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樂裝著虛弱的緩緩走過窗外來到教室門口,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講台上的班主任老楊,聲音弱弱的喊了聲:“報告”。
正在板書的老楊,右手一個顫抖,伴著白粉筆斷裂的“哢—嚓”聲,班上加上老楊一共45個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門外,露出驚訝的表情。只見門口站著的夯樂頭髮凌亂,小嘴煞白,原本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也有些渙散,仿佛跟生了場大病似得。
此時的夯樂心裡不禁暗暗的松了口氣想著:“這眼淚也不是白流的,塑造一個病者的形象,騙過老楊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不過雨欣吧,唉那女人的第六感我還是我就見識過的。”
老楊一邊慢慢彎腰撿起掉落的粉筆一邊緩緩的說道:“夯樂啊!第一次遲到吧?先進來吧,下課到我辦公室解釋一下。
門口的夯樂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低著頭快步走向座位不敢回應某人的對視。
老楊乾咳一聲,繼續轉身板書。沈雨欣抓住機會微微轉身,臉上關切地看著夯樂卻小聲調侃:“哎呀,虛啦?不過你裝的有點過了!好好想想吧!下課我要聽到實話哦!”
夯樂有些絕望的摸了摸額頭心裡吐槽道:“哎,這女人真……”
看到夯樂這個小動作後,雨欣那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許,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趕走了夯樂的陰霾,使夯樂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沒有絲毫瑕疵。夯樂不禁看的有些呆了,不經意間剛下定的決心又有所動搖了。
叮鈴鈴,緊促的下課鈴聲響起。還沒等老楊說下課,夯樂就趕忙逃出教室,打算跟老楊一塊走到辦公室。雨欣看著那道背影,怎麽看怎麽狼狽,心中的不安也越發濃鬱。
老楊並沒有把夯樂帶到辦公室而是和藹的笑著說:“下節體育課吧,好久沒跟你踢球了,正好今天下午我沒事,走去放松放松”。
雖然老楊並沒有詢問他遲到的原因但夯樂還是積極的認錯道:“楊老師今天是個意外,下次不會了!”
老楊憨憨的笑了笑說道:“你遲不遲到啊!我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你的成績我還是很放心的,就是你不來呀!某些人那一節課是一直心不在焉啊!”
夯樂有些意外,老楊不僅沒有來責怪自己,反而像跟老朋友敘舊一般開起了玩笑。
夯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趕忙轉移話題:“哎呀,老師今天這天真不錯,踢球剛剛好啊!”
老楊哈哈大笑道:好了,言歸正傳雖然我很放心你的成績,但畢竟離中考還剩104天,調整好狀態。還有下個星期天和“十二中”的決賽也很重要,內部消息是說那場比賽會有球探過來,這是進入國青隊一個不錯的機會。
突然楊老師手機裡傳來“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一首費翔演唱《冬天裡的一把火》。瞬間將嚴肅的老楊打回原形,只見他趕忙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接聽電話,然後傳來他有些諂媚的聲音:“喂,老婆有什麽吩咐,好好好,哎呀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回來……”老楊衝著夯樂尷尬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他揮了揮手,然後那道諂媚那聲音慢慢的消失在走廊。
夯樂傻傻的笑了笑,只是下一瞬間便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沈雨欣一路尾隨,抓住時機一把扭住夯樂的耳朵問道:“你躲什麽躲,你今天什麽情況啊?”
夯樂連忙求饒道:“姑奶奶啊,
我錯了,我錯了,我招什麽都招,咱先放手行吧!” 沈雨欣冷哼一聲說道:“行,快招了吧!”
夯樂知道她吃硬不吃軟,所以什麽也沒說,只是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樓道。雨欣心中的不安讓她趕忙追上不敢說話。空氣中凝結著緊張的氧氣,使人心裡壓抑沉悶。
夯樂突然猛的一個轉身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了抬眼皮凝視著雨欣有些茫然的眼睛。那道目光時而閃亮,時而慌亂,透露出夯樂內心的矛盾。此時有些漆黑的樓道,異常安靜,彼此有些急促沉重的呼吸聲顯的有些突兀。
夯樂乾咳了一聲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緩步走到了雨欣的面前可又是一陣沉默,夯樂鼻間的熱氣有節奏的噴在雨欣的臉上。
雨欣心跳加快,臉頰泛紅,腦裡一片混沌已經停止了思考。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刁難,時間好像一直停在那兒不走了。夯樂輕輕歎了一聲,發出由於緊張略帶沙啞的聲音,試圖打破這壓抑的氛圍輕聲說道:“雨欣,你上次不是說過你有心儀的人嗎?是濤吧!”這短短幾個字仿佛抽走了夯樂所有的力量和勇氣。
雨欣聽後有些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雙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手心冒著冷汗,她更不知道夯樂是什麽意思。
周圍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仿佛一個動作就能將這平靜擊破。夯樂微微一笑然後輕輕搖頭,拖著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轉身,有些落寞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樓道中,而操場的陽光此時真的很的刺眼。
有些昏暗的樓道裡, 一道倩影呆呆的杵在那兒,許久許久……
聰明如她,平靜一下雨欣已經大概猜出來了起因——也是她一直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她自然能感覺出來陳濤對她的好感。可她也同樣知道夯樂對她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喜歡更不是愛,可能更像是一種習慣,以她對夯樂的了解那絕對,向陳濤更向自己妥協了!
叮鈴鈴——叮鈴鈴下課鈴聲的響起將雨欣拿了現實,而此時的她也已經不再猶豫!
樓道裡傳來急促腳步聲,一道身影衝了出來,此時操場的陽光真的很刺眼。但雨欣並顧不上這些有些瘋狂的尋找著,奔跑著。
靠在足球門欄旁的夯樂似乎有所感應的抬了抬頭,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雨欣把嘴一抿帶著一絲哭腔的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夯樂用力捶著他的後背罵道:“你個蠢貨混蛋王八蛋,除了你還有誰配的上我嗎?”
可是夯樂卻一把將她推開,嘴巴微微顫抖的道:“抱歉,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我我…告訴你我們隻可能是朋友,做我女朋友你還不夠優秀!”說完夯樂掙扎的從地上爬了起然後不停的奔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打落旋開在地面上。
另一邊沈雨欣呆呆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滴落旋開在地面上。嘴裡一直喃喃自語:“不夠優秀,不夠優秀……”
樹陰下一清秀少年嘴角上揚,在QQ上按下發送鍵後,又將手機重新揣進褲兜。庭院散步般的緩緩走過沈雨欣身邊淡淡的來了一句:“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