天憫人的哭喊打滾蹬腿“你想想你小時候學功夫被打的時候,誰給你治傷,你被罰的時候誰給你偷著送吃的,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邪佛看著這一幕愣在原地,心想這終南山尊師重道,這哪有師弟欺負師兄的份,只見真陽子不由分說已經將自己師兄拖出去了兩百多米,已經到了太乙觀門口,真玄嘴裡開始罵罵咧咧,罵著“真陽子你就是個狗,我呸,你也配做四真人,你做四假人吧,王八蛋,不要臉。”

  太乙觀裡十幾個小道士都出來看熱鬧,唐婉君和劍癡也都跑了出來,真陽子隻得把真玄仍在太乙觀門口,真玄在太乙觀門口二十多個人圍著看,滿地打滾嚷叫著:“真陽子牛鼻子打人了,真陽子目無尊長,就算來了,老子說不救就不救。我要在你這破太乙觀門口等著看你們抬死人。”

  唐婉君見狀眼淚汪汪的跪了下來,說道:“求求前輩救救我夫君,我願給你當牛做馬。”

  真玄見唐婉君跪著哭,便坐在地上轉過頭去噘著嘴說道:“哎哎哎,別來,有種來點硬的,別弄苦肉計,我不吃這套。”

  邪佛看了這一路似乎是看明白了,邪佛冷笑著說道;“打不過人家姑姑,就會欺負人家侄女,想讓人家侄女守寡出氣,我以為我邪佛就夠壞的了,真沒想到啊,佩服佩服,真毒啊。比唐門都毒。”

  真玄一聽不樂意了,罵道:“你這禿驢,誰說當年打不過的,唐青青被我打成重傷到現在都沒好,我中毒耽擱才跟她打成平手。”

  真陽子有些聽不下去了,冷笑著說道:“你去偷人家藥,還跟女的打成平手,就算打贏了也不光彩,如今報復一個小輩,真的我這做師弟的都替你害臊。唐婉君,起來有骨氣點,別跪他,他不配。”

  劍癡冷冷的笑道:“卑鄙,無恥,下流。”邪佛將瘦弱的唐婉君從雪地上抱起來,將唐婉君擋在身後說道:“一會等你夫君死了,我便給他傳揚出去,讓這終南山變成卑鄙下流山。”

  真玄一時被輪番攻擊的說不出話來,無奈的說道:“我不是怕了你們,我是突然想起老祖宗說的救死扶傷醫者本分,那我便去瞧瞧,治死了你們也別賴我。”

  唐婉君一聽治死了,趕忙又給他玄恩跪下說道:“求前輩救我夫君,若是他死了我便也不獨活。”

  真玄一臉無奈的說道:“好了,別哭哭啼啼的,我盡力救便是了。”說著拍打了一下棉褲上的雪,從懷裡拿出一大包針,走到道舍去,將手搭在脈搏上許久臉色凝重,又將陸念唐上身扒光了,只見陸念唐胸口有個黑紫的手掌印,真玄檢查了一下陸念唐的骨頭,反覆眼看良久。

  真玄說道:“三個蠢驢的真氣得虧他自己真氣厚實,不然不死也被你們整死,肋骨斷三根,左手指骨全碎,好在我有太乙黑膏,要不然這手便廢了,這摧心訣真的狠,一掌下去,哎哎哎,想想便是恐怖。給我把他扶起來,再去添柴,把這屋裡燒的燙人。”

  陸念唐光著背被扶起來,胸口一個紫黑的手掌印子看得唐婉君淚如雨下,只見玄恩取了三根銀針一起扎進章門,又取三根陣扎入神藏穴,靈虛穴,頃刻間已經用了上百根,陸念唐身上隱隱開始冒著熱氣,面部身上都開始出汗,屋裡被烘烤的似是小火爐一般,真玄的奇怪針法讓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真玄拿起一枚銀針順著百會穴扎進一寸,眾人知道這是死穴都不敢說話,真玄臉上也大汗淋漓,真玄突然將百會穴銀針拔出,陸念唐身上銀針被真氣頂的盡數緩緩的掉在炕上,真玄撿起炕上的針,裝進布袋裡放進懷裡, 說道:“好了,死了。”

  唐婉君一聽,當時便癱了下去,真陽子一把扶住,說道:“騙人的,你別信他。”只見陸念唐胸膛上黑紫手印慢慢退去顏色,陸念唐吐了一口黑血出來,緩緩的運氣,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晚輩謝謝前輩們救命之恩。”

  真陽子說道:“陸少俠多虧了有個好妻子,該謝謝你妻子才對,”真陽子慢慢將陸念唐蓋上被子放倒在炕上,陸念唐虛弱的沉沉睡去。

  唐婉君眼淚嘩嘩的落下,輕輕的捶著玄恩罵道:“你這死道士,叫你胡說,叫你胡說。”真玄笑著說道:“卸磨殺人是吧,一會我讓我那傻徒弟帶太乙黑膏將他手和胸貼起來,在這休息三四個月便好了。”

  唐婉君連忙給一屋子人跪下,哭著說道:“謝謝你們救我夫君。”眾人都趕緊彎腰把她扶起,也終於看到唐婉君臉上笑意,邪佛說道:“你這女娃娃有情有義,不想你姑姑那般,我邪佛佩服的很,不必客氣。”

  真陽子說道:“好娃娃,你倆就在我這觀裡住著,快去洗把臉你看臉上這泥和血,我找人給你拿幾套乾淨的道袍棉服你們在這湊合著穿。”

  唐婉君眼裡熱淚盈眶說道:“謝謝道長。”

  邪佛笑著說道:“道長那便叨擾了。”

  真陽子笑著說道;“諸位客氣了,我這觀沒什麽人,一會我讓人打掃兩件乾淨的道舍,大家願意住多久便住多久。只不過就是沒有酒,要是我出門回來可以給你們帶些。”

  劍癡說道:“那便謝過道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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