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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爸駕到》第二十章 《生命要繼續》
  舞台黑了下來,整個大廳開始安靜,都在等這一組競演人出場。

  片刻後。

  “嗡——”仿佛飛機降落的聲音響起,接著背景大屏幕亮了,畫面的內容是一群各色人種的乘客正在下機。屏幕一角用漢語和英語雙字幕提示:洛杉磯國際機場。

  人群中,一個漂亮的金色大波浪長發女孩推著的行禮車突然側翻,行禮箱滾落,場面略狼狽。周邊的行人都繞道躲開。

  行禮箱很重,金發女孩很尷尬。

  這時一個亞裔面孔的大男孩出現,幫助她搬起箱子收拾好行李車。

  女孩用英文道謝,男孩用英文問她的名字。

  “Silvia(西爾維亞),”女孩回答,接著問道,“And you are...(你叫……)”

  “Vincent(文森特)。”男孩陽光地一笑。

  接下來幾個閃回鏡頭表明:亞裔男孩和金發女孩成了戀人。

  在一個鄉間小路上,女孩挽著男孩胳膊走在路中間。

  “我們沿著路邊走吧,在路中間會有危險的。”女孩用英文說道。

  “沒事,這裡很偏僻,現在又是晚上,根本不可能有車的。”男孩漫不經心地回答。

  兩人又走幾步。

  突然一陣轟鳴快速地由遠及近,是一輛肌肉越野車。

  甜蜜中的兩個年輕人開始驚慌,忙向一旁躲避,卻已來不及了。

  女孩用力一推,將男孩推開,而女孩自己,卻飛了起來。

  特寫鏡頭展示了男孩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肇事車輛逃逸,揚長而去。

  男孩抱起女孩狂奔,一邊還用哭腔大叫女孩的名字。

  場景很快切換到醫院,是醫生拉起白布蓋住女孩的頭臉的過程。

  接下來又是一組閃回鏡頭,主角都是男孩,但地點不同:大樓頂端邊緣、大橋上、火車道中間、大海邊、懸崖旁……每切換一個地點,男孩面孔就滄桑頹廢一分,頭髮也更凌亂。

  之後是男孩酗酒、吸煙等自暴自棄的表現。

  屏幕漸漸暗了下去,然後又慢慢亮了起來,是一個人來人往的路口。

  就在屏幕亮暗交替的一瞬,許戍踩著彩排時找好的點,登上了舞台。

  追光燈照在許戍身上。

  許戍一身裝束被弄得皺巴巴髒兮兮的,頭髮是凌亂的雞窩頭,塗抹了東西看起來像是不知多少天沒洗過的油膩樣子。臉上胡子拉碴的,還抹了兩把灰塵。

  整一個自暴自棄的廢人,像是才從屏幕中走出來的傷情男孩。

  其實,屏幕中的悲情男女主就是許戍和陳珺飾演的。這就是許戍找趙永安導演安排拍攝的內容。老趙手下的人也不愧是玩電影的,這一段僅僅45秒左右的超短背景視頻,楞是被拍出了大電影的感覺,氣氛渲染得相當到位。

  伴奏音樂響起,許戍緩緩抬頭,表情木然,聲音壓得嘶啞無力,對著天空說起來:

  “Silvia,這是Vincent,我從來沒有機會跟你說再見,

  “所以,這首歌,我獻給你。

  “I know you're in heaven right now probably watching down on me(我知道你在天堂正在看著我)。

  “我希望你能聽見我的聲音,This one right here goes out to you girl(就是現在這個聲音)。

”  《生命要繼續》,這是許戍和陳珺二人為這期選的歌。只是歌曲中兩個真實的人名被許戍換了,故事的背景也略作修改。因為原作本就是真實的人物、事件,許戍內心裡不願玷汙,就做了一番修改,表示尊重。

  “當我走在這條街,一直想,what's in my head?(我一直在想什麽?)

  “從來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子,

  “給我一面鏡子,讓我看我自己,

  “我看到的不是Vincent。Who is this?!(鏡子裡的是誰?)”

  許戍本來的聲音是偏清亮的,為了唱出這首歌的感情,陳珺教了他整整五天怎樣改變自己的聲音,以及控制聲音中的情緒。現在現場聽起來,確有種壓抑到了極點,也頹廢到了極點的感覺。

  現場一片安靜。

  背景屏幕中又展現出醫院裡的畫面,只是畫面四周做了模糊處理,像是人物回憶的場景——

  “終於走到醫院看著我的Silvia,

  “我叫她不要害怕,叫她不要擔心,

  “她傷的不輕,可是上帝一定會把撒旦趕回去,你一定會贏。”

  回憶場景切換,到了一個公墓園,落葉飄飛,一片蕭索。男孩坐在一座墓碑前,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身旁零零散散扔了很多酒瓶。日落星移,時間飛快的流逝,男孩依舊守在墓碑旁邊。

  許戍將音調壓得更低,卻加大氣流的摩擦,讓聲音顯得疲憊,無奈,似乎還夾雜著責問與愧疚——

  “Now she's gone(她離開了)。

  “她還是走了。Tell me now(誰能告訴我)!

  “為什麽,我失去我的天使!

  “我借酒逃避現實,一杯接一杯來麻痹自己,這一杯來懷念你,Silvia, I miss you girl . Can you hear me?(西爾維亞,我好想你,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背景視頻重又變回繁華的十字路口——畫面四周也不再模糊,像是回到了現實——各樣的車輛來回穿梭,仿佛從許戍的身旁疾馳而過,越發顯得許戍的孤獨與頹廢。

  “聽我說這一句,再見Silvia!

  “祝福你,Can you feel me(你能感覺到我嗎)?”

  聲音略低了些,似在自語,又像是有了決斷一般不再糾結——

  “我站在十字路口問我自己,

  “生命要不要繼續下去?”

  在這裡,許戍把節奏放緩,有種斷斷續續的感覺,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而就在這時,舞台的一角,一道並不強烈的柔和燈光亮起,同時數屢乾冰白霧隨之飄蕩,在這燈光與霧氣之中,一頭金色大波浪長發、戴著湖藍色美瞳的陳珺身穿潔白長裙靜靜地出現,仿佛天使一般。

  她輕輕伸出左手,仿佛在向許戍招手,口中歌聲傳出:“Life goes on(生命還要繼續)……”聲音輕柔如微風拂過,自有一股撫平人內心憂傷的魔力一般,“Every time you close your eyes know I'll be there(當你閉上眼睛,我就在你跟前)。”

  與此同時,許戍仿佛什麽都沒聽見,還在呢喃:“生命要不要繼續?讓我問我自己。Tell me tell me!(告訴我告訴我!)你怎麽離我而去!?”

  陳珺身體前傾像是要飛向許戍,聲音變得略有些焦急:“拿著有翅膀的筆寫封信,寄到夢裡給你。I'll spread my wings when you need me(如果你需要我會立刻張開翅膀飛向你)。”

  許戍的聲音更低:“生命要不要繼續?讓我問我自己。Tell me tell me, what's it gonna be?(告訴我告訴我,死亡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此時背景屏幕場景更換——畫面四周模糊,又進入回憶模式——男孩多次自尋短見,都被好友阻攔,好友帶他四處遊玩散心,甚至陪他一起喝酒吸煙打牌。

  舞台上許戍的聲音重新響亮起來,但音色依舊乾啞疲憊,痛苦依舊——

  “人都會死,可是你不得不比我先走一步,

  “讓我那麽孤單,讓我那麽痛苦。

  “幸虧我有好的兄弟,因為沒有他們我一定死定。

  “我的目的,麻痹心靈灌醉自己,'girlies(打牌),

  “每天跟著大馬戲團一起party(玩)

  “大支想要幫我麻痹自己,給我Trippys(迷幻藥),

  “準備東西給我吸。Thanks G(謝了哥們)!

  “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清醒後我的心痛還在那裡Baby!

  “Hip Hop習慣是把酒灑在地上,表示對死者追憶,

  “這一瓶,倒掉為了你!

  “Rest in peace!(以後再無傷痛)”

  陳珺治愈的聲音再次響起——

  “Life goes on (生命還要繼續)!Every time you close your eyes know I'll be there(當你閉上眼睛,我就在你跟前)。拿著有翅膀的筆寫封信,寄到夢裡給你。I'll spread my wings when you need me(如果你需要我會立刻張開翅膀飛向你)。”

  許戍似乎又回到現實,聲音低沉痛苦,碎碎念著:“生命要不要繼續?讓我問我自己。你怎麽離我而去?生命要不要繼續?”

  突然他像是聽到什麽聲音一樣,茫然抬頭四望。

  這時,陳珺的聲音傳來:“你是否聽見……”

  許戍精神一震,連連回答:“I hear you, I hear you!(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陳珺聲音繼續:“我的聲音……”

  許戍:“That's right(沒錯)。”

  陳珺:“在你沉睡的夢裡。”

  許戍這時像是明白了什麽,又像換了個人一樣,不再頹廢,聲音也變得堅定了——

  “No doubt(沒錯)鏡子中的是Vincent and I've come to this(我會振作起來的)。

  “I'll be with you . You'll be with me.(我們並沒有分離。)請你放心,

  “我不會再把頭垂的那麽低。

  “愛惜自己,尊重自己,沒有一個擔子那麽重我不能提。

  “On my knees(跪下來)我的禱告都是為了你

  “Beggin' the Lord Please(祈求上帝)!

  “照顧我的Silvia , 保護我的Silvia, I believe(我確信),

  “生命要繼續,要繼續。”

  這時舞台邊的陳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聲音柔和甜美,撫慰人心:“Life goes on (生命還要繼續)!Every time you close your eyes know I'll be there(當你閉上眼睛,我就在你跟前)。拿著有翅膀的筆寫封信,寄到夢裡給你。I'll spread my wings when you need me(如果你需要我會立刻張開翅膀飛向你)。”

  許戍筆直地站在原地聽陳珺唱完,搓了搓臉,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再把衣服拉整齊一些,堅定道:“我知道生命要繼續下去,雖然我想念你,我知道你在天堂很開心,時刻在看著我。我也知道上帝會照顧你,所以我不必擔心。I'll see you when I get there(等我死後我還會見到你的)。Till then, Life goes on(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說完,許戍向陳珺方向揮了揮手,滿是滄桑的臉上此時不再頹廢,也沒了愧疚,有的只是思念,和微笑。兩滴眼淚,滑落。

  燈光熄滅,整個舞台暗了下來。

  ………………………………

  PS:《生命要繼續》作詞:黃崇旭,作曲:Johnlee。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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