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說了這麽一大串,柳綰綰隻說了輕飄幾個字:“李郎君說的很對。”
柳綰綰說完,甚至還笑了笑,攏了攏鬢發:“盧郎身邊的那個書童,應該是沒事兒吧?”
眾人見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關心飛鶴,一時之間都是百味陳雜。
付拾一心頭感慨,不由得輕輕搖頭:可惜了,柳綰綰還是用錯了法子。
盧知春咳嗽一聲:“飛鶴很好。我也未曾用過他。等他大了,我是打算叫他贖身的。縱然不能參加科考,可子孫後代總算有了指望。”
柳綰綰眼神裡有一絲絲溫暖:“盧郎真是個好人。”
付拾一:這好人卡發得——
柳綰綰嫣然一笑:“沒事兒就好。總算這世間,也不全是肮髒汙穢。”
李長博問她:“那些書童呢?”
柳綰綰笑了笑:“都在我的宅子裡。”
她悄悄的托人買了個小宅子,將他們養在宅子裡。
李長博再問:“花魁娘子就沒想過未來?這麽養著,總不能養一輩子。”
柳綰綰還真想過:“先養著,讀書認字,等到風聲過去,人們都淡忘了,就可以送出城去了。去偏僻的地方,托人上個戶籍,自然就成了。”
柳綰綰笑得有些難過:“若是我阿弟還在就好了。”
李長博輕聲道:“花魁娘子可將地址告訴我,我到時候,叫人送你去。你們就能不分開了。”
付拾一明白李長博的意思,沒來由的有些傷感。
連環殺人案是破了。
可是凶手卻讓人止不住同情,而且難過。
可不破的話,卻又會有更多的人送命。
柳綰綰輕聲道:“多謝李郎君。李郎君也是好人。”
付拾一:摯友二人,雙雙被送好人卡!是芳心旁落,還是魅力不夠?
然後付拾一慢悠悠的給柳綰綰出了個主意:“不過,我覺得,其實李縣令可以將這個事情,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畢竟,最後落案的時候,可以容人旁聽的。”付拾一咧嘴一笑:“這樣一樁連環殺人案,感興趣的人一定很多。”
李長博心思一動,眉毛微微一揚。
盧知春已經拍手叫好:“這個法子妙得很!”
謝雙繁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後,也舉雙手讚同:“這個法子很好。既能警醒世人,又能夠讓所有人都知道來龍去脈。那些做壞事的人,自然也就會心生警醒——”
反正世上,愛做這種大俠的人也不少。
柳綰綰自己沉吟片刻,也覺得是個好主意:“就按照小娘子說的辦。請李郎君成全我罷。”
李長博權衡再三,輕應一聲:“嗯。”
頓了頓,倒是厲海問了句:“趙熙那次,書童到底知情不知情?門房為何沒有看見人?“
這個問題,厲海估計琢磨很久了。
所以現在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柳綰綰微微一笑:“自然是知情的。若是沒有他幫忙,我怎麽會進得去?吃食就是我帶進去的。後頭出來,也是因為書童告訴我,門房吃過飯後,必定會睡午覺。”
厲海恍然大悟。
“那錢宦,鄭欒呢?”
柳綰綰也是頷首:“自然都是有他們幫忙的。他們負責將我帶進去,告訴我其他人的習慣,讓我避開耳目。殺人他們是不知道的。我告訴他們,我可以幫他們逃跑。”
厲海還想問。
柳綰綰不用他問,便輕聲答了:“最後一個林桐死的時候,是我騙他去了南風館。說那地方傳聞很可怕,他若敢為了我去,我便信他對我全心全意,願意一輩子對我好。”
付拾一不由得說道:“那他們四個,對你也是真的挺迷的。”
柳綰綰抬手摸了摸臉頰,苦笑:“也許爹娘給我這樣一張臉,就是為了這個。”
付拾一深以為然:“所以要不怎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柳綰綰垂眸:“他們也是該死。”
付拾一輕歎一聲。
李長博讓厲海先將柳綰綰收押。
他也想去將書童找回來,可柳綰綰說,若他們被找回來,也無非就是死路一條,除非李長博有法子保住他們,否則她絕不肯說。
李長博有些無奈。
最後,也就沒多說,隻想了一陣子,就自顧自的進宮去了。
進宮之前,李長博囑咐一句:“不管是誰來要人,都不能給。”
謝雙繁苦著臉:“知道了。”
付拾一感歎:謝師爺是真的命苦啊!
然後付拾一就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李長博出門時候,還囑咐了,放她五日假。
趁著這個功夫,付拾一打算裝修鋪面,好好籌備籌備鋪子開張的事情。
不過在那之前,付拾一覺得,自己的確是得先買個人。
就像是劉大郎說的,她這麽忙,總不在家,家裡沒個人是不行的。
不說別的,貓奴首先就不乾。
原本貓奴還肯讓她摸一摸了,現在倒好,只會衝著她生氣了!這是怪她不定時給飯了。
付拾一攤開手:為了這麽個主子,也得買個人了。
付拾一回去時候,余霞漫天了。
走到橋頭的時候,玉娘正和一個少年郎說著話,兩人挨得有點近,不知道說什麽,玉娘笑得滿面通紅。
付拾一多看了一眼,玉娘就發現了,當即臉色一白,匆匆回了家。
付拾一有點兒無奈:我又不吃人,你這副樣子做什麽?放心,你早戀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家長的!
付拾一慢悠悠開門。
齊三娘笑呵呵的和付拾一打招呼:“付小娘子回來了?”
付拾一應了一聲,看著齊三娘家都快關門,笑盈盈的恭喜一句:“三娘今兒又賣光了。”
齊三娘也高興:“天熱了,許多人家不耐煩做飯了。不過,付小娘子租下來鋪子,怎麽也不見張羅?”
付拾一笑眯眯:“快了。”
齊三娘真心實意:“到時候我給付小娘子送賀禮。”
付拾一笑得眼睛眯起來:“那就多謝三娘了。”
劉大郎正在逗貓。
聽見付拾一進來,就抱著貓奴笑呵呵走過來:“今兒回來得可早。”
貓奴懶洋洋的甩著尾巴,卻盯著付拾一,不滿意的“喵嗚”一聲。
劉大郎笑話付拾一:“你再這樣,貓奴就不認識你了。”
付拾一惡狠狠:“它敢!斷了它的豬肝!”
貓奴:“喵嗚!”
題外話
貓奴:你看我敢不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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