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藍說完就走了,她得把外賣電瓶車還給公司,然後還要走回來,所以要快些,要不然天就太晚了。
單言眼睛又不由的看了看江醉藍露出的胳膊,轉身離開了,這個丫頭明明也不像是個傻子,當時挨打怎麽就不知道還手呢。
江醉藍把電瓶車還回去,又走回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進屋的時候江文剛還在門口躺著,像死狗一樣。
看著他還是原主的爸的份上,勉為其難將江文剛拖進了屋,扔到雜亂的破沙發上。
她手上拿著一個信封,裡面是原主這一個月送外賣賺的錢,四千一百塊。
原主每次掙到錢自己只會留一千五百塊,剩下的兩千多塊都給了江文剛。
就這兩千多塊錢能讓他安生一個來星期,一個多星期之後,江文剛把錢花光之後,原主的家暴就又開始了。
而原主留的一千五百塊,有八百塊是她的學費,剩下的七百塊就是她幾個月的生活費。
江文剛的酒癮犯了就會變得六親不認,有時候清醒的時候,還會偷雞摸狗,有時候還會被關進局子裡,呆一段時間戒酒,那段時間原主反而能過一段安穩的日子。
等江文剛從局子裡出來的時候就會像個人一點,雖然還會對原主打罵的,但起碼那段時間會清醒一些,找點活掙錢養活自己,那個時候江文剛就不會來搶原主的生活費了。
她還沒有見過這喝酒,像中了某種毒似的。
江醉藍並沒有給江文剛留錢,而是把錢自己收起來了。
這江文剛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原主太慣著他了,如果沒有錢看他怎麽喝酒?
沒有錢喝酒賭博,不管他是自己出去掙錢,還是出去偷搶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犯了錯被抓進去也是他自己負責,自己又不是他老子,不可能像原主一樣,慣他的那些個壞習慣。
來找自己要錢,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江醉藍啃了一個路上買的麵包,洗漱完才躺在床上。
馬上就要開學了,這兩天時間裡,她該把原主的暑假作業做一做了。
另一邊,單言把東西買回去收拾好後,就癱在了沙發上玩他新買的手機,打開手機開始吃雞。
“操!”一個不小心,落地成盒了。
然後,他無聊的看著手機屏幕。
自從母親去世後,他每次一個人待在那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都會覺得窒息。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點開遊戲來讓自己集中精力打發時間,一直到自己困倦的時候。
等遊戲結束之後,單言準備再來一局,可還沒開始呢,手機彈出個微信消息,是陳勁發來的消息:怎麽樣啊?言哥,新學校還好嗎?”
有人陪自己聊天了,單言果斷關閉吃雞遊戲,點開了微信消息。
單言:老子還沒開學呢
陳勁:還沒開學?你去那麽早幹嘛?
單言:熟悉環境
陳勁:熟悉環境?你別逗我了,就你這樣的在哪兒活不下去。
單言:你在哪兒呢
陳勁:在家啊,這麽晚了我能去哪兒
單言打開了微信視頻,那邊很快接了。
“呦,這麽想我啊?”
陳勁的臉,突然在手機屏幕前放大,單言將手機猛地甩開:“去尼瑪的,京城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陳勁這才把臉往回收了收,撇了撇嘴,“你爸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就你爺爺把你爸臭罵了一頓,你爺爺這一鬧,你那小後媽和你二弟,就沒進去單家唄……”
“什麽我小後媽,我二弟,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那叫小三兒,那個野種是私生子。”
單言一聽陳勁提起那兩人立刻暴起,
陳勁手抖了抖:“知道了,你這暴脾氣,把我嚇夠嗆,早晚有一天被你嚇死。”單言冷靜了一會兒,陳勁才開口。
“你什麽時候開學啊?”
“三天后!”
“還有三天呐?那你這三天怎麽度過啊?”
“呆著!”
“不是吧你,這麽宅的嗎?
“那你說我不呆著能幹什麽,這裡就我一個人。”
“也是哦。”
單言翻了一個白眼,“掛了!”說完他就掛掉了視頻。
陳勁:太沒良心了,合著就利用我幫你打聽情報了。
陳勁被掛斷了視頻,片刻後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單言看了一眼,沒再搭理他。
之後的三天時間,單言真的宅在家裡,吃雞的時候被匹配的隊友給罵了‘盒子精’。
在線上罵了起來,還差點打了起來,隔著網線打的那種。
江醉藍在家整理了一下,原主在學習方面的記憶,又寫了兩天的暑假作業。
江文剛酒醒後還想找她拿錢,還想打她,只是現在的她可沒那麽好欺負的,直接一腳把江文剛給踢出了家門。
要錢自己掙去,這麽大個人,又沒有斷手斷腳,天天拿著女兒掙的血汗錢出去揮霍,能的他。
看著江醉藍突然硬氣起來了,自己居然打不過那個瘦弱的小丫頭,江文剛隻好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八月二號,安城高級中學,鼎盛中學開學了。
單言站在鼎盛高中門口不遠處,伸了個懶腰後,靠在一個電線杆上,看著陸續進去的同學,一個個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
單言剛剛轉學來這兒,還沒有校服,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身黑白搭的名牌短袖短褲。
單言那張臉長得也很帥,一眼看來就是帥氣又酷炫的那種,那張臉散發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意味,整個人凶的讓人不敢靠近。
但,就那麽那一站,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
站在鼎盛校門口,觀望了一會就跟著人群進了學校,進去之後望著這統一的建築,此時才發現不知道學生處在哪兒。
鼎盛不算大,卻也並不小,單言轉了幾圈,沒有找到地方。
“你好,需要幫忙嗎?”突然突然一個好聽的女聲,從他的身後傳來。
單言皺眉,他最討厭柔柔弱弱的女生,事兒多,動不動就哭,打不得罵不得的樣子,很煩。
單言皺眉轉身就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長發女生,那女生長的很漂亮,身材高挑,在一米七左右,眼睛很大,皮膚很白。
單言並不想和她說話,雖然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在那女生的眼裡,他的表情就是很凶狠,然後那女生下意識的抖了抖。
“不需要。”單言皺著眉頭突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看你好像在找什麽,我就問問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那女生直了直身子,冷靜了一下後說道。
單言穿著一身很時尚的衣服,長的也很帥,在校園裡走來走去,早就引起了一些同學的注意。
單言眯著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我在找學生處。”
“哦,跟我來吧,我帶你去。”那女生倒是沒有,因為她的脾氣不好而轉身離開,而是很熱情的,帶單言往學校後面去了。
“你是轉學生嗎?”只見那個女生笑著問道。
單言沒說話,眼睛一直在四處觀察著。
沒有得到單言的回答,那女生也沒有生氣,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高幾了?看著像是高三了吧,怎麽會轉學呢?”
那女生的話,單言完全沒有想回應的意思。
突然余光一掃,看到了一個面熟的人。
學校的小樹林,幾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圍著一個人,那架勢像極了街邊的一群小流氓。
單言透過人群才看清裡面那個人,瘦瘦白白的,看起來有點虛弱,這人........不正是前幾天的那個送外賣的丫頭嗎?
江醉藍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雖然聽不太清圍著江醉藍的那些人說話,單言卻完全能看出來那一個個臉上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們還覺得自己很牛逼,那拽的一筆的樣子,讓他莫名的覺著不爽。
“我也是高三的,我是高三二班的,我叫吳夢詩……”
那個叫吳夢詩的女生還在和單言說話,可單言的注意力早就飄到了人群中的江醉藍那邊去了,他停下了腳步。
依舊沒有聽到單言的回答,吳夢詩轉過頭說道:“當女生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回答,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可是她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單言正盯著一個地方看。
順著單言的視線看過去,吳夢詩了然於心:原來又是這群小太妹啊。
“這種事情你別管,以後就會習慣的,要是想看天天有。”
單言聽聞此話,這才正視面前的這個女生,神色疑惑:“天天有?”
“是啊,那女生,離她遠一點兒。”
“誰?”單言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那個正在被圍著要錢的那個女生。”
單言這才知道原來她說的是那個外賣女生,此時他有些疑惑?
“快點兒拿出來!”
接著單言又看到,那群人裡邊領頭的女生,竟然上手搶起了江醉藍的書包。
江醉藍一個閃身躲開了。
“別躲,再躲來躲去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啊。”
“老實點兒!”
江醉藍見這幾個人要搶她的書包,自然不會給她們搶到,雖然自己的錢都在自己的兜裡,可是想要從自己手裡搶東西,可沒那麽容易。
正準備教訓一下這幾個小太妹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兩個人正好對視上。
如果是原主的話,此時定是自卑,羞愧的,可是江醉藍並不是,她淡然的移開了目光,就好像此時面對窘迫的不是自己一般。
“別看了,快走吧,你不是還要去學生處嗎?”吳夢詩提醒單言。
“你們學校不管這事兒嗎?”單言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管?有的時候管,可是次數多了學校也嫌煩,反正,和江醉藍有關系的事兒,學校早就懶得管了。”
單言只聽進去了學校懶得管,他看著江醉藍那被人欺負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麽也覺得煩,可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這心裡.......不知道怎的就不是滋味兒呢。
單言糾結了一會兒,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可能是因為那個水窪髒汙的水浸濕了她白色帆布鞋,可能她那清澈眼眸很是乾淨吧。
反正,單言對江醉藍並不討厭,現在看到那些人欺負她,怎麽也做不到不管。
“你先走吧。”單言留下一句話,就往小樹林那邊去了。
江醉藍看到單言朝她走來,面無表情。
“錢呢,趕緊拿出來!”那三個女生,把江醉藍堵在樹下。
“拿什麽?”單言個子高,幾步走過去擋在江醉藍面前。
那幾個女生一懵,看著眼前的人罵道:“特麽的,你誰啊?”
“呵,你老子我!”單言眼眸一冷,面露凶色,高大的個子站在江醉藍面前,擋住那些人要上前的舉動。
神色凶狠的瞪著,面前這個和他叫囂的人。
單言看到這幾個小太妹圍著江醉藍的時候,就想到了校園凌霸,猜也能猜到,無非就是這些人問她要錢來花罷了。
江醉藍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嘴角冷笑了笑。
這個人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沒想到還有一顆愛管閑事的心。
帶著人圍堵江醉藍的人,叫徐珊,是原主她們班的小太妹,在鼎盛也算是小太妹頭頭。
這個徐珊沒事兒就喜歡帶著一群小太妹手下,跟女同學們要個零花錢,再和老師主任們的叫個板什麽的,這樣就覺得自己又向美又颯近了一步。
像原主這樣的就是她們日常打壓最頻繁的對象,誰讓原主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一個懦弱的存在呢。
“你誰啊你?”徐珊並不算矮,可面對著單言的時候,還是微微的抬起了點兒頭,在看到眼前這個有點兒痞帥的人時,徐珊那張萬年皮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我是你老子!”
“啊?”徐珊一下就懵了,滿口髒話的人見過,但是滿口髒話的帥哥不常見。
“他是誰啊?”
旁邊的女生咽了咽口水,看著那張帥氣的臉,眼睛沒有移開,茫然的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單言很不喜歡這幾個人看他的眼神,冷聲道:“滾。”
“呦,帥哥,你想替她出頭也可以,除非你今天放學和我出去約會。”徐珊看著眼前的人,饒有興趣的調侃道,隨後又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又美又颯的表情。
“我讓你滾!”單言語氣照樣凶狠,並向前幾步逼到徐珊的面前,
徐珊瞬間覺得有些危機感,緊張的有些結巴,“你……你想做什麽?”
他難道想強吻自己?可這樣是不是進展太快了。
只見單言眼睛一眯,抬手就攥住徐珊的胳膊,狠狠的一掰。
徐珊隻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擰下來了,大聲喊疼:“啊——疼疼……”
“老大!”
徐珊這一喊,後面那幾個小太妹手下也回過神了,面前這個人好凶!
單言力氣很大,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女生,直接將那個女生撂倒。
看到這兒,其他幾個人不敢動了。
沒想到眼前的人長的挺帥的,打起女生來一點都不手軟。
幾人遠遠就看到不遠處,吳夢詩帶了教導主任往這邊走來。
打架這種事兒,學校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被教導處主任抓個正著兒的話,那事情就要麻煩了。
“可惡,走!”徐珊放下一句狠話,就帶著人跑了。
“主任,就是這兒,她們剛剛就在這兒打架來著。”吳夢詩帶著鼎盛教導處主任王國山走了過來。
然後,江醉藍就看到一個大夏天穿著西裝革履,那一臉嚴肅板正的中年油膩大叔和一個長相姣好的女生走來。
王國山進了小樹林看到的,就只有單言和江醉藍兩個人。
但當他看到江醉藍的時候,就知道吳夢詩應該沒有撒謊。
以前江醉藍可是沒少惹事,之後在學校的嚴厲教育下才有所收斂。
“怎麽又是你啊,這才開學第一天你就又和人打架?”王國山很是失望地說:“你之前怎麽和我們做保證的?你的處分可是都快要滿了,你要是不想被退學的話,就老實一點兒……”
江醉藍剛想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架了?
就被單言先搶過去了,“她沒打架!”
單言就納了悶兒了,這小丫頭哪像跟人打架來著,這猥瑣老頭怎麽就這麽認定了呢?
江醉藍抬頭看王國山,這個人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認定她打架,事實上這猥瑣大叔一直都是這麽看原主的,每次不管誰的錯,就都會把錯歸於原主,也是原主老是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讓誰都想來欺負一下。
“你怎麽會.......沒……沒打架?”王國山驟然停下語重心長的勸導,以前她不每次都是一副默認的樣子嗎?
江醉藍看著王國山,眼神閃著一抹冷光。
教導處主任王國山的視線,在江醉藍和單言,甚至還有自己身後的吳夢詩身上轉了一圈後,顯然是不相信江醉藍沒有打架。
“打架的人都走了,她沒打架,她只是受害者。”單言語氣生硬,眼神裡隱藏著些煩意。
“走了?她是受害者?那你是幹嘛的?”王國山完全不相信江醉藍是受害者,她明明就是……就是個禍源嘛。
“我是新來的轉學生,在找學生處。”單言有些不耐的解釋道。
“新來的轉學生啊?那你跟我來吧。”王國山就這樣帶走了單言,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警告江醉藍,“不許打架啊。”
江醉藍無語的看著兩個人離開,這教導主任就是個睜眼瞎。
吳夢詩連看都沒看江醉藍一眼便也離開了,她剛剛去找教導處主任,完全是為了那個長的好看的單言。
像是江醉藍被欺負這樣的事多了去了,大家都習慣了,她犯不著為她搬救兵。
江醉藍離開後先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想著先把學費交了。
單言被王國山帶去了學生處,存了學籍檔案,又沒完沒了的嘮嘮叨叨。
單言聽著快要暴走了,直到一個老師進了學生處,單言這才得到了解放。
進來的是一個大概得有五十來歲的老頭兒,身上穿著類似於中山裝款式的衣服,渾身上下散發著嚴厲的感覺。
“唐老師你來的正好,這新生是你們班的,你正好把他領走吧。”
唐定把視線放在單言身上,微笑著問道:“你叫單言?”
單言看著他,“嗯。”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咱們是高三二班的。”
單言沒說話,直接轉了身往門外走去,唐定知道他這是要和自己走,便也跟著他出了門。
唐定慢悠悠的和單言並肩走著。
單言不喜歡和陌生人走的近了,默默快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