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想就好,今後肯定吃不了虧。”楊帆看了看江醉藍,然後用不經意的語氣問,“孩子……她爸呢?”
“在當地犯了案子,判了刑,進去前我倆離了婚,然後托人辦的返城手續。”
然後,屋子裡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兩人誰也沒再說一句話。
許久過後,終究是男人先開口了。
“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你了呢。”楊帆晦暗的眼眸晃了晃,感歎,“剛才進院一看見你,我整個人都愣了,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是啊!”李新菊低著頭,視線停留在那燒得正旺的煤爐子上,“小半輩子稀裡糊塗就過來了,恍惚間,孩子都快八歲了。”
“這麽多年你也受苦了。”楊帆輕輕拍了拍李新菊的肩,“過去的事情就翻篇兒了,就當那些是一場夢,不管怎麽說,現在終於回家了。”
“嗯。”李新菊抬起頭來,笑了笑。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進來的人是羅寒。
他竄進來就放在桌上一屜冒著熱氣的白麵包子,“我媽就讓我拿半屜,半屜夠誰吃的啊?我就拿了一屜!”羅寒得意的說,嘴角的小酒窩也壓不住他翹起的笑容。
“行,小寒,算乾爹平時沒白疼你。”楊帆摸一了把羅寒的頭髮,那樣子就好像是在擼貓一樣。
羅寒果然小孩子心性,得了誇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大聲說:“敞開吃,不夠我再去拿!”
說完他趁著楊帆去拿碗筷的空檔,跑到江醉藍面前,齜牙咧嘴地說:“哥我架打得不少,能把我推到地上的,你還是頭一個。”
李新菊倒沒有剛才對李琴蓮的樣子,此時歉意的說,“小藍,快跟小寒賠不是。”
“對不起。”
李新菊將江醉藍額前的劉海往後撩了撩,然後啞著嗓子衝羅寒說:“小寒,實在對不起,小藍她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
羅寒倒是沒有想到李新菊會給他道歉,直擺手:“阿姨,我沒生氣!真沒生氣!”
然後又衝江醉藍笑道,“得了,既然你不是故意的,你以後就是這院兒的人了,這片胡同裡有哥罩你。”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用糖紙包著的小糖塊。
“謝謝,我不吃。”江醉藍沒有接他給的糖,羅寒直接大方的塞到她的手裡。
“拿著!”
江醉藍再想把糖還回去,羅寒卻是說什麽都不接。
“小寒給了你就拿著吧。”李新菊隻當江醉藍沒有自己的許可不敢接,開口說道。
她這個女兒以前膽小認生,自從她爸判了刑,加上離婚一連串的變故,再後來生了一場病之後,倒是懂事乖巧了許多。
又轉頭看著羅寒,這孩子和楊帆小時候挺像的,仗義又熱情,可惜自己當年不懂。
羅寒在旁邊圍著江醉藍問東問西,大多時候江醉藍只是隨口敷衍兩句。
吃完飯,兩個大人開始敘舊。
只是這敘舊,誰都不敢往深了問,江醉藍看著都替楊帆急,再這樣下去這個楊帆恐怕真的要注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