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一直在騙他?”維森特問道。
“我沒有騙他啊,”安格妮絲攤了攤手,說道:“我只是在敘述事實以及詢問他而已。”
“只是你也沒有否定他。”維森特在安格妮絲的話語後補充道。
“那是他自己的想法,我幹嘛要否定。”安格妮絲笑了笑,說道。
“所以,你說的‘警察廳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只是嚇他的?”維森特問道。
“我說了,我只是在敘述事實。”安格妮絲說道。
“那倫恩先生......”維森特轉過頭,看著只是站在一旁的倫恩,隨口問道。
“倫恩先生大概需要去幫一下伯尼先生吧。”
安格妮絲看著倫恩轉身也從窗戶邊跳了下去,平靜地說道。
......
“目前看來,這些人的身體都出現了某種程度上的異變。”艾登站起身,轉身對華斯說道。
房間的地面上已經擺滿了鐵櫃,蓋子都被取下放在了地上,裡面的一具具屍體都被仔細地縫上了刀口,看起來毫無異常。
“隊長,你看,這個屍體的門齒及犬齒都出現了異常的生長,犬齒出現了少許的向後彎曲的情況,而臼齒變得寬大而長,外側出現了發達的切刃,這樣的牙齒對於撕咬,以及切斷生肉非常有利。”艾登掰開了一個屍體的口腔,對著華斯講述道。
“有點像是狼的牙齒特征。”華斯說道。
“是的。”艾登點了點頭,伸手將屍體翻了過來:“此外,他身體的脊柱也出現了變化,你看,他的脊背看起來有些怪異,其實是因為他的脊柱變得比常人平直了許多,而且椎體大小趨於平均化,這應該會對他日常的行動造成較大的影響,尤其他還是水手這種體力勞動較多的職業,按理來說如果他天生就是這樣的話,會出現一些明顯的病變,但我發現他的腰部的勞損還沒有達到形成疾病的程度。”
“此外,他的尾骨也出現了異常的增生,骨盆也變小了一些,”艾登指著屍體上臀部上方明顯突起說道,然後將屍體重新翻了回來:“他的胸骨甚至變成了八節,肋骨也與普通人有一定的不同,鎖骨已經出現了退化,並且新出現了內髒骨。”
“還有他的四肢......”艾登仔細述說著自己的發現,而華斯沒有打斷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在死亡前都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異種化特征,只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麽看來,波洛偵探當初接到的委托目標應該是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異變才會終日沉溺於毒品所帶來的的幻覺中。”華斯若有所思地說道。
艾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這麽認為,自己的身體出現這麽大的變化他們會感受不到,而且這些人裡並不都是這樣的表現。”
他走到另一個屍體前面,
“這個就是波洛偵探的委托目標,我發現僅從他的屍體上來看,他的死亡時間的比我們所知道的他真正的死亡時間要早好幾天,還有好幾個也是這樣。”
“之前屍檢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華斯的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
“畢竟他們推斷死亡時間大多還是通過屍斑、胃腸內容物消化程度、膀胱尿量那些來判斷的,這對於正常的屍體來說沒錯,但對於這種死後還在像正常人一樣活動的屍體就不行了。”艾登他伸手擺正了屍體的頭部,說道:“他的死亡原因甚至和之前的那一具不太一樣,這個人根本不是死於波洛偵探所說的毒品注射過量所致的呼吸麻痹。
” “他身上的這股味道......”艾登皺了皺眉說道。
“怎麽了?”華斯問道。
“沒什麽。”艾登搖了搖頭,示意華斯來看看,華斯皺了皺眉,但還是毫不猶豫地上前看了看,然後疑惑地看了一眼艾登。
“他面色蒼白,因為他的血液循環早就停止了,而血液會自然而然地向下走,體表和內髒低下部位出現血液墜積。”艾登抬手剪開了被縫好的刀口線,輕聲說道:“你看,他的血管是乾癟的,甚至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破裂。事實上,我懷疑他在被注射那一管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這才會被波洛偵探驚訝,竟然能將整整那一管全部注射進去。”
艾登縫好這個刀口,走到屍體雙腳位置。
“你看,他的小腿和腳的顏色。”艾登說道。
華斯將視線投向屍體的雙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而艾登伸手在腳上按了按。
“他的腳和小腿腫脹發紫, 按壓而不褪色,這是明顯的晚期屍斑的表現,只是在他的身上這塊屍斑大了一些,之前屍檢結果把這當成他本身有靜脈血栓的表現。”艾登隨口說道。
“所以他究竟死了多久。”華斯開口問道。
“至少有一周多了,甚至更久,和之前屍體的異種化應該是同時開啟的,我不能完全確定這個時間,因為從他們的屍體上來看,這些轉變都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所以,他們應該都是在回到博迪威亞之前,就出現了這樣的轉變?”
“我想是這樣的,”艾登手中翻動著這具屍體的四肢,嘴裡說道:“我其實有些懷疑,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在緩緩走向死亡,才會試圖通過毒品來麻痹自己,但很明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走向死亡,而是已經死亡,那些毒品,其實對他沒有太大的作用,唯一的作用只是把他醃入味了而已。”
......
安格妮絲和維森特一起走出了警察廳。
“我還沒有支付我的報酬,”維森特轉過頭看著安格妮絲,開口說道:“去咖啡廳坐坐?”
“好的,維森特先生。”安格妮絲笑著說道。
兩人一起走到了早上的那家咖啡廳,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人來喝咖啡了。
“你是非凡者。”維森特語氣肯定地說道。
安格妮絲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等著他後面的話語。
“你應該還和教會有著很深的關聯。”維森特語氣肯定地說道。
安格妮絲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