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束很清楚如果自己太過於顯眼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每次都是一點一點的贏,而且拿錢之後絕不聲張,贏幾把就會故意輸上一把。
可是就算是這樣居然都有麻煩找上了門。
陳束把懷裡的金幣收好,低下頭,在巷子裡匆匆前行。
他能感覺到四周有很多布滿了惡意的視線在盯著他,在賭場裡也是那樣,有一道視線若有若無的窺視著他。
依靠自己特殊的能力甩開追上來的幾個人,陳束一個加速邁開了步子――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在巷子裡響起。
陳束靈敏的躲開了幾隻從拐角處猛然伸出的手臂,身子壓低,整個人像是一隻夜貓似的在四處碼放著廢棄物品的環境裡狂奔。
突然,他猛的停了下來,身子一頓,抱著裝了金幣的布包站在原地不動。
“你的動作很敏捷……”
幾個穿著民工服的男人從前的拐角處緩緩的走了出來。
身後追過來的人也死死的堵住了陳束的後路。
什麽意思……他也成了兩麵包夾之士?
陳束摸了摸空曠的衣兜,捏緊手裡的布包――
進城時有時候守衛會隨機搜身,安全起見他沒有攜帶羊皮紙和赤紅之石。
嘖……麻煩了……
“謀財?還是害命?”
陳束冷冷的看著前方那個出聲的男人。
“你可能誤會了什麽――”
頭髮凌亂的男人溫和的笑了幾聲,說道:“我們不會做那種無聊的事情,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麽?”
陳束默不作聲的退後一步。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傳來了讓他反胃的氣息――
估計是一個學徒級別的教徒。
“別緊張……那麽,少年,你了解這個世界的真實嗎?”
“什麽意思?”
“你對於非凡之物的看法是怎麽樣的?”
“非凡之物?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陳束不留痕跡的說道。
“不不不――”
男人張開雙手。
“我們每個人都沐浴在神的輝光之中,又怎麽能說和你沒關系呢?”
“神?”
陳束皺眉。
“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想向你揭開被愚蠢之人蒙蔽的、遮蓋世界的幕布――”
“神的光輝應當照耀他麾下的每一位子民!”
男人的聲音逐漸變得激動。
“你是……傳教士?”
陳束遲疑了一下,問道。
“是的,孩子,我是一名神的使徒。”
男人撩了下頭髮。
“無知者當予以教化,我將帶你歸於神的麾下。”
“抱歉,我沒興趣,可以讓開嗎?我還有事。”
“有事?”
男人歪了歪頭,調笑道。
“不用著急,我只是邀請你聽我講述一會兒神的事跡而已。”
“……”
前後兩面的人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出路,在陳束的潛意識裡,周圍四處都是泛著紅光的野獸。
“為什麽選我?”
“為什麽?”
男人歪著腦袋想了想。
“因為你有錢啊――你從賭場裡已經賺了不少金幣了,不是嗎?”
“就因為這個?你們不是神的使徒嗎?”
“使徒也是要吃飯的,
孩子――” 男人面不改色的說道。
“在梅塔勒斯,一個體面的成年人每天維持自己的基本需求要花費一個銀幣,而這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奢望,畢竟沒有錢,誰又能活著膜拜神的光輝呢?”
“那你們這不還是想來搶錢的嗎?”
“不――”
男人搖搖頭,安慰道。
“我們只是想讓你入教而已,至於錢財什麽的,願不願意上交是你的自由。”
“……”
後面的人已經靠的越來越近,陳束默默的捏緊了布包。
“你們是秘教的人?”
“看來你聽說過我們的名號。”
“如果我執意不加入會怎麽樣?”
“如果這樣――”
男人收斂了笑容,危險的肌肉收縮聲從他長長的袖口裡傳來。
“你當成為拒絕沐浴光輝的塵埃――”
“……艸。”
陳束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怎麽證明神真的存在?”
“很簡單,孩子――”
男人重新帶上了笑容。
撩開袖子,男人露出了他的手臂――一隻完全由棕色的皮毛覆蓋的手臂。
“你看,這不就是神跡嗎?!拋棄脆弱而無用的人的肉體,換取強大力量!”
男人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狂熱,周圍人的目光也都帶著豔羨。
“這就是神的恩賜啊!!”
惡心……
陳束面色不變。
“我只要加入秘教就能獲得這種……神跡嗎?”
“不不不――”
男人搖頭。
“你要展現你的價值,孩子。”
“只有你為秘教做出了貢獻,或者獻上了足夠使神明側目的財務,你才會擁有這些……”
說完,男人若有若無的提醒了一句:“恰好,你很有錢。不是嗎?”
“……很公平的交易。”
陳束回了一句。
“不,這是恩賜,我的孩子。”
“你要我怎麽做才算加入你們?交錢?”
“用不著,孩子,你只要陪我一起我頌念一段禱文就可以了。”
男人眯起了眼睛。
“……好吧,那我加入你們。”
陳束點頭。
“很好,孩子”
“現在,跟我念――”
男人張開了嘴巴。
…………
…………
這也算是一個機會――
冷靜下來的陳束想到。
他本來就已經積攢了足夠的金幣了, 現在缺乏的就是購買材料和那些神秘書籍的渠道。
蕾貝爾只是一個偷偷研究秘術的醫生,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完成晉升儀式的,但她可以說和他一樣只是個半吊子。
所以他也只能從她那裡得到有限的幫助。
可秘教不一樣,秘教有著對他最有幫助的東西――渠道。
按他們的說法,只要你為秘教做事,或者奉獻錢財,你就可以獲得你想要的,這是個不錯的消息,不是嗎?
至少這是目前他需要的。
跟隨著對面的男人頌念著晦澀的禱文,陳束忽的想起了蕾貝爾的叮囑――
“你要做一個正派的人――”
“答應我,不要去試圖加入秘教――”
他晃了晃神。
對面的男人已經帶著他頌念完了禱文,不出他所料,男人的瞳孔裡泛起了類似南娜那樣的綠色微光。
看來秘教就是用這種手段給教徒洗腦的……
陳束無聲的和對面的男人對視著。
我沒有說謊,蕾貝爾。
他一動不動。
南娜之前試著對他用過類似於暗示的秘術,最後的結果是他對這種秘術完全免疫――
因為我根本不會被洗腦,永遠都不會是秘教真正的教徒。
“偉大的秘教之神終將接引祂的教徒――”
對面的男人期待的看著陳束。
陳束嘴角微彎,眼神變得火熱。
他張開雙手,學著男人剛才的樣子。
“秘教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