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烏雲攪弄天空,明澈的湖水映射下如同潑墨,長清湖連著長卿島,長卿島住著柳長清。
柳長清便是本島的島主,島上授劍十三年,每一個上島的劍師都找他比過劍。
今天或許也是如此。
雲黑風濁,恣意吹打著長清橋上站立的兩人,這麽一看,長清橋很窄,僅夠兩人並排。
衣擺颯颯作響,柳長清伸手一捋,將衣擺順下,右臂平舉長劍,清瘦的面龐哪怕煙雨朦朧,也不減俊意。
“此劍名喚長卿,寒鐵所鑄,長六尺,三斤六兩,薄如翼,明如霜。”
對面之人沒有回答,方臉繃緊,只是提劍拱手示意。
此人名喚獨孤鐵柱。
板寸頭,黑色短襯不帶袖子,即使在風雨中也沒有太多擺動,黑色褲子腳踝綁緊,鞋底特意用的防滑,為今天一戰特意準備的衣服,如今與柳長清一對比,便如同看門的武夫。
示意過後,便是開始,未曾來及眨眼,寒芒已到跟前。
柳長清劍身映起獨孤鐵柱的發絲,他身後才堪堪跟進大步踏水的聲音,此時此刻,這聲響對獨孤鐵柱而言,宛若異世回音。
只因,此刻的獨孤鐵柱,一心都在劍上。
側身,挪步,格劍。
二人錯身而過,劍身相碰,青光凌然。
與柳長清相比,獨孤鐵柱的劍要短不少,僅四寸不到。
柳長清錯身之後沒有停步,保持來速,連踏上前,直至距獨孤鐵柱四人遠,才堪回頭。
三息之內,二人異位。
此時,柳長清面向獨孤鐵柱,背靠來路,長劍正舉。
而在其轉身之時,獨孤鐵柱已站定多時。
暴雨欲來,狂風更甚。
柳長清白袍瑟瑟,清逸如仙,狂放似鬼。而獨孤鐵柱,則是人如其名。
二人未曾妄動,直到,一聲雷鳴。
“哢嚓!!!!!!!”
柳長清應聲而動,寬大衣袍被風吹的鼓起,一時竟是借力飛了起來。
“此乃我結合島上勁風所創,名喚長卿劍,千裡清風過,遞首盼長卿。”
一邊言語,柳長清一邊進攻,劍若狂嵐,連綿不斷,借助風力,而路數不定,劍身過長,卻因此攻勢更盛。
獨孤鐵柱徑直雙手持劍,順勢挽花,密不透風。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一連十一劍,柳長清進,而獨孤鐵柱退。不消片刻,二人已快到島上。
比劍前定的規矩,落橋者,負。
黑風摧雲,暗無天日,雨勢愈發強勁,這暴風一時必不會停。若一再退讓,獨孤鐵柱必敗無疑。
“嘭。”
獨孤鐵柱腳踏定橋樁,翻身而上。
“刺啦”
錯身而過,兩人同時落地。
獨孤鐵柱背部交錯兩道血痕清晰可見,大雨也無法將其衝淡分毫。
另一側,柳長清左臂衣袍被削了個乾淨,左短右長,顯得怪異無比,周身確是完好,並無血跡。
柳長清見獨孤鐵柱慘狀,剛要開口,獨孤鐵柱身也不回,倒轉而來。
柳長清將劍一挺,若獨孤鐵柱還不回頭必被扎個對穿。
所以獨孤鐵柱回頭了。
但回頭之前,他的劍已經動了。
反手一旋,獨孤鐵柱劍身與柳長清劍尖相碰,順水推舟,便將其牽引開。
二人同時轉步持劍,此時,獨孤鐵柱已在柳長清長劍范圍之內。
但很可惜,
柳長清已經砍不下去了。 獨孤鐵柱將劍身相抵,順劍而上,柳長清連連後退。
當是時,攻守移位,大勢所趨。
若柳長清想贏,他需要一個突破口,和獨孤鐵柱先前一樣, 甚至更加困難。
這個問題柳長清知道,做過一次選擇的獨孤鐵柱也知道,因此,他沒有給柳長清做選擇的機會。
三步之內,獨孤鐵柱背後傷口猛的飆出兩道血箭,爆發出與柳長清先前相當的速度,直追而上。
當劍抵上咽喉之時,柳長清輸了。
此刻,似是狂風徹底吹散了雨雲,方才還傾城的暴雨,竟也停了。
二人保持這一姿勢,許久未動。
“唉,你贏了,我認……唔!”
無力一聲歎息,放下手中長劍,柳長清剛要祝賀獨孤鐵柱獲勝之時,獨孤鐵柱橫劍一拍,將其拍飛,在柳長清滯空時,切裂其衣服束到橋樁上,一氣呵成。
當柳長清浮出水面準備罵娘之時,獨孤鐵柱已經走遠了。
無奈之下,柳長清隻好順著垂下的布帶奮力攀索而上,好在衣服質量夠好,未曾發生意外。
柳長清上得橋來,長清橋上,唯有一道彩虹,剛好橫跨兩岸,卻不見其他人影。
獨孤鐵柱比劍記錄,第一劍,風雨戰長卿。
勝利標準:先落橋者負。
獨孤鐵柱比後思考,概因柳長清為了施展長卿劍,導致衣服太過寬大,在最後自己轉身旋劍之時,由於柳長清不適應衣袍變化,導致換步稍慢,而定敗局。
因此,獨孤鐵柱在自己所,寫的劍譜第一條總綱,比劍練劍時,以衣服合身,不會干擾到自己的動作,為優。
當然,還有一句前言,前言是這麽寫的:“有選擇的話別讓自己受傷,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