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默默地下床去洗漱。
拉開窗簾,享受著溫暖的陽光,琉璃讓女仆們把早餐送到她的臥室裡。
“大小姐,楚邦集團的楚老爺子的九十壽宴還有兩個小時開始,您……確定不去嗎?”
女仆長一邊收拾琉璃用過的餐具,一邊斟酌用詞詢問著琉璃。
“我去做什麽,充數嗎?還是你希望我去給那老不死的祝壽?”
女仆長沉默了一會兒,不再說話。
大小姐和楚氏有矛盾,這她是知道的。
據說琉璃的母親就是因為楚邦集團的二公子在醫院鬧瘋病而失手殺死的。
醫療事故?掩飾而已。
聽說最寵楚二少爺的就是他爺爺,也就是所謂的楚老爺子了。
突然,女仆長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向琉璃大小姐躬身致歉,然後離開臥室去接聽電話。
琉璃不會在意,倒不如說,她從沒在意過這種事。
雖然以狠厲的手段陰死了她那魂淡父親,奪得了全部家產,但是實際上琉璃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凶狠。
在公共場合,她需要維持形象,必須冷漠高傲。
但私底下,她從沒擺過貴族架子。
琉璃正看著窗外初升的太陽愣神,女仆長推門而入,對琉璃說道:“大小姐,楚邦集團對雪紗小姐也發出了邀請。”
琉璃眉毛一挑,回過神來問道:“她答應了?”
“是……”
雪紗是琉璃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但和琉璃的命運不同,琉璃有母親的關照,而雪紗一出生就被囚禁起來,遭受著非人的待遇。
雪紗是母親的遺願,也是琉璃的軟肋。
這是琉璃唯一認可的親人。
雪紗不知道她母親去世的真正原因,琉璃並沒有告訴她,當初只是認為憑這孩子的性格,很難和楚邦集團發生往來。
如果是主動的話,雪紗確實不會接觸到楚氏。
琉璃為了隱藏雪紗還特意讓她住得離自己遠了一些。
大意了,楚光言那老鬼比想象中要難對付。
琉璃皺著眉,琥珀色的眼睛在並不耀眼陽光下蒙上一層朦朧的彩色,很是好看。
“備車,我和雪紗一起去。”
沒有多少人見過雪紗這位二小姐。
即使是琉璃家裡的女仆們,也只有少數人曾經因為工作而見到過這位隱藏的二小姐。
由於先天性的白血病和後天的營養不良,雪紗的皮膚,眼睛和頭髮都是雪白色,並且有些瘦小。
再加上幼年時父親對她的虐待,她的雙腿是機械義肢,不能自然行動,必須要坐特製的輪椅。
琉璃花了不小的代價才讓雪紗堪堪恢復健康,但是藥物治療依然不能斷。
“最近有好一些嗎?”琉璃摸了摸雪紗的臉,對雪紗關懷地問道。
“嗯,還好啦,雪紗有在乖乖吃藥呢。”雪紗笑著回應琉璃,抱住她的手,親昵地磨蹭著。
“聽話,等會去了會場,不要亂跑,跟在姐姐身邊,知道了嗎?”
“嗯嗯,雪紗知道啦。”
楚光言的壽宴上有不少名流,但是琉璃的資產就是放在這些名流富商當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和官員們沒得比,他們的資產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琉璃帶著雪紗在會場裡轉了幾圈,避開了所有的楚家人。
“雪紗,累了嗎,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吧。
” 琉璃拉著雪紗找了一個還算安靜的角落坐下,琉璃靜靜地看著雪紗興奮地看著會場裡來來往往的人群,不自覺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好像,從來沒帶雪紗在這種熱鬧的地方玩過呢。
這樣想著,琉璃的眼睛卻捕捉到了一個正往這裡來的陌生人。
琉璃輕輕摟住雪紗,把她護在懷裡。
來人愣了一下,臉有些發紅,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你好,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可以認識一下您嗎?”
琉璃稍稍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位,應該是個商人,長相湊合,行為舉止不是很自然,笑容有些僵硬,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剛剛進入上流社會的地方商人。
“不如,先介紹一下你自己?”琉璃“禮貌”地問。
啊,氣勢好強,好想走啊。
男人感受著汗珠從額頭滑下時的絲癢,笑著回答道:“啊,當然,我名叫永元安,來自綿息城。”
“怎麽進來的。”
“是我城城衛院的薑院長帶我進來的。”
果然。琉璃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你好,永元安先生,我是琉璃。”她伸出自己的右手。
永元安愣了愣,有些緊張地看向琉璃懷裡的白發女孩,那女孩的眼神冰冷,感覺就好像要殺了他一樣。
他尷尬地伸出右手輕輕握了一下,然後在雪紗刀子般的目光下迅速收回。
“呵啊~~~”雪紗打了個哈欠。
“雪紗,困了嗎?”琉璃低頭蹭了蹭雪紗的頭髮。
“嗯。”
“那,現在先睡一會兒?”琉璃抬起頭,看向原地尷尬的永元安。
“你,會講故事嗎?”
“啊,啊?我?”永元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對,你。”
“啊,這……”永元安有些為難,他偷偷地瞥了一眼雪紗,只見雪紗的眼神裡好像沒有了高光,淡漠地盯著他,像盯著一個死人。
你是不會看眼神嗎?看不出來我想和姐姐獨處嗎?
“我,我,我……”永元安一咬牙,說:“對不起,琉璃小姐,我,我只知道綿息城的十大怪談故事……”
“怪談?”琉璃揚了揚眉毛,似乎有些感興趣。
“講講唄。”
永元安面如死灰地看了一眼同樣面如死灰的雪紗。
行吧,原來是我姐姐的問題啊。
沒救了,毀滅吧,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