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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劍:萬裡龍堤》第9章 風起談止
  咣當!

  長劍落在冰面,發出一聲脆響,李解風倒在地上,左肩湧出汩汩鮮血。尾烏笑看著李解風痛苦掙扎,將重劍往肩頭一搭,神情顯得極為隨意。

  這時李解雲“啊”的一聲,持劍跳出,越過倒在地上的師兄李解風,直刺尾烏的臉面而來,誰知那尾烏竟然不做反應,任由李解雲的劍尖逼近。

  叮!

  李解雲手中長劍擊中了硬物,發出一聲脆響,原來是尾烏背過了身子,用那搭在肩頭上的重劍擋住了李解雲的劍尖。

  李解雲對天行門驚鴻劍法的了解,雖不如師兄李解風那般透徹,本門的驚乙劍法使得也不如師兄純熟,但他生性聰穎,反應算快,只見他腳下碎步頻頻,手中長劍翻舞,繞著尾烏周身不斷刺出。

  “嗯?”

  一旁風老看見李解雲此刻所使的招式,雖說磕磕絆絆,但其路數意境,渾然就是自己風袞劍訣中的一招“疾徐來賀”,當下也沒多說什麽。

  原來李解雲知道此人不是按部就班便能對付的之後,索性將平日裡不務正業,偷看風老練劍時學到的幾分風袞劍法使了出來,雖隻做到了個貌合神離,但總算還是有點作用。

  尾烏肩扛重劍,咬牙支應,攻守進退之間,動作已是勉勉強強。只因方才他臨敵托大,故意將重劍放在肩頭,以示輕蔑,不料李解雲猛然變招,鋒芒大銳,倒弄得自己現在騎虎難下,如扛一嶽。

  撲通!

  李解雲一個轉身,劍尖抵下,尾烏終於不支,扛著重劍單膝跪在了冰面上。此時李解雲隻消右臂一個起落,那尾烏便即人頭落地,卻聞風老道:

  “第一局畢,北雁天行門勝。”

  “什麽?為何是他勝?”

  李解雲驚詫問道。

  “他先打敗了你師兄,又逼你使出了不是本門的劍法,當然是他勝。”

  風老回答。

  李季玉道:

  “義父,您這是何意,那小子使得又何嘗是天行門的驚鴻劍?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別人使的什麽劍法我管不著,我問你,解雲的風袞劍,可是我傳授與他的?當初你求我教你風袞劍法,向我保證不傳與外人,今天如不懲戒你一把,日後恐怕再犯。”

  “哈哈哈,風老不愧為當世俠祖巨輩。”

  “香掌門過讚了,老夫只是見不得這世間雞鳴狗盜之事。李門主,玄乙門從現在起,不得在比試中再用風袞劍法,否則就當玄乙門認輸,明白了嗎?”

  李季玉道:

  “是,義父”

  李季玉咬牙暗恨,自己這位義父連日來頻頻對他刁難,仔細一想,如此這般都是自從李冬蟲那天晚上突然出現之後才發生的,於是本就對李冬蟲沒有好感的他,心裡更添了一層陰霾。

  “鈴兒,你和你師叔搭檔,為他掠陣怎樣?既然你風爺爺不讓,那你便不許使出風袞劍法,明白了嗎?”

  一旁李解鈴此時也是滿肚子委屈,還是應道:

  “是。”

  “五弟六弟,你二人再上一場,六弟,這次可不準輕敵了。”

  “是,小弟明白。”

  尾烏將巨劍提在手上,神色裡已不敢怠慢,之前被李解雲逼得單膝跪地,可以說是他自作自受,而這次一上來,他便決意使出全力。

  站在尾烏對面的,是李解鈴稱之師叔,李季玉稱其師弟的玄乙門副掌門李季珀,此人和李季玉同屬“季”字輩,是玄乙門遷入風陵鎮後的第二代弟子,

也是當今玄乙門中輩分最長的一代。  “出手吧!”

  李季珀自持年長,開口讓先道。

  尾烏也不推辭,抬劍刺出,用的正是之前那招如鬼魅迷蹤般的劍法。

  叮叮當當.......

  李季珀的驚乙劍,磨煉的時日遠多於李解風李解雲師兄弟,運用起來自然也任性得多,尾烏的迷蹤劍一時奈何不了他。

  那尾烏動作越來越快,出劍的手法也變得愈發刁鑽,但在行家眼裡,尾烏來來去去,用的就只是那如鬼魅般的一刺,此外再無其它變招,這在輪鬥中是乃大忌。

  李季珀有心相讓,只顧擋架,終在心底生出幾分厭倦,於是輕身向後躍出,將長劍插入腳下的冰面,反手向上一挑,當即揚起萬千冰塵玉屑,李季珀手中舞劍不停,將空中飄散著的冰塵攏在劍尖,抖腕刺出。

  一道寒光劃過,片刻之後,尾烏肩頭猛然噴出如柱鮮血,這時眾人皆聽聞丁零一聲脆響,尾烏身後不遠的冰面上,一根帶血冰棱落地,摔成了粉末。

  “師叔好派頭!竟然能用冰粉代替泥土,使出這招‘春燕銜泥’。”

  李解鈴讚道,身側的李季玉亦是點頭微笑。

  “六弟,你連戰三人負傷,不辱師門,就由五哥來替你報仇!”

  一旁掠陣已久的後子這時跳了出來,將尾烏手中的重劍接過,口中說道。

  李季珀見來者仍是一位年輕人,又是說道:

  “動手吧。”

  那後子站在李季珀對面,暗暗心想:

  “此人裝出一副故意讓先的架勢,實則是想仰仗著功深力厚,試探出對手的招式,六弟隻將二哥的迷澤劍法練到了第一式,正好著了此道,我得想個法子.......”

  心聲一落,後子抱拳躬身,抬劍殺來,李季珀嘴角一咧,竊喜自己這招暗式“來去聽風”屢試不爽,這兩個小子真當自己在存心相讓,中計而不自知。

  後子使出天行門本門的驚鴻劍法,連攻向李季珀數十招,每招每式卻均如石沉大海,被李季珀盡數化解,其人劍藝之高可見一斑。

  “呵!”

  後子猛然大喝一聲,劍尖化成了幻影,身形如鬼魅般跟在劍後,正是那招貫谷式。

  “哼哼,還是忍不住用這怪招了嗎?”

  李季珀暗道,手中仍是格擋不輟。

  連擋七下之後,李季珀確信,此人與前面那個小子一樣,功夫便隻到這裡,於是故技重施,後跳出幾步,將劍尖插進冰面,隻待後子攻來之時揚起冰塵,後招順勢可成。

  重劍凌空,頃刻將至,後子大喝一聲,飛身而來,李季珀提臂欲起,劍尖卻無端地感受到一股阻力......

  當啷一聲,李季珀大驚,低頭髮現自己插入冰面的劍尖,不知何時已被一個重物壓在了身下,定睛一看,那重物便是後子所持的重劍,而自己手中的長劍,竟是無論如何也抬動不起。

  砰!

  胸口傳來一道掌勁,李季珀應聲向後飛出老遠,倒在了冰面上。

  “六弟,你記住了,比劍不一定要用劍,講究的是一個出其不意........”

  不等後子說完,一旁掠陣的李解鈴手持長劍,已然刺到。卻見虛影一晃,後子身形繞到了那柄尚還插在冰面上的重劍旁,一掌推去,那重劍竟直立於冰面上滑行而出,直逼李解鈴的腰間斬去,李解鈴見那重劍來勢迅疾,躲無可躲,竟被嚇得合上了雙眼。

  當!

  一聲巨響繚繞在黃河冰面之上,李解鈴睜開眼來,發現自己並未被攔腰斬斷,回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擋在自己身前。

  “爹爹!”

  李季玉橫持長劍,將那柄重劍格在一臂之外,說道:

  “行了,到此為止,我們玄乙門技不如人,這就退回黃河以南。”

  李解鈴聞言,說道:

  “什麽?爹爹,這,你和阿香掌門還沒比試,怎麽就認輸了?”

  “三局為勝,玄乙門已輸兩局,連天行六劍中排行最低的二人都打不過,還比什麽?”

  李季玉說道。

  ......

  李冬蟲考慮了良久,終於還是開口道:

  “師兄,蟲兒實話跟你說吧,其實蟲兒早該趕到安邑,只是半月前不慎讓那防風氏擒住,一路被綁到了上遊的風陵渡,卻沒想到機緣之下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師兄。師兄,你剛才說擇日要去塗山,請你帶上兵士,繞點遠路,把防風氏一族全都抓回安邑審訊,一定能查明謀害師父的凶手。”

  “防風氏?”

  伯益本在一旁觀劍,乍聞此言,尋思防風氏早在三大長老被殺之後就乖乖歸順了大夏,怎麽會私自行動?但他轉念一想,隨即豁然開朗,心中暗道:

  “看來一定是伯夷叔父怕我阻攔,於是先斬後奏,早早就派去了防風氏捉拿四師弟,事後這才來通知我。叔父啊叔父,你到底是這三朝以來,最擅心計之人。”

  原來防風氏一族的男性人人習武,當年臣服於大夏之後,全族被大夏朝廷收編,充為一支暗軍,常年做著些監視打探,綁票暗殺的勾當,但凡此種種,無一不是奉命行事,因此當李冬蟲把矛頭指向防風氏時,伯益當即斷定此事另有隱情。

  “四師弟,你可知你三師姐眼下去了哪裡?”

  伯益擔心李冬蟲繼續追問,自己叔父的事情恐將敗露,於是話鋒一轉道。

  李冬蟲一愣,答道:

  “蟲兒不知,莫非是替師兄坐鎮都城?”

  “哈哈,安邑距此不到一日的路程,何須有人坐鎮?倒是那三苗百越之地,自從師父仙逝之後便又開始暗潮湧動。你三師姐正是受我之托,從那南蠻之地巡視回來,今日我在此扎營,就是為了等她到了,一起舉行采冰大典,誰知道連你也來了。”

  “三師姐今日要來?真的?”

  李冬蟲聞言,心中大喜。

  “嗯,不知怎地耽擱了一會兒,應該就快到了。至於你說防風氏的事情,等她到了自有分說。”

  “師兄,那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在北疆犬戎國........”

  李冬蟲話到一半,當即啞然,心裡犯嘀咕道:

  “壞了,此事本該告訴師兄才對,只是三師姐一會兒就到,她若得知此事,會不會生氣就難說了,還是不忙告訴師兄吧。”

  伯益聽聞“北疆犬戎”四個字,喉間一哽。

  遙想當年,禹帝執意不讓伯益帶兵出關,說是北疆禍亂,並非兵戈可化,唯安人心方定。時過境遷,這一莫大的功勞,終讓常年待在北疆的李冬蟲撿去,伯益想,李冬蟲此刻應是顧忌到自己會眼紅他的功勞,所以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於是佯裝笑意道:

  “哈哈,小師弟在犬戎國的豐功偉績早已傳遍中原,人人都知道蟄劍李冬蟲不辱師命,仰承帝志,克定北方巨土,又有幾人知曉我這無用師兄,碌碌半生,卻以義帝自居,唉。”

  李冬蟲直聽得渾身哆嗦,連連乾笑了幾聲,說道:

  “嘿...嘿嘿,師兄過謙了,憑師兄的武功,一個小小的犬戎國算得了什麽?北方還有大把的地方等待師兄平定。”

  “四師弟,以你的功勞,足可堪受師父當年手中的第三塊玉佩,只是師兄無能,眼下不知那玄珪玉的下落,但只要一有消息,師兄赴湯蹈火也會為你取來。”

  李冬蟲心裡咯噔一下,哪敢對師兄說出自己弄丟了玄珪玉佩的事,更渾然不知伯益這番話,實際上是在試探於他。

  伯益見李冬蟲神色大變,默不作聲,心中頓生種種猜忌,只是一時沒有點破。

  緩了好一會兒,李冬蟲才笑嘻嘻地說道:

  “嘿嘿,不敢麻煩師兄,師兄若能找到它,理應和師父給你的那塊璿璣玉佩湊成一對兒。”

  李冬蟲嘴上說完,心裡接著想道:

  “師父去世後,世上再沒人知道是我拿著玄珪玉佩,我這麽說師兄應該就怪不到我頭上了.......”

  “可惜, 可惜。”

  伯益歎道。

  李冬蟲一驚,暗想莫非師兄已經知道了自己弄丟玄珪玉佩的事,顫顫問道:

  “師......師兄可惜什麽?”

  “那人出掌時,若是能向上略抬手腕,則不至於白白耗去一多半的劍勢用在破冰上,更不會被擋下了。看來比劍這就要結束,沒想到竟寡淡至此。”

  “嗯?”

  李冬蟲愣了一下,扭頭朝堤下望去,只見李季玉橫持一劍,擋在李解鈴身前,二人俱是神情沮喪,伯益口中那人,說的便是佔了上風的北雁天行門老五,後子。

  “哈哈,師兄,我看你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想來是還沒看夠,蟲兒這就下去替李掌門說幾句情,反正這會兒三師姐還沒到,師兄就再多看一會兒,替這些人找找劍術中的紕漏吧。”

  李冬蟲釋然笑道。

  他的這位大師兄別的不說,單論武功,只怕此世間再難找出有人能出其右,對武學的癡迷程度亦是如此,之前和李冬蟲二人你言我語,明說暗道,而堤下比劍中的一招一式,孰勝孰負,伯益師兄卻是全然看在眼裡,絲毫沒有錯漏。

  “你且跟你那女伴提一句,對方的招數大體是以劍作餌,殺機不在劍上。”

  “明白。”

  經此一談,李冬蟲心中介懷釋去了不少,他與大師兄之間,或許真的存有幾分嫌隙,但尚不至於像風老所說的那樣,連見上一面都不可以的地步。

  李冬蟲縱身跳下,踏上冰面,朝著李季玉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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