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說盡，不管此時的畫面在正常人看來有多麽旖旎，該兵戎相見的時候便不該再遲疑。

左舟手中一杆大刀出現，Duang一聲杵在地上，一匹高大的亡靈戰馬出現在胯下，將左舟與師妃暄同時馱起。

對，即使到了現在左舟依舊沒有將師妃暄放開，嗯，別問為什麽，問就去看王朝的女人，懂的都懂。

至於亡靈戰馬，只不過是左舟根據記憶中《指環王》系列中具現而已，雖然他能夠具現出其它的坐騎，可在這種陰間環境下，他總要做些符合氣氛的事情。

接引見到左舟一副扛起大刀要劈過來的樣子，著實給整笑了，不光他笑了，他身後那麽多隱藏於六道中的黑影笑的更大聲了。

接引依舊是那副包容的和藹樣子，可下手卻毫不留情，巨大如山嶽五指緩緩合攏，在他來說只需輕輕一攥就能夠碾死掌中的兩個靈魂。這就是人與神的差距，那是兩種生命層次的不同，是無法用鬥志或者其它什麽來彌補的差距。

彎曲的五指尚未合攏，那無形的壓力就已經降臨在了兩人身上，師妃暄由於亡靈戰馬出現後的體驗過於刺激了一度沉淪其中，如今生命威脅降臨卻是終於恢復理智，有些絕望的看著天空，她哪裡不能看出接引並沒有因為她的付出而有任何垂憐。

她不會像了空說的那樣成為明妃，甚至連轉世輪回都做不到了，等待她的將會是魂飛魄散。

“來，接我一招傾城之戀！”

亡靈戰馬人立而起，左舟揮舞大刀狠狠斬落，刀芒竟是黑色匹練，刷過星空落在前方巨大的手指上。

轟！

一聲悶雷響徹寰宇，黑洞陡然張開，刹那間就將一根手指吞噬近半。

理所當然的，左舟看到了潔白的骨碴與金色的血肉，嗯，畢竟是佛門聖人嘛，血肉顏色有點不一樣倒也正常，就當是被和諧大神改變了顏色。

“你……這是什麽招?”

師妃暄靠在左舟的胸膛細聲問道，傾城之戀的強大破除了接引的威壓，讓她能夠順利的說話了。

“傾城之戀！”左舟並沒有低頭去看她如今頗為誘人的樣子，只是雙眼一直盯著準提。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如此簡單就接下了傾城之戀的，對，接引接下了，雖然付出了一根手指和手背一大塊血肉，但確實接下了，因為黑洞似乎吃撐了一樣在吞噬了大片血肉後竟然坍塌了！

劇烈的能量爆炸一瞬間輻射出大半個星系，波及之處六道之後的黑影也都不笑了。

“傾城之戀?你是關雲長的弟子！”

左舟本想再劈一刀，然而一聲‘關雲長’將他給整愣住了。

“你認識?熟人?哎呦，這我就不好殺你了！”

左舟兀自為難的樣子再次氣到了接引，“哼，怪不得能夠有如此修為，又能夠被佛門看重，原來是關雲長的弟子。不過即使是你的師祖也僅僅是人類中的翹楚罷了，在神的面前，你們什麽都不是！”

左舟歪著腦袋，“聽這話，人類成神的那些家夥似乎給你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呢！”

“算不上麻煩，六道如今不依舊是我等掌控?”

“是啊，你們依舊掌控著六道，可你們也都要變成人了。”

“……”

左舟一句扎心窩子的話讓所有聲音黯淡了下去，這其實對於那些神來說真的很難接受，他們是先天的神靈，哪裡是人類這種種族能夠比的?

原本知道會有新世界融入進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在意，畢竟是以他們的世界為主，他們作為站在這方世界的頂級神靈，未來也依舊會佔據領導地位。

可萬萬沒想到啊，另一個世界竟然是個講科學以人為本的世界，兩種世界規則一合並瞬間將他們打落巔峰，甚至定下了人類為世界主角的基調。

“神就是神，即使有著人類的肉軀，可我們的靈魂依舊高貴無比！”這話不是接引說的，而是出自某個隱藏於六道之後的虛影。

左舟沒有找到是誰說的，但卻注意到那些黑影都不同程度的點頭認同。

“嘖嘖，人類的身份就讓你們這麽瞧不起?那我看你們連人類也都別做了！”

亡靈戰馬一個跳躍竟然在半空中長出了一對兒翅膀，忽閃忽閃的馱著兩人衝向了接引。

接引大笑，“傾城之戀算是絕世強招，可用來對付我還是有些不夠看。”

巨大的身軀緩緩前探，腮幫子微微鼓起，一口金色的神風從嘴裡湧出，恍若一條金色的星河傾瀉而下，沿途無數星辰碎裂化為齏粉，璀璨的光芒刹那晃得宇宙亮如白晝。

“傾城之戀·十日橫空！”

曾經用來對付公孫勝的絕招這一刻仿佛也擁有了特殊的意義，不光用來對抗接引這招金色口氣，還要用來讓所有黑影閉嘴！

金色與黑色對撞，十顆黑洞交映生輝，旋轉不休比六道輪回更貼切也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

接引大驚，他沒有料到竟然還有這般變化，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膽子啊，面對自己竟然還敢隱藏實力?難道剛剛那一招不該是極限嗎?

由於錯估了左舟的實力，這一口金色神風明顯有點不給力，輕易就被十顆黑洞吞噬了所有顏色與光澤，甚至吞噬了接引大半邊的身子。

然而佛門大聖終究不凡，一道光環出現在接引的腦後，無邊佛光綻放，與此同時有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一座座巨大的浮空山朝兩人急速壓來。

不過這些在十顆黑洞面前都算不得什麽，真正能夠壓製黑洞的是之後接引的一掌！

這一掌很厲害，其中真意已經超過了左舟所能夠理解的極限，很遺憾，左舟並不是主玩掌法的，如果換成劍法刀法的話他也許還能領悟一二。

“可惜了！”

左舟眼看那覆蓋了整個天地的巨掌下壓，快要將十顆黑洞都捏爆了，可他也沒有任何著急的神色，甚至還有心情調侃。

“傾城之戀·十日橫空……加特林傾瀉！”

左舟興致勃勃的大刀橫揮，十顆黑洞突然間開始了劇烈的旋轉，然後黑洞轉白，無數能量亂七八糟的傾瀉而出正面迎上了佛掌。

轟轟轟！

亂！

別說接引了，就是那些六道之後的所有黑影也從來就沒有見識過如此混亂沒有章法的招式。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招再一次讓接引無功而返了，兩次，兩次啊！

一個凡人竟然擋住了佛門大聖接引兩次的攻擊，而且從場面上看似乎還有來有回的……

師妃暄此時已經老實的躺平在亡靈戰馬上，這是一場她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參與的戰鬥，如果說之前還有信仰的話，那當看到眾神在六道之後的醜態，與他們對於人類的態度時，那份信仰便已經動搖了。

這是普渡眾生嗎?是利用吧，又或者，是奴役！

亡靈戰馬懸停在半空，左舟一甩胳膊將大刀變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好吧，他必須承認，作為一個人他確實與這些老牌的神仙有差距。

傾城之戀的變化源於他自身對於滅世的理解，而最後的那次所謂‘加特林傾瀉’變化其實只不過是令黑洞自爆的另類操作而已，這種變化其實也不是真的由他控制，只不過是因為黑洞也有極限，當超過極限的時候黑洞會因此坍塌泯滅，而他不過是掌握好時機抽走滅世真意， 令坍塌泯滅化為爆炸。

很取巧，但也是他如今理論上能夠達到的極限，這還是因為在夢境空間裡，若是在現實中，他在十日橫空那招用出來時就得重傷，勇為先估計都得破碎。

“為什麽收刀了?是因為無招可用了?”

接引重新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意，不過這一次左舟注意到，他似乎不再維持自己和藹的氣質了。

左舟看著接引那龐大的身軀開始緩慢恢復，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神都開了掛嗎?恢復竟然這麽快的！

“必須承認，你這一招傾城之戀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的關雲長，若是讓你發展下去，未來定然是人類之神中的翹楚。只可惜……”

左舟瞄了一眼接引，接著望向六道後的那許多黑影，微微沉思了片刻，歎道:“雖然說能力越大需要逃避的責任越多，但若是能夠做些什麽的時候卻不做，那未來說不得就有後悔的時候。”

“……”沒人知道左舟這話是什麽意思。

只見他緩緩俯下身子趴在師妃暄的嬌軀上，伸手將師妃暄的雙眼蒙住，輕聲在耳邊說:“封閉自己的五感，抱緊我！”

師妃暄頓了一下，但還是聽話的閉上眼睛任憑一雙手捂在眼睛上，接著一對兒玉臂反摟著左舟。

隻覺得左舟身上多了一種溫暖，這溫暖將自己全然包裹，就像是一層薄薄的蠶絲紗巾，哪怕她隨意的動一下都能夠將其戳破似的。

然而，即使師妃暄無比好奇，可她依舊不敢亂來，因為她的本能靈覺告訴她，這層保護自己的紗巾絕對不能破，外面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