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過守門這一關,進到院落之內,就看到許多人排在那裡,交頭接耳說個不停。
“你家的是什麽人?”
“我女兒,十六歲。”
“十六歲了,這麽大了,聽說皇上喜歡年輕的,我家的才十四。”
胡謙心裡一陣無語。
雖然知道古代人結婚都早,十六歲成親已經算是晚婚晚育了,但也沒想到會謠傳什麽皇帝喜歡年輕的。
這都是哪跟哪,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你們說都不對,雖說是選妃,可我有個親戚是陽谷縣的,和皇上是老鄉,他說皇上喜歡那些長得漂亮的寡婦。”
“這……真的嗎?”
“這還能有假,不信你們到陽谷縣打聽打聽。
聽我那親戚說,皇上先是娶了花什麽虛的妻妾,後來又娶了另外一個大官人的幾個妻妾。
說句不敬的話,現在這些人都變成宮裡的娘娘了。”
“不完全是吧,我聽說龐萬春將軍的妹妹也在后宮,她就不是的。”
“當然不可能都是,但是大部分都是。
聽說還有個潘娘娘,以前是病關索楊雄的……那個,也在宮裡伺候呢。
不管怎說,除了這龐娘娘,其他的都是吧。”
幾人的臉色都起了變化。
其中一人道:“我還有個孀居的親戚,生得十分美麗,不如叫她來試試。”
“那還等什麽,趕緊去啊。
你想想,皇宮裡的娘娘吃的那可都是好面饅頭,而且一頓供應好幾個呢。
不比咱們吃粗糠強。”
“真要收起來,咱們能有現在的日子過,那可真要感謝皇上。
要不是他,你們想想趙家父子是什麽下場,竟然被金人給俘虜了,簡直丟了老祖宗的臉。”
“是的,而且皇上還免了咱們的稅,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我看最重要的是,皇上會法術,這樣以來,別管是什麽大理、西夏還是北面的金人,都不敢對咱們怎麽樣了。”
“這話倒是沒錯,這樣的話,就算皇上把我家丫頭收過去端茶倒水,我也是感激的。”
“你這話說的,誰不是呢?”
“趕緊往前上,別被人插隊了。”
“其實你別說,要是知道這武松是皇上親兄弟,我還是挺擔心的。”
“我也是,不過既然是親兄弟,那肯定是沒錯,再說你看這陣勢,別人敢隨便胡來嗎?”
“你們這擔心純屬於多余,你們想想,咱們皇上那是什麽人,那是會法術的,說不定咱們在這說的話他都能聽到。”
正說著,回頭看到走過來的胡謙,又見他二話不說就往裡走,不由詫異道:“唉,你這人,不是要插隊吧?”
胡謙道:“我不……”
“不是你就老老實實排隊,大家都在排隊,你比別人特殊是不是?”
胡謙一陣無語,有心想要亮出自己的身份來,又怕因此失了信仰之力,便笑道:“我不是來應征的,我是來幫府裡送信的。”
“你胡說什麽呢!送信都從後門,交給管家就行了,你以為我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是不是。”
“就是,再怎麽說,我家也有萬貫家私,你騙不了我們的。”
“我……”
“你要是再鬧,我們就喊侍衛過來,把你抓出去。”
想到那些侍衛可能真會把自己轟出去,胡謙還是算了。
反正左右無事,就看看也好。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進到內堂。
只見堂中另外有一個小門,用黑布蒙著,堂上坐著三個人,一個是武松,一個是燕青,另外一個竟然是魯智深。
這三人會有什麽好眼光,簡直是胡鬧。
三人後面有一道翠綠色的珠簾,珠簾後坐著兩人。
雖然看不真切,應該是女眷。
不用說,其中一個必然是扈三娘無疑。
至於另外一人,胡謙懷疑應該是孫二娘吧。
眼見排在自己前面還有幾人,胡謙就好好看看他們在玩什麽把戲。
只見燕青拿出一張紙,念道:“高思亮。”
胡謙詫異道:“這不是男人的名字嗎?”
隊伍前面果然有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上前,作揖道:“見過幾位大人。”
武松道:“你先說一下吧。”
“是,是。”
“小人是南京人氏,祖上也出過進士,小人後來經商,如今也有萬貫家私,娘子是南城盧員外之女,知書達理。
女兒今年十五歲,一直養在深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也十分厲害。”
魯智深打斷道:“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武藝怎麽樣?能不能生養?”
下方那人一愣,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燕青道:“哥哥不要胡說,問什麽武藝。”
然後又轉向下方那人,“請小姐出來看看吧。”
那人朝黑色布簾出喊了一聲,立即有一個曼妙的身影走了出來,羞怯地躲在那人的身後。
“我兒不要怕,來見過幾位大人。”
女子這才上前,福了一福,“見過幾位大人。”
聲音細不可聞。
珠簾後隨即傳出扈三娘的聲音,“走兩步。”
武松道:“請小姐走幾步看看。”
那女子立即緩緩走了幾步,端得是大家閨秀,走起步來,不晃不搖,落落大方。
又有孫二娘道:“讓她進來我看看。”
燕青道:“請進到屋中,讓女眷查看查看。”
女子立即有些慌亂。
好在其爹爹安慰了好幾句,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到裡面去了。
沒一會,就聽孫二娘道:屁股太小,不好生養。”
武松隨即道:“請回吧。”
男子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這是在王爺府上,也隻得默默領著自己的女兒回去了。
胡謙看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正想著呢,又有一人上前道:“見過王爺和幾位大人。”
“說說吧。”
“是的,小人有個妹妹,幾個月前死了丈夫,如今寡居在家,也沒有孩子,我妹妹十分美麗的,沒出閣的時候追求的人非常多,就算是現在,也有很多媒人上門來尋。”
谷</span> 燕青和武松都還未說話,魯智深讚歎道:“這個不錯,叫出來看看。”
男人喊了一聲,隨即便有一個女人從黑布簾後走了出來。
比起之前那個弱風扶柳一般的,這個女子要豐腴很多,腰身很細,上身和下身卻很豐滿,全然是一副狐媚兒臉。
饒是堂上幾人都是吃過見過的,也不禁被這女子的姿色動心。
燕青問道:“兩位哥哥覺得怎麽樣?”
武松和魯智深對視一眼,均是點點頭。
後面的孫二娘道:“成親多久了,為什麽沒有孩子?”
女子道:“成親三個月,因為……丈夫那方面……”
其哥哥接著說道:“我那妹夫是個進士,整天只知道讀書,身體孱弱,所以男性的能力有點弱,當時也找郎中開了藥,一直沒什麽好轉,不就就病死了。”
孫二娘道:“進來看看吧。”
女子也不扭捏,直接進到裡面。
沒過一會,就聽孫二娘和扈三娘同時驚呼一聲。
“這麽大……”
堂上幾個男人都聽到了,臉上皆是有些不自然。
孫二娘和扈三娘隨即壓低了聲音。
足過了好一會,女子竟然沒有再出來,後面同時傳來扈三娘的聲音。
“行,這個挺合適的。”
燕青隨即拿出一塊玉牌,放到男人手中道:“拿著這個玉牌去後面領十兩銀子,先回去吧。”
男子激動萬分,“那這是……行了?我妹妹要當娘娘了?”
“只是暫定,還要請皇上過目呢。”
“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隨即結果玉牌,千恩萬謝地去了。
“下一個!”
燕青的聲音響起,不過等看到走進來的人,立即詫異道:“皇上,你怎麽來了。”
隨即躬身施禮。
他畢竟之前跟過盧俊義,自是懂得禮數的,知道胡謙當了皇上,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隨便。
但是魯智深和武松卻是沒管這些,大大咧咧道:“大哥,你來了怎不說一聲。”
後面排隊的人聽說是皇上,立即嚇得臉色大變。
尤其是之前硬攔著胡謙不讓他往裡去的幾人,嚇得差點坐在地上。
皇上來了的消息隨即傳出,就連門口站崗的侍衛也都知道了。
不過兩人卻沒敢過來來,因為心裡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該不會之前那個矮子就是皇上吧。
難怪他會說自己是新來的呢。
胡謙自然不會和他們計較什麽,而是走到上面坐定,望著幾人道:“你們幾人真是閑得沒事乾,怎麽給我弄什麽選妃。”
燕青和魯智深一聽,立即望向武松。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武松道:“不是大哥昨晚同意了的嘛,要不然我怎麽敢擅自給大哥選妃。”
胡謙道:“我什麽時候同意了,我昨晚那是……算了,再說這個也沒用,現在整個南京城都知道我在選妃了。”
“我這也是替大哥著急。
雖然俺們幾個都是粗人,但是也聽說,后宮沒有皇后就會天下大亂,到時候爭權奪位的事情就會發生,那時候不是更加鬧得雞犬不寧嘛。”
“是啊,大哥還是早點決定皇后,然後生幾個皇子,早點把事情確定下來,咱們也好每天喝酒比武,要不然出去打仗也行,再這麽閑下去,非把人憋瘋了不可。”
“是啊,金人犯邊的帳還沒算呢,再加上之前還有西夏什麽一品堂的人來咱們泰山鬧事,還有那個什麽大理,咱們一並都給他解決掉不就省事了嗎。”
“大哥,就等你辦完后宮的事,咱們就出發,如何?”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已經在騎馬出發的路上了。
胡謙道:“出征的事情之後再商議,眼下這個選妃的事情必須馬上停掉。”
扈三娘和孫二娘也從後面出來了,說道:“大哥,這人家來都來了,如果給人家攆走了,豈不是敗壞了咱們的名聲。
百姓肯定會說,皇上言而無信,又說武松兄弟不厚道,好說不好聽啊。”
扈三娘也道:“是啊,大伯,不能把人攆走,再說後面我已經給你選了四個了。”
胡謙一陣頭大,隨即擺手道:“行了,把剩下的女子全部叫出來,我自己看看,行了就留下,不行就算了,然後趕緊結束。”
武松道:“好,我們選來選去,或許根本不合大哥的心思,大哥能自己選自然是最好的。”
於是燕青喊道:“外面排隊的都進來吧。”
外面一眾男男女女立即走了進來。
見到胡謙,其中一人趕緊躬身,其余人也立即有學有樣。
之前雖然都聽過胡謙的威名,但是真見到了,還是非常激動。
尤其是之前兩個攔住胡謙的。
胡謙指著黑布簾子道:“那些應征的女子是在這邊?”
燕青道:“畢竟有些是未出閣的,所以不便拋頭露面。”
扈三娘道:“另外一方面也防止有些混入其中,意圖不軌。”
胡謙一愣,“來這不都是應征的嗎?怎麽還有什麽意圖不軌?”
扈三娘道:“若是有刺客,一般就不會是什麽良家女子,所以沒有家人帶著的,說是說不出來歷的,我們這裡是直接會讓他們回去的。”
胡謙點點頭,“讓她們出來吧。”
燕青對下面的男男女女道:“把你們的女兒交出來,各自站在自己的身邊。”
一眾人立即對著黑布簾喊。
不一刻,內裡魚貫走出一眾鶯鶯燕燕。
真是環肥燕瘦,各不相同。
大部分人都是沒有出過家門,所以掃了一眼,就趕緊站到自己家人身旁。
等都站定了, 胡謙這才道:“家眷往後退兩步。”
等一眾人退後,那些女人便都立即出現在他的目光中。
眉清目秀的不在少數,身材姣好的也有幾個,二者兼具的有一兩個。
不過他的目光隨即就放在其中一女身上,問道:“你什麽名字?”
“我……”
女人才剛開口,忽有手腕一番,隨即有一顆石子打了過來。
胡謙畢竟有躍岩神通,雖是近在咫尺,卻還是一下躲了過去。
“砰!”
石子一下洞穿後方的桌子,又將地面撞了個窟窿,這才停下。
胡謙眯了眯眼睛,沒等那女人發出第二顆暗器,便一下閃到她的跟前,將她雙手擒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