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賭神陳潤發帶著滿滿一包金幣回了家。
賭場原本是想開具紙鈔給他的,但是他沒要。
縱觀歷史,黃金的可持手性一直都很可靠,不像是鈔票這種偏靠國家公信力的交易憑證。
並且黃金還可以成為召喚某些怪物的祭品,他當然是選擇金幣而不是紙鈔。
點了蠟燭,他抬頭望去。
米西亞和莉亞此時正窩客廳的椅子上睡覺,一旁的燈盞裡是燃盡的燭油。
“你回來了……”米西亞聽見響動,睜開眼睛。
“怎麽睡在這裡?”
陳束將沉悶的布包放在桌子上,換下了上身的外衣。
“是莉亞讓我給她講故事了……還不是你,她一直吵著要聽什麽‘陳束警探三打怪盜米西亞’……”
這時,米西亞看見自己之前點著的那支蠟燭已經完全燒盡,頓時肉疼的眯起了眼睛。
“啊啊啊……我又忘記吹蠟燭了……”
她懷裡的莉亞此時嘟囔了兩句夢話,又沉沉睡去。
“沒事,我們有錢了,以後想點幾根蠟燭就點幾根,你還可以點一根丟一根。”
陳束舒服的靠在另一張新做出來的老年快樂椅上。
“嗯?”
米西亞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你哪兒來的錢?不是騙人吧?”
“呵,女人――”
陳束打開手邊的袋子,金燦燦的一堆明晃晃的閃人的眼睛。
“……”
米西亞盯著那一包金幣,先是震驚,然後笑容逐漸放肆。
看著米西亞那健康的笑容,陳潤發欣慰的點點頭。
“……不對不對,你這錢是哪兒來的?偷得?搶的?毀屍滅跡了沒有?!”
米西亞回過神,急忙把莉亞輕輕抱起然後放到椅子上,自己則是撲向了那些金幣,一枚一枚的數了起來。
“……”
陳束無語的看了米西亞一眼,過多的使用那種直覺累積的精神疲憊猛的湧上了腦海。
本來還想把金幣收起來,放到自己房間,但松懈下來以後,濃重的睡意讓他連手都沒法動彈。
最終,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趴在桌子前面的米西亞數了半天的金幣,興奮的抬頭看去,陳束已經和莉亞一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桌子上的金幣還散落著沒有收起。
米西亞愣神,看了眼陳束,又摸了摸手裡的金幣,忽的笑了出來。
“你就不擔心我卷了這些錢跑了……”
米西亞站起來,把桌子上的金幣收好,放進櫃子裡。
她是個小偷,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生活,那時候的她就像是莉亞一樣無助而又膽怯的在街區之間徘徊,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把莉亞帶到陳束這裡來照顧。
為了生存,她憑借著自己靈活的手段成為了一名為人所不恥的小偷,周圍沒有人瞧的起她,就連那些以她為首的同齡的孩子們也在私底下唾棄她。
就是這樣的她,卻在幾個月之前,在偷一個比她矮一些的少年的錢包時,看見了一雙沒有鄙夷她的眼睛。
那少年抓住她的手,轉過頭來,有些驚訝,有些意外,但沒開口罵她,她蹲下想要挨打,對方也只是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
“姑娘,這一行乾不長久的,注意一點啊。”
語氣就像是一個老氣橫秋的大人一樣。
“成熟的大人可不會把自己的金幣露在別人的面前啊……”
米西亞笑眯眯的俯下身子,
在熟睡的少年額頭落下一吻。 “晚安,陳束。”
米西亞出去檢查了門窗,給陳束蓋上了一層被子,然後抱著莉亞靠在陳束對面的椅子上。
忽――
燈滅了。
屋子裡隱約有帶著笑的抽泣聲響起。
…………
…………
第二天下午,陳束才眼皮沉重的醒了過來。
米西亞正在廚房收拾晚飯,莉亞坐在桌子前面看著陳束給她的書。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有些酸痛。
“你醒了……”
莉亞注意到他的動作,端起水杯給他倒了一杯水。
“謝謝……”
陳束喝了水,清醒了大半。
晃晃腦袋,腦仁疼的要死,昨天晚上在夢裡糾纏了他一整夜的低語聲消失不見,過度依靠直覺的副作用再次體現了出來。
於是他重新躺了回去。
米西亞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很好的樣子,做了很多的菜。
她的手藝不錯,陳老爺吃的很舒心。
吃過飯後,他回了房間,摸出了之前塞在衣服裡的一卷羊皮紙。
那種強烈到不講道理的直覺再次消失,就像是過度消耗之後終於被揮霍完了一樣。
想了想以後學習秘術要花的巨額的物資,陳束咬了咬牙。
不拚不搶,哪來的黃金百兩。
他關上門,拿出藏好的儀具,畫好了一個簡單的加護法陣,然後再次收起筆和其它的東西。
拿起紅色的石頭,他躺倒在床上。
……最近的兩次一直在朝無貌之神祈禱,自己那點可憐的生物知識都耗的多了……也該換個途徑了……
無貌之神感興趣的是生物學的知識……提燈之神感興趣的,好像是詩歌和傳記吧……
想了一會兒,陳束將石頭放在了羊皮紙上――
“追求過去與未來的提燈之神啊――”
“無知而又迷茫的信徒祈求您的引領――”
“奉上我的知識,願您的光輝照耀我前行――”
陳束在腦海裡回想著一些唐詩宋詞,在頌念完成的那一瞬間,腦海裡關於詩歌的儲備就猛的空曠了一部分。
嗡――
一樣的,還是等了有一小會兒,無形的力量猛的席卷了他的肉體。
和上次的那種細密的光線不一樣,他的血液開始沸騰,汗液像是斷線的水珠般沾濕了床鋪。
恍惚間,有晦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伴隨著溫暖的氣息――
『你終於回來了』
眼睛一閉, 陳束又睡了過去。
…………
…………
夜晚,酒館外面,一個運氣不錯小賺了一筆的賭徒笑著走了出來,神清氣爽。
裡面又有人出來,是個穿著大衣的矮個子男人,衣服和人有些不搭,他像是完全縮在大衣裡面一樣。
路邊閑聊的幾個人裡,有人看向了他。
矮個子男人無聲的指了指那個唱著小調的男人,點了下頭。
路邊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跟了上去。
矮個子男人抬頭看了看天,緊緊衣裳,又回頭進了酒館。
…………
…………
紅光滿面的男人走過了幾條街,朝著市區走去,打算買點東西把手裡的錢花出去。
突然的,一只有力的、粗壯的大手從旁邊迅速伸出,將男人拖進了一旁的巷子裡。
有人上前蒙住了惶恐掙扎著的男人的頭,幾個人迅速轉移。
走到一處隱蔽的深巷子裡,男人被解開了束縛。
“你、你們要幹什麽!”
男人語氣顫抖,看著眼前的幾個身材彪悍的大漢,剛才的喜悅現在轉變成了無盡的恐懼。
“夥計,別擔心――”
一個頭髮凌亂的男人蹲下身子,眼睛裡閃著微弱的綠光。
“你們是誰?!”
男人坐在地上朝後退去,後背卻撞上了一堵厚厚的牆。
“我們?”
對面頭髮凌亂的男人想了想,笑了一聲。
“你聽說過秘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