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藍聽著那變來變去的稱呼臉色黑沉,這邊律月已經對離愁君開始了一輪嘲諷。
只是那個離愁君依舊面不改色:“看藍兒這樣子,是要去參加魔道聚首吧,本座也是,不妨同路?
江醉藍的臉黑了下去,離愁君就趕在律月說話前補充了句:“本座知道藍兒不願見我,本座就遠遠跟後面好了。”
聽到這話,律月在一邊氣得牙癢癢,還安慰江醉藍,“宮主就當這人不存在好了。”
“嗯。”
對於原主的爛桃花,江醉藍是不想說什麽了。
大概是因為從前總是桃花笑面,一副輕佻的樣子,如今一身白衣的江醉藍,相比原主,添了幾分清冷,還有無情。
江醉藍冷著臉,一身白衣,神色間居然帶著幾分冰冷和肅殺。
倒讓離愁君有些尷尬了,畢竟從前她對他雖然沒有好話,可還會說兩句,現在江醉藍的樣子,倒真讓他有些知難而退了。
要到那些魔門聚會的地方,靈舟還要再駛兩天左右。
江醉藍靜下心來去修習原主的功法,卻發現都是一些媚術,這些媚術江醉藍也懶得學,到底是不入流的玩意,以原主這個層次結識的人,絕對不至於會輕易為人所惑。
就說她現在元嬰修為,若是要對付修為低於自己的,哪裡用的著這種手段。
若是要對付同階或者更高階的修士,這媚術也起不到多大效果。
能修煉至元嬰期的修士,哪個沒有個幾百年的道行,一路摸爬滾打,什麽沒有見過,又豈會被美貌所惑。
在江醉藍看來,這勞什子媚術就是個雞肋。
至於合歡宮的功法這麽雞肋,為什麽還會有那麽多弟子?就是因為根骨差的弟子很少有正經門派要,最快的修煉方法就是雙修,所以合歡宮也就成了一些人的踏板。
那種雙修適合根骨不佳的弟子的,若是根骨好的弟子,縱然是修煉這種雙修心法,也最好不要隨意與人雙修,因為這樣不僅對自己修為沒有幫助,反而會消耗精元,所以縱然原主修習了這門功法卻也沒有雙修過。
這也就是為什麽時音舞會催動她的功法,美其名曰幫助自己修煉。
而時音舞就是那種根骨不佳的弟子吧,幾百歲了還沒結丹,想來根骨也是好不了,不管她是嫉妒原主,還是怎麽樣其實也都不重要。
此時,房間外有人扣了扣門,江醉藍斂下思緒,叫人進來。
雨露開了門,走到她跟前行了一禮,“宮主,律月長老請您去議事。”
等到了靈舟議事廳,江醉藍一坐下,就馬上有人給奉上靈茶來。
江醉藍端起茶盞,用蓋子撥了撥,慢條斯理抿了一口,才問何事。
江醉藍也和原主一樣,拿捏著宮主的范,畢竟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平易近人的時候,該有的逼格還是要有的。
律月一急,直接開口,“宮主前面大批的魔獸洶湧而來,情況非常的不樂觀啊。”
“哦?去看看。”江醉藍離開議事大廳來到靈舟夾板上,果然看到許多飛行魔獸擋住了路線。
“藍兒,照顧好自己,這些魔獸就交給本座了。”離愁君早就已經來到了靈舟旁邊,似乎在等江醉藍的到來,此時看到江醉藍來了馬上表態,幻化出一把劍,挽著華麗的劍影朝那些魔獸襲去。
“宮主,咱們是否也……”律月看到離愁君都上了,忙轉身去問江醉藍。
江醉藍絲毫不為所動,倒讓律月無從猜測她的心思。
“一個元嬰修士過去,足夠用了,這些咱們不用管了。”
既然有人打頭陣,她也懶得操心,
畢竟是他主動要去的,再說這樣規模的魔獸潮,對於同樣元嬰期的自己來說,也只不過是小意思,沒什麽可在意的。前面的魔獸不是什麽厲害的,所以離愁君很快就解決完了。
離愁君殺了魔獸之後,想來和江醉藍套近乎的時候,發現夾板上早就沒了人影。
兩日後。
江醉藍帶著合歡宮眾人乘著靈舟,劃破長空靠近舉辦那魔門聚首的大荒。
還別說,舉辦這魔門聚首的大荒,真的是挺遠的,也確實很荒。
靈舟停下後就被律月收到了空間法器裡,此時眾人停在天魔門前門的廣場,這才終於是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宮殿籠罩在濃濃霧氣的大荒。
宮殿豪華盡顯大荒內的山嶺橫亙,綿延不絕。
一眾人才到,殿門前就是掠出一批人影。
“來者是何方道友?”
“我們是合歡宮弟子,這位是合歡宮宮主,特來參加這魔門聚首。”
“請進。”開口說話之人,見律月打招呼了,忙露出了笑臉。
那人看到江醉藍的那張臉時,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就收到了離愁君的刀眼,頓覺修為上的碾壓,便趕緊收了目光。
此屆魔門聚首在天魔門,能來參加的都是門派大人物帶隊的。
到了之後,這些人自然是要給安排一個好住處的。
然後就是一大群人在一起寒暄,吹噓對方的修為。
“合歡宮宮主好久不見啊!”
“嗯,好久不見。”江醉藍也不記得對方的名字就隨口說道,實在是因為她這張臉,認識她的人太多了,而這些路人臉即便是原主也不怎麽認識,何況是她。
而這些人帶過來的還有他們門派的弟子,這會兒正在小聲的議論……
“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她就是合歡宮的宮主,據說是個三百多歲的老太太了,而且這個合歡宮宮主宮裡的男仆就有三千呢,還經常搶一些年輕的男弟子回房,別看她長的人模狗樣的,其實啊……你懂的。”年輕的女弟子,一邊說,一邊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醉藍。
江醉藍不在意,什麽三千男仆,還經常搶一些年輕的男弟子回房根本沒有的事。
而且這群弟子到底還是年輕啊,修為高的修士五感十分靈敏,她們那樣的聲音,根本逃不過別人的耳朵。
這不,不用江醉藍開口,律月就已經上前喝止幾人了,金丹的修為,一身威壓壓過去,她們也只有瑟瑟發抖的份,剛才說話的女弟子們瞬間安靜如雞,灰溜溜的閉了嘴。
畢竟這些女弟子中,天賦最好的,如今也不過是練氣期,還未築基。
帶那幾個女弟子來的人,看律月把幾個女弟子威懾住了,忙又走到江醉藍面前,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太抱歉了宮主,是我管教不嚴,還望宮主見諒。”
“嗯。”江醉藍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人也不知道這位合歡宮宮主,這是生氣了還是沒有?
當即斥責了幾人一番,這才抱歉的帶著幾人離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江醉藍長的太招搖了,女弟子們的嘴實在不怎麽老實。
“切,魔門第一美人不過就是長的好了那麽一點,除了一身魅惑人的伎倆還會什麽?”
“唉,你說那個老太婆真是有豔福啊,看看那合歡宮的男弟子長的可真不賴啊,尤其是那個。”一個女子指了指跟在江醉藍身邊的易塵,露出垂涎的樣子。
“真是不錯啊,都能比得上凌盛宗的大弟子了,想到這樣的美男已經慘遭她毒手,我的心就好痛啊。”
“就是啊,看看合歡宮的那些男弟子們一個個水嫩水嫩的,據說進門的時候才十四五歲,十四五歲的弟子就慘遭那老太婆的毒手,真是可惜,而且那老太婆據說都三百多歲了……”
……
一些女弟子這會兒又小聲的討論開了。
這些人是練氣期的,是不是當所有人都是練氣期的?聽不見她們的話?
當江醉藍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看了過去時,說話的女弟子隻覺得自己整個脊背都涼透了。
修為的碾壓,有的時候,都是無聲的。
幾個女弟子直接被強者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此時哆嗦著才明白自己的話,全都一絲不落的落到了正主的耳朵裡。
那種被強者盯到了骨子裡的畏懼感,讓這些人的話全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到這些人不出聲了,江醉藍這才的收回目光,同時慢慢的收起了一身的氣息。
她都不需要動手,直接把一身氣息釋放一下,就能壓得這些人動彈不得。
“我先回房了。”江醉藍沒有什麽興趣和這些人寒暄,反正正式的會晤也不在今天,大家打個照面也就算了,各自回房了。
因為不少人早早就進了辟谷期,所以不需要吃東西。
“送宮主回房。”律月等人的江醉藍送回房,然後才各自回房。
這邊江醉藍回房了,易塵自然也有自己的房間,正準備回房就看到一個女弟子。
“這位師兄,我叫思檸,練氣二層,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啊。”思檸特別興奮的開著口。
那個討人厭的合歡宮宮主終於走了,她也可以找這個長的好看的師兄說話了。
她可是一眼就看上這個風度翩翩的師兄了。
“抱歉,沒興趣。”易塵一身冷氣,對於思檸的熱情勁兒,連半個目光也沒有給她,然後便轉身要回房。
“唉,師兄,你叫什麽名字啊?我聽說你們合歡宮的人都很開放,那我能不能和你雙修啊?”思檸追在身後,紅著臉說出自己的想法,她想他是合歡宮的,自己也得這麽漂亮,如果提出和他雙修,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而她們這些魔門中人和正道之人又不一樣,也不是那麽保守的,如果雙方願意雙修什麽的也不是事。
“這位師妹,我們合歡宮可是最重容貌,就你這樣的,我們宮裡倒夜香的,都比你好看,而且就你這樣的,居然還需要染指我們合歡宮的男仆,真是癡心妄想!”
“就是,像我們琳淑師姐這般如花美貌,才成為合歡宮的優秀弟子,可以隨意選擇合歡宮的弟子雙修,就你這樣的……你配倒夜香!”
說這句話的女修士,還故意將目光在思檸的胸口放了一會兒,看完之後,才嗤笑一聲道:“竹竿。”
“你……”思檸氣得夠嗆。
本來覺得自己能看上合歡宮的男弟子已經是看得起他們了,誰知道跟易塵搭訕,對方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已經讓她很不爽。
結果,居然還被合歡宮的女修士嘲諷了。
思檸想說些什麽,就被同門師兄低喝一聲:“思檸!”
“匪石師兄!”思檸咬著唇,十分委屈,同時還不自覺的打量了一下琳淑。
琳淑不愧是合歡宮的優秀女弟子,長的絕色美豔,而且身材也不錯,尤其是身上有一股子魅惑的吸引力,讓她嫉妒的眼紅。
“匪石師兄,你是不是也被這些合歡宮的狐媚子迷住了?你以前從來不會吼我的!”思檸越想越委屈,覺得這一切,全都怪這些合歡宮的狐媚子,把這些男人們都迷的神魂顛倒的。
要知道以前在山門的時候,自己可是很受師兄弟們的歡迎,現在這些人一遇到合歡宮的女人都被勾的三魂少了七魄,真是一群狐媚子!
只是思檸沒說的是,其他門派的女弟子們包括她,也都被合歡宮的男弟子迷的五迷三道。
所以在魔門中,合歡宮的人很受歡迎。
而在正道中,合歡宮就是好像采花賊一般的存在,也是正道之人要除的一害。
離愁君本來要去找江醉藍的,卻在看到易塵的時候,不知想到什麽,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向易塵走去。
少年徐徐行走,素白色的紗衣被風揚起,如墨的長發披散著,襯著那張臉格外的美如冠玉。
落在離愁君眼裡,隻覺得刺眼至極。
離愁君冷眼看向易塵,“你是什麽人?”
易塵眉頭微皺,這個人對他釋放的惡意太過明顯,眼底盡是露骨的寒意與輕蔑。
他記得這個人好像和宮主是老相識,遲疑一會兒,“我是伺候宮主的。”
易塵不知道為什麽,說了一句連自己也覺得很有深意的話。
這樣的話, 果然讓離愁君誤會了,“以後離藍兒遠些。”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已經帶上了絲絲殺意,可是他卻沒真的殺他。
他害怕這個人在江醉藍心裡是特別的,如果殺了他又被江醉藍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無疑更遠了。
只是這人真的是讓他覺得刺眼至極。
他不明白,江醉藍的性情那樣薄涼,甚至於有些狠毒,為何這個人能在她身邊待超過三天?
凌厲的殺意讓易塵覺得後背一寒,旋即卻又仰起了頭,毫不畏懼地看了過去。
“憑什麽?”
易塵聽到這人叫藍兒的時候,莫名很討厭他這樣親昵的稱呼。
離愁君緩緩走到他面前,倨傲的看著易塵,說話也變得刻薄起來:“你算個什麽東西?配得上她?”
離愁君滿含嘲諷的話一字不落地入了易塵的耳朵。
易塵也不是罵不還口的人,“我配不上?可是現在在她身邊的是我,而你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你憑什麽讓我離她遠點?”
離愁君冷笑一聲,低聲說道:“你只不過她用來提升修為的雙修工具而已,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生出來沒有?”
易塵不說話,色厲內荏地瞪著他。
離愁君的氣息碾壓而來,易塵白著臉毫不認輸的看著他。
“別用那種眼神看本座,也別用那種眼神看藍兒。”同樣的那種,其意思卻不同。
“要不……本座會想挖了你的眼睛。”
他說完,拂袖轉身,揚長而去。
直到離愁君走遠了,易塵才恢復了輕松,神色深沉的看了那邊的方向,隨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