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瞬間被肅殺填滿。
鋒利的刀刃上,錢文可以清晰看見他驚恐的表情。
“刷~”
腦袋一涼,冰涼的刀刃貼在頭皮劃過。
一撮頭髮在空中飛揚。
錢文在千鈞一發之際,沒有選擇反擊,而是猛地向後躺平身體。
匕首從額頭貼著頭皮劃過。
錢文汗毛倒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躲過一刀封喉的錢文,左手迅速揮起早在手中的枕頭。
枕頭飛向殺手,殺手視野被擋,進攻的攻勢暫時停歇,錢文抓住這個機會,一個翻滾離開病床。
枕頭被擺開,殺手目光冰冷的看向錢文,沒有任何言語,右手反握匕首,再次衝向他。
“救命~”錢文第一時間高呼。
求救的聲音瞬間傳到剛剛要轉身回病房的李飛耳中,在病房外看守的警員也聽到了
警員聞聲一愣,面色大變,衝向錢文病房。
接到求救信號的李飛,腦中霎那間回想到了剛剛穿白大褂男子哪裡不對,對方推醫用手推車的手,太粗糙了,不像醫生的手。
腦中在回想著,可身上的動作不慢,幾步就跑到錢文病房門口。
病房中兩人相持,白大褂男子手持匕首,呈虎撲姿勢。
打開門的他們,看到了讓人震驚的一幕。
錢文雙手高舉整個病床,病床高過頭頂,成泰山壓頂之勢。
在錢文對面的殺手眼眶欲裂,眼球充滿血絲,這一床下來,要是被砸中,他不成爛泥也得粉身碎骨。
別看錢文和殺手就最多三步的距離,就這空間足以讓錢文反敗為勝,要殺手性命。
“去死~”錢文雙臂爆棚,腰部用力,口中怒吼道。
剛剛衝到病房門口的李飛,警員兩人震耳欲聾。
“嘭~”
身為范圍攻擊的病床,沉重的砸到了躲閃不及的殺手身上。
“啊~”殺手整個人被飛來的病床覆蓋,腰部,手臂,大腿,頭部都遭到了碾壓傷害。
丁玲桄榔,病床落地,殺手無力的躺在地上,口中不斷溢出血沫,一隻完好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呼吸急促的錢文。
心臟的刺痛感消失,直覺告訴錢文危機解除,錢文胸膛大幅度起伏,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太他媽驚險了,就差一點點,匕首就差一點點。”錢文喉結蠕動,大口呼氣。
“宋楊,你沒事吧。”李飛跑到錢文身旁,看他有沒有受傷。
剛剛神經緊繃太快,現在放松血壓瞬間升高,眼前晃過黑影,站在病房中央的錢文,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李飛見狀急忙扶著錢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錢文沒有理李飛,而是閉上眼睛平複剛剛短時間劇烈起伏的情緒。
見錢文閉目休息,李飛看向壓在病床下的殺手,走過去蹲下,摸向脖間大動脈。
還有跳動,殺手還活著!
李飛看向一起跟進來的警員,喊道,“快,叫醫生,這人還活著,趕緊救治,不能讓他死了。”
“哦,好,知道了。”警員急忙跑出病房。
“順便把蔡隊叫來,要快!”李飛繼續喊道。
“知道了~”已經跑出門外的警員喊道。
閉目的錢文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放緩,腦中回放昨天養雞場的事和今天遇到的刺殺。
他改變主意了!
他不要當幕後操控者,不要躲在李飛身後暗中行事了。
剛剛的刺殺打通了他的任通二脈,讓他突然想明白,這裡是東山!他不是李飛!
宋楊和李飛在雨夜抓捕了正在塔寨製冰糖的林勝文,當晚兩人連夜審訊,沒腦子的林勝文口,無遮攔的說出三百萬賄賂的事。
第二天林勝文被取保候審,當天就去了甜蜜蜜酒吧再次口無遮攔,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在警局多牛逼,警方拿他沒辦法,說出了他有視頻,讓抓他的小警察投鼠忌器。
而甜蜜蜜是塔寨的產業,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塔寨的眼睛,林勝文因為自己的大話引來了殺身之禍。
因為視頻是指向保護傘的鐵證,林耀東以為林勝文的證據在宋楊和李飛手裡,接下來就有了養雞場殺他和陷害李飛的事。
如果在養雞場他和李飛都死了,林耀東的計劃也就成功了,不僅乾掉了競爭對手蔡啟超,蔡啟榮兩兄弟,還可以讓證據消聲滅跡,一石二鳥。
可是誰知養雞場設的局失敗了,他和李飛活了下來,就有了今天醫院的再次殺人滅口。
錢文又想到,剛剛喊殺人的地方,可能就是昨天他留活口的犯罪分子病房。
想來那個犯罪分子已經死透了,被滅口了。
李飛在劇中可以橫衝直撞,槍林彈雨中安然無恙不僅僅憑著主角光環。
李飛養父是禁毒署副署長李維民,生父是趙嘉良,明面是港島商人,暗中確是緝毒臥底,和黑社會打交道。
他又是馬雲波的救命恩人。
這明裡暗裡李飛都吃的很開,他想死都難。
可他錢文代替的宋楊是什麽人,普通老百姓,唯一的保護牌就是緝毒警這個身份。
東山隻手遮天的林耀東會在乎他這個身份麽?不在乎!
今天他遇到刺殺而李飛沒有遇到,這就說明了,有人打了招呼。
錢文相信他活著一天,塔寨的暗殺就會接踵而至,因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他是林耀東他也會這麽做的。
成大事者,必心狠手辣。
他不能再默默無聞了,他要在自己身上加碼,讓塔寨要暗殺他的時候猶豫,思考覺得值不值。
加碼就是要往身上加光環,什麽光環緝毒光環!
在他破獲無數冰糖交易,抓捕無數涉毒人員的時候,這麽一個緝毒英雄,是能隨隨便便殺的麽?
殺了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上面的人,東山販毒有多猖狂,告訴上面,東山的毒不能管。
以林耀東的智慧,發現他手裡沒有保護傘的證據,在加上他身上的緝毒光環,暗殺大概率就不會發生了。
今天的事真的讓他受驚非常,他不想在遇到了。
前兩次可以驚險的躲過,那下一次呢?東山可是槍支泛濫成災地方。
第三次來個數人同時對他開槍,他還能驚險躲過麽?
本來打算一直草叢打野,默默苟到最後的錢文,在這一刻改變了想法。
緝毒,錢文有不少想法,抓賊抓髒,捉奸捉雙,緝毒是要人贓俱獲的。
他有動物親和,可以布局東山。
“怎麽回事宋楊怎麽樣了”趕來的蔡大隊喊道。
錢文睜開眼睛,瞳孔瞬間縮小,在蔡永強身後還跟著一人。
陳光榮!
陳光榮,警務局刑偵大隊大隊長。
李飛在錢文身旁擔憂看著他。
錢文回頭對他微微一笑,表示他已經沒什麽事了。
“宋楊你沒事吧。”蔡永強看著錢文擔心問道。
錢文拍了拍胸脯,“蔡隊我沒有受傷,反應及時躲過了殺手的暗殺。”
站在病房裡的陳光榮看了一眼被病床壓著,奄奄一息的殺手,聽到錢文的話皺眉,心中暗罵,“廢物!”
昨晚林耀東給他打了電話,他今天來就是收拾殘局的,剛剛他在昨天逮捕的犯罪分子病房,還誇殺手乾脆利落,現在殺個小警員竟然鬧的沸沸揚揚。
“嘩啦~嘩啦~”病床劃過地面的聲音。
“讓讓……快讓讓……”醫院醫生趕來。
護士吃力的搬開在殺手身上的病床,推著殺手往急救室趕。
李飛右手食指戳了戳錢文胳膊,錢文扭頭看向他。
“你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那麽大的一張床,你呼的一下就扔了出去。”李飛想到剛剛錢文高舉病床的樣子。
“可能是潛能爆發吧。”錢文微笑回答道。
陳光榮看著殺手被推了出去,扭頭對蔡永強道, “蔡隊,那邊的凶案現場現在還沒人主持大局,我去看著。”
“好,我一會過去。”蔡永強回答道。
殺手不能留,陳光榮要去滅口。
陳光榮走了,蔡永強詢問錢文剛剛的情況,錢文就老實回答,把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差的描述了一遍。
蔡永強還問他有沒有懷疑對象,或者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遇到暗殺。
錢文當然知道是誰要殺他,也知道暗殺的原因,可是他不能說。
聽完錢文的描述,蔡永強直皺眉,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什麽也分析不出來。
“好了宋楊,這件事我一點會查清楚的,殺警員可是大事,簡直膽大包天。”蔡永強面色漆黑說道。
接著蔡永強單獨詢問李飛昨天的事,和錢文說的沒什麽兩樣,都接的上,也就走了,錢文也換了一個新的病房,李飛也跟了進來。
李飛和他的禁令都解除了,就等著回局裡寫報告了。
不過他們病房外還是留著一位警員,保護他們的安全。
不過錢文感覺,沒什麽用。
錢文和李飛剛剛坐了一會,門外的警員推門進來。
看著錢文,“剛剛的殺手死了。”
“什麽”李飛錯愕。
錢文除了手緊緊一握,沒有任何話語,“看來陳光榮出手了。”
“怎麽死的”李飛問道。
“氰化鉀。”
錢文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