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三人向東疾行,抵達一處大市鎮,向問天出去買了好幾大包東西,然後開始喬裝打扮。
很快,韋青和任盈盈自然是本色出演,扮作一對回家探親的小夫妻,向問天是跟隨的家仆,再度出發。
又行得數日,到得運河邊上,便棄車換船,折而南行。
過了長江,江南城鎮越發繁華。一路上,韋青花錢如流水,好吃的、好玩的見了就買,讓任盈盈感受了一把公主的尊崇。
在輕舟上行駛的時日裡,向問天談起江湖軼事,頗為風趣。
而任盈盈把黑木崖上的魔教往事,也毫不避諱的講出來,韋青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日將至杭州,三人舍舟登陸,買了三匹駿馬,進入杭州城。
杭州,古稱錢塘,南宋時更建為都城,向來是個好地方。進城後,一路上行人比肩繼踵,熱鬧非凡。
有詩雲: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三人暫時分開,向問天去打探消息,韋青與任盈盈則來到西湖之畔,但見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福地。
任盈盈柔聲說道:“這就是白娘子與許仙相遇的斷橋嗎?千年等一回,果然是個天堂一般的好地方。要是能在此終老,那也好得很。”
韋青笑著說道:“等救出你父親,咱們就在這兒住上幾天,做一對神仙眷侶。”兩人十指相扣,登上石階,向遠處望去。
只見前方有一座雅致的莊園,周圍遍地梅樹,老乾橫斜,枝葉茂密,若是到了初春梅花盛開之日,定然是香雪如海,觀賞不盡。
——這裡正是關押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的地牢所在。
…………
傍晚時分,向問天回來介紹敵情,說道:“這梅莊裡面看守教主的有五位高手,分別是江南四友和快劍丁堅。”
韋青問道:“他們都有什麽本領?”
向問天說道:“丁堅綽號“一字電劍”,劍法突出,快如閃電,曾在祁連山單掌劈四霸,一劍伏雙雄,後來厭倦江湖廝殺,便歸隱梅莊,做了管家。”
韋青笑道:“華而不實,跳梁小醜。”
向問天繼續說道:“梅莊的四位莊主,老四丹青生,以畫入劍,使劍的本事還在丁堅之上。老三禿筆翁,擅長以判官筆打人死穴,力道雄渾,乃是一流高手。老二黑白子,內外武功都頗有造詣,以鐵棋盤做兵器,在配上“玄天指”絕技,實力不在一流頂尖高手之下。不過,他們幾個都還算不得什麽,真正厲害的是老大黃鍾公,內力強勁,劍法亦是出神入化,更是自創了“七弦無形劍”絕技,實力不在我之下。”
任盈盈說道:“嗯,這幾人的確有幾分本事,要不驚動他們,救出爹爹,單憑向叔叔和我原本是難以辦到。但現在有了、青哥幫忙,莊裡的幾個高手便不值一提。”
韋青笑道:“我看咱們也不必考慮用什麽計謀,打探清楚梅莊的布局後,乾脆正面強攻。梅莊四友和丁堅交給我對付,向大哥料理其他企圖打開機關的仆人,盈盈去破開牢門,把嶽父大人出來。”
向問天笑道:“韋兄弟非但武藝高強,對敵也是胸有韜略。好,就這麽辦。我這就想法子摸清梅莊的地形,三日後咱們就動手。”
韋青和任盈盈都認可此法,就等向問天打探清楚地形,三日後動手救人。
…………
三日後,韋青勁裝打扮,
以迷路的江湖豪客身份前往梅莊拜山,向問天和任盈盈暗中跟隨。 走在青石大路上,穿過一大片梅林,就來到一座朱門白牆的莊園外,到得近處,便能瞧見門匾上寫著“梅莊”兩個大字,落款是“虞允文”。
虞允文乃是南宋抗金名臣,術法自然不俗,儒雅中透著勃勃英氣,顯示出這莊園的主人地位和來歷都極為不凡。
他走上前去,拉起門上的大銅環連扣數下,然後負手立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大門從裡面緩緩打開,走出兩個老仆,都是目光炯炯,步履沉穩,顯然武功造詣頗有火候。
左首的老者躬身行禮,問道:“閣下駕臨敝莊,有何貴乾?”
韋青淡淡道:“嵩山左盟主麾下大弟子史等達,有事拜見江南四友,請代為通傳。”
左邊那人道:“少俠請回,我家莊主不見外客。”伸手便要去關門。
韋青從懷中取出一面五色令旗,上面鑲嵌著十二顆珍珠寶石,正是途中搶來的五嶽令旗。
——此旗乃是五嶽劍派盟主左冷禪親自頒發,總共也不過五面,令旗所到,便代表左冷禪,五嶽劍派莫不遵從,更是在江湖上威名顯赫,與日月神教的黑木令齊名。
韋青亮出令旗,道:“左盟主派在下前來造訪,江南四友有什麽資格避而不見?”
左側的仆人道:“五嶽令旗?嘿嘿,可管不到我們。”
右側的仆人則冷笑道:“便是左盟主親至,我家四位莊主也不放在眼裡……哼,你還不走!”
韋青本就是來找茬的,也不客氣,收回令旗,兩掌齊出,一輕一重,分別襲向兩個仆人,口中卻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躺下吧。”
這兩個仆人右邊的一個叫丁堅,擅用快劍,左邊另一個叫施令威,使得一路好鞭法。兩人年輕時都是黑道上的高手,殺人無算,後來歸隱梅莊,修身養性,脾氣才稍微好了點。但現在面對一個毛頭小子的襲擊,火從心頭起,各取長劍、軟鞭反擊回去。
丁堅綽號“一字電劍”,出劍自然極快,唰的一聲,長劍橫揮,便劃出一道長長的白光,當真猶如閃電橫空,耀人耳目,對付一般人足夠,但在武術大家看來,卻是華而不實。
韋青右掌陽剛掌力激發, 哢嚓一聲,震斷長劍,跟著輕輕一按打中丁堅穴道,便使丁堅動彈不得。
而另一邊,面對施令威,打過來的軟鞭,左手探出輕輕捉住軟鞭,陰柔掌力送出,輕而易舉的也封住了他的穴道。
韋青止住兩人,又封其啞穴,然後關上門將他們像木頭一樣立在後面,這才繼續朝裡面走去。沿途見到其他仆人,便如法炮製,因此院子裡沒有一點示警聲傳出。
一個大天井的左右兩側,各種植有兩顆老梅樹,枝乾如鐵,極是蒼勁。梅樹後面又是一座大廳,推門進去,只見滿屋子都是水墨畫,廳堂中央的那一副仙人賞梅圖更是氣勢不凡,落款都是丹青生。
韋青為引丹青生現身,故意開口道:“好畫,真是好畫。醉後潑墨,融劍法繪畫於一爐,了不起。”
話音剛落,裡屋便有人大聲應道:“你能看出我畫中的劍法,武功不俗啊。報上名來,讓我聽聽是何方神聖。”
片刻後,一個手持翡翠酒杯的中年漢子,昂著頭走過來,腰間佩劍,顯然察覺到有外敵入侵,出面迎戰。不過此人仗著藝高膽大,並未直接出招,甚至還不忘喝酒。
韋青笑道:“嵩山派史等達,奉左盟主之命來拜會黃鍾公老先生。”
丹青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斜著眼打量他一番,說道:“哈哈,左冷禪與我們梅莊四兄弟有什麽關系?想必你是存心來搗亂!”
韋青笑道:“正是,閣下還不乖乖就擒。”話未落,就是一劍遞出,用的是嵩山派劍招,剛猛絕倫,劈向丹青生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