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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神農架》七第2章 首走江湖路(2)
  喜人兒歡喜的道:“黃兄、貴寶兄,喜人兒這廂有禮了。那……那就不耽擱二位用膳,養足了精神,明兒才有精神趕路是不是?”說著出了客房。

  第二日一早,天色蒙蒙亮,黃休二人迫不及待的要到曲阜逛一遭兒。出了客房,待去馬廄中牽馬,不料看到有人蜷縮在草料堆裡。細看之下,這不是喜人兒卻又是誰?

  黃休突然想到昨天喜人兒所說的話:“今晚它們睡哪,我睡哪;它們吃什麽,我便吃什麽。”當時單單覺得喜人兒說的有趣,也隻以為是句玩笑話,不料這喜人兒當真與牲口住在一塊兒。黃休二人不禁聳然動容,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貴寶但覺心中一酸,昨晚上對喜人兒的一番著惱,登時煙消雲散。他走將過去,拍了拍喜人兒的肩膀,但見他兩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睜開眼來,一看到黃休二人,便即跳起身來,道:“呀,黃兄、貴寶兄起得好早啊!這……這就要趕路麽?”

  黃休笑道:“瞻仰聖人,可不是要披星戴月?這樣才有誠意是不是?”

  喜人兒也道:“是,是有誠意。”說話間伸手一指,又道:“昨晚上這馬吃得好,睡得好,是不是更精神了一些?”說著就裂開嘴笑了起來,樣子憨厚可愛。

  黃休道:“喜人兒兄弟,言而有信,盛意拳拳,在下不勝感激。”說著朝貴寶望了一眼,貴寶會意,從包囊中拿出兩錠銀元寶來,道:“拿著罷,這是我家少爺賞你的。”

  喜人兒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悻悻得道:“喜……喜人兒對二位甚是心折,也有心與二位交個朋友。朋友之間,又怎麽能討要賞錢?”

  黃休聽來甚感慚愧,忙向貴寶又使個眼色,讓其收起銀兩,隨即和喜人兒一拱手,道:“是在下不著調,倒教喜人兒兄弟見笑了。那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說著接過了喜人兒遞過來的馬韁,二人牽馬出來。

  喜人兒向他們揮手告別,道:“後會有期,下次再來,咱兄弟三人喝個痛快。”

  貴寶道:“這個自然。嘿嘿,下回再見喜人兒兄弟時,定不只是個這跑堂的小廝。”

  喜人兒一臉疑惑得道:“喜……喜人兒不是跑堂小廝?”

  貴寶笑道:“當然不是跑堂小廝,喜人兒你……你該是一個掌櫃的。”

  喜人兒喜道:“貴寶兄弟,何出此言?”

  貴寶笑著道:“你名字喚作喜人兒,更是招人喜歡,為人重義輕財,一口唾沫一個釘兒,日後定然吃得開。哼哼,到時候關照你的好朋友定然也少不了,開一個酒樓又有什麽難了?另……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你道是什麽?”

  喜人兒道:“是……是什麽?”

  貴寶神秘兮兮的小聲道:“我會賭,而且我賭,十賭九贏。”說完,便大笑著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黃休主仆二人一路上所見所聞甚感新鮮,有的三三兩兩的書生聚在一塊兒談論學問;有的拿著孔子畫像指指點點,像是要拿回家去膜拜瞻仰;也有一些身穿官服,聚在一塊兒寒暄,想必是感恩於聖人庇佑,在上年的科考中得以高中,是以來回拜了。

  一路上,二人說說逛逛,按轡徐行,即覺得有趣,不經意間已能遠遠望見曲阜城郭了。

  行得近來,但見城牆的顏色清灰一片,上面的青磚缺角破損的也頗為厲害,城牆根上稀稀落落的散了些磚泥石屑。一瞥眼,便能感受到千年古邑,經年累月的風雨雪霜帶來的歷史陳舊感,

當真是非同凡響了。  二人走近城門口,一條三丈見寬的護城河,在西風的吹拂下,有條不絮的泛著波瀾。進得城來,當真是車如流水馬如遊龍,頭戴綸巾的儒生更是人頭攢動,接踵而行。

  街上的市肆、店鋪更是熱鬧非凡,文房四寶,論語經典,聖人畫像也是應有盡有,其中的叫賣聲,跑堂的吆喝聲,紛亂嘈雜,倒像是來到了天子腳下了。

  街上行人如織,倒也不便騎馬而行,黃休二人隻得下的馬來,牽馬步行。在城中逛了好大一會兒,但見整個曲阜城,簡直是為孔聖人而立。

  下至黃口小兒,上至耄耋老叟,對於《論語》書篇,無不能脫口而出。便是你從未讀過聖賢書,對孔聖人事跡所知無幾,也可到那“夫子苑”中瞧瞧,在那喝口茶,聽聽台戲,像那聖人降世,杏壇育人,周遊列國等故事,也能一窺孔夫子傳奇瑰麗的一生了。

  逛到晌午,興猶未盡,逛的久了,二人不覺間口乾舌燥,腹中饑困,便尋得了一處酒樓,只見酒樓沿街拔起,上下兩層,頗為大氣。二樓上的門頭構造,也是鳥革翬飛,甚是精致。在門頭中央掛著一塊大匾,匾額上寫著朱漆大字“狀元酒樓”。

  入得狀元酒樓見偌大的廳堂座無虛席。貴寶跑上跑下,卻也沒瞧見一張空閑桌子,頓感不快,便站在大堂裡惱怒道:“小二,店小二!”大堂裡的眾位食客聞此大喝聲,紛紛舉箸停食,將目光投向而來,適才大堂裡還亂糟糟的一片景象,霎時間便即鴉雀無聲了。

  想是樓上的店小二聽到叫喊,趕忙慌手慌腳的跑下樓來。見大堂裡不聞一聲,只有兩個衣飾華貴,相貌堂堂公子哥兒在堂中站定,左首那人身材矮胖,仰首鎖眉,一副惱怒的樣子不言而喻。店小二趕緊迎了上來,笑著道:“二位客官,實在抱歉的緊,這兩日正逢大典,小的可是忙不過來,有所怠慢還望多多包涵。”

  貴寶怒氣未消,向那店小二道:“快,快給小爺我讓出張寬敞的酒桌,銀子好說!”說著從衣襟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掌櫃桌上,神態頗為不可一世。

  這店小二心下躊躇,嚅嚅的道:“這……這位公子爺,小店今兒客滿,一……一時倒也不易騰出張閑桌來,要不你二位和旁人共用一桌,先將就將就?”

  貴寶聽此,怒不可遏,大聲喝道:“放屁!你一個跑堂的小廝,竟也給小爺我來指手畫腳,我看你眼睛長了屁股上了,瞧不起人麽!”說著解下背上的背囊,一時氣極,顫抖的雙手一時拿捏不穩,只見嘩啦嘩啦的金銀從包囊裡滾落出來,金光閃閃的掉了滿地。

  整個大堂的食客更是目光齊射,也有人小聲道:“好一個富家公子,好一個紈絝子弟,但在孔聖人腳下,卻不免成了跳梁小醜了。”隨後,更多讀書人裝扮的食客也出聲附和,顯然他們對貴寶這一頤指氣使做派很不以為然。貴寶卻也顧不來別人的冷嘲熱諷,自顧自的彎下腰去拾撿金銀。

  黃休頓時面露窘態,看著貴寶拾完錢銀,挺直腰板,一臉怒容,感覺是要發作的樣子,趕緊搶上一步,順腳踩了貴寶一下,向那店小二歉然道:“小二哥,實在對不住,我這兄弟沒得教化,得罪之處實在抱歉。出門在外,遇有不便,本該相互遷就才是,那就勞煩小二哥為我二人安排個落座,擠些也不打緊。”

  店小二四下裡張望一番,道:“就……就請二位公子爺與那道爺一塊兒落座罷。”說著把二人引到大堂角落裡的一張木桌旁。

  黃休見那道士身著黑衣結束道服,發簪插在收緊的發髻中,面容紅潤,棱角分明,一雙豹眼炯炯有神,年紀約是四十上下,頦下一叢胡須烏黑井然。看其一眼,便覺有一股凌然正氣,讓人肅然起敬。他左手邊桌上,擺著一口長劍,人卻臉色木然的端坐著,右手喝杯酒再夾口菜,像是只有右手能動,左手是既不能使筷,又不能舉杯了。

  黃休雙手抱拳向那道士道:“道長有禮,店家客滿,我等二人就叨擾了。”說著便在店小二的示意下坐了下來。那道士卻是充耳不聞,視若無睹,像是眼前沒有這兩人一般,還是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黃休對此卻也不以為忤,此番再聽店小二報的菜名,菜的樣式雖然更多,菜名也遠比三裡鋪的更別致,但之前已有所經歷,卻也見怪不怪了。他二人隨即點了幾個酒菜,便安靜的享用菜肴了。

  如此過了半盞茶時分,黃休二人聽著東首桌上,兩個年輕書生正朝著並桌的道長指指點點,嘴裡也是不斷的竊竊私語,念念有詞,看樣子對這道長頗不友善。這道長與他二人背身而坐,自是瞧不見,還是在自管自的喝酒。

  這二人低聲私語一陣兒,不見有何異常,不覺間膽子便大了起來,言辭更是有些肆無忌憚。只聽其中一人說道:“哼,黃鼠狼鑽到雞窩裡,難道還是來拜年的不成?”

  另一人接口道:“即便打著拜年的幌子,卻也是掛著羊頭賣狗肉了,在孔夫子面前念《道德經》,不覺得有些不倫不類麽?哼,也不知暗地裡究竟在搞什麽陰謀詭計。”

  前一人又說道:“說不定……嘿嘿,說不定他是覺得道家的那點玩意兒沒什麽了不起,還是覺得升官發財才是正道,這……這也算是棄暗投明了是不是?”

  另一人又道:“按理說老子是孔聖人的前輩,修身悟道也有些門道兒,怎地千百年來竟沒一個帝皇極力推崇道教?否……否則的話,嘿嘿,咱們不考《論語》,怕是要去考《道德經》了。”

  前一人跟著也道:“考不考《道德經》倒是不要緊,怕就怕教你去煉丹吃藥,結果仙丹沒煉成,便一命嗚呼了。”這二人說著說著更是哈哈笑了起來。

  這時,前一人邊笑著邊舉著酒杯,似乎再等另一人繼續講些消遣人的話。突然間白光一閃,隻覺頸部微微一涼,像是有陣風吹過。

  然而一陣風吹來,涼意絕不會一閃即逝,這是什麽古怪?。正疑惑間,但見手中端著的酒杯,酒水與杯沿兒齊平,卻又沒灑出一滴酒來。稍一沉思,心道:“剛才我明明小喝了一口,怎地杯中之酒不見少,反而還多了?”

  再仔細一看,心中更是一凜,只見酒杯還是那隻酒杯,只不過卻比剛才的矮了一截。再向旁一瞥間,只見杯口大小的一寸瓷環平平整整的落在那道士桌上,不知何時那道士桌上的長劍早已出鞘,一直未動的左手正握著劍柄。顯然剛才一瞬間,這個道長拔劍、削杯,動作迅捷無比,他自個兒卻還傻傻的如墮霧中。

  這二個書生不禁怔住,一時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臉上適才的笑容也就此僵住,樣子瞧來說不出的滑稽。難道這真的是滑稽?剛才生死一瞬間,又怎麽能覺得滑稽?死人,可一點兒都不好笑。剛才電光火石間,這道士拔劍削杯,逞凶之人卻是毫發未損,這不該是他二人的慶幸?要知道在閻王殿裡溜了一遭兒,那可不是好玩兒的。

  “刷”的一聲,只見那道士還劍入鞘,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小二,結帳。”隨手將半錢銀子擱在桌上,轉身出了酒樓,其間並未向這書生瞧上一眼。

  那店小二一時沒回過神來,待他出得酒樓,這才結結巴巴的道:“道……道爺,慢走啊,下次再……”那下次再來的“來”字硬是沒說出口,實不知還願不願意他下次再來。

  道儒兩家,從春秋時候就並存於世,道家主張出世為神人,而儒家主張教化入世為君子;道家崇尚無為而治,而儒家崇尚以德治國,教化萬眾;道家講求究事物之源,儒家講求綱常倫理,信奉天命。是以,歷代王朝,無不用儒家思想教化百姓,讓其有感於天命,安分守己。儒道兩家歷來卻也並無衝突,只不過在此祭祀孔夫子盛典中,一個道士混跡其中,讓有些好事兒的讀書人心裡不爽快罷了。

  正午過後,黃休二人在狀元酒樓裡酒足飯飽,出得酒家,想要先找個客棧,歇息一番。這時街上的行人已不如晌午時的多,二人翻身上馬,按轡慢行,一邊瞧著街邊光景一邊尋著客店,不緊不慢,倒也悠閑。

  突然間,黃休胯下的那匹黑馬前蹄躍起,仰首長嘶,跟著像發瘋似的在路上橫衝直撞。好在黃休平時禦馬有術,這才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摔下馬來。饒是如此,只見其在馬背上東搖西晃,雙手直扯著馬韁,口中不斷的大聲喊道:“籲,籲……”可這馬既是發瘋,又如何馴服得住?它像脫韁似得疾馳疾奔,黃休別無他法,隻得不住的朝路上行人大喊道:“讓開,讓開,這馬瘋了……瘋了!”

  街上行人無不東躲西避,紛紛靠在了路邊。黑馬又向前狂奔了一個街道,卻突然向沿街的一個酒家撞了進去,裡面的食客自是毫無防備,莫不都是呆坐不動,像是嚇傻了眼。這馬奔到店內,兩隻前蹄高高抬起,突然又向下踏去。這會兒剛好有兩個食客在此喝酒閑聊,對這飛來的橫禍又哪有半點兒準備?馬蹄踏下,不偏不倚的踏中了一人胸口,那人登時癱倒在地,嘴角也慢慢滲出些鮮血來,受傷顯然著實不輕。這黑馬似乎還不算完,“砰砰”幾聲,馬頭又往癱倒那人胸前頂去,那人臉如金紙,氣息奄奄卻又無能為力。與之同伴而食的一人,見夥伴被一匹瘋馬踐踏、猛撞,趕緊抽出身下長凳,猛地向那馬頭拍去。

  黑馬禁不住痛楚,長嘶而立,隨後調轉身來,狂奔而去。黃休一時把持不住,砰的一聲,摔將下來。

  黃休一手捂著後腦杓,呲牙咧嘴的一陣喊痛。驚魂尚且未定,就聽見一人“嗚嗚”的哭聲:“大……大哥,你……你怎麽了?你別嚇唬我,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但見拿長凳猛拍馬頭的那人,懷中正抱著半死不活的人哭個不停。

  黃休慌忙的爬將過去,只見癱倒的人雙目緊閉,嘴角滲著鮮血,黃休抬起右手食指橫放到那人鼻下,隻覺氣若遊絲,出氣多,進氣少。

  這時,貴寶也跟著追進酒家,看到眼前一幕,不禁驚得目瞪口呆。稍一回神,便匆匆的奔到黃休跟前,喊道:“快,快找大夫,看他吊著一口氣,說不定還有得救。”

  黃休也是嚇的六神無主,顫聲的道:“是,是,快找大夫。”

  痛哭那人一時更覺悲痛,泣聲道:“找……找得大夫又有什麽用?難道大夫能教死人再活轉過來?我……我大哥都……都斷氣兒了。”說著更是痛哭不止。

  黃休二人一時嚇得六神無主,但見那人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不一會兒連嘴唇也無半點顏色,顯然已斷氣兒了,心中最後的希望也化為烏有,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再細看那痛哭之人,只見其身材消瘦,相較於其瘦小的身子,臉盤兒更是出乎尋常的小。狹小的臉盤中,兩隻眼眶卻大得異常,直將鼻梁都擠再一起。

  奇怪的是,大大的眼眶中,兩粒眼珠如點漆一般,又小又黑,兩行淚水更像是從眼白中流出來的一般,眼神飄忽不定,在人看來呆呆傻傻,直若木雞一般。

  黃休碰上如此人間慘事,一時手足無措,隻得歉意的道:“這……這位兄弟,人死不能複生,你……你節哀,還是先把貴兄收殮,讓他早些入土為安。”

  那人聞此,面上像是氣的發白,忍著悲痛,指著黃休的鼻子罵道:“你……你這人騎著惡馬,竟……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殺人,這……這還有王法啦?殺……殺了人可是要償命的,走,見官去!讓官老爺給我大哥主持公道。”

  黃休從沒想過,一個錯手,竟然奪了他人一條性命。這等棘手之事,以前哪碰見過?只見他怔在當下,一時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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