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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躍啦!少年》第48章
  一個禮拜過去了,我也未見陳葉青返校,具體原因不太清楚,也不願意再去打聽。直至第二個禮拜尾聲,中午放學時我和中分在校門口看到了陳葉青,旁邊還站著劉哲。不過看二人的表情不太緩和,雙方爭執了一番,最後陳葉青沒上劉哲的車,而是一把甩開劉哲的胳膊,揚長而去。

  當時中分調侃道:喲,這兩人鬧別扭了嘛!

  此話好像專門說給我聽的一樣,不過我並沒有逗留片刻,而是說了一句“乾我屁事”後就徑直走開了。

  就在當天下午六點多,校內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震驚整個天誠。那時剛敲響自習預備鈴,大部分師生已經在各自崗位上了,然後就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的尖叫聲與嘈雜聲。許多學生起初還顧及此時是自習課,只是離開座位向外探出頭去,當其中有人高喊了一聲:有人跳樓了!而後所有人立馬傾巢而出,只見樓道裡皆是黑壓壓的人頭掠過,樓梯口像開了閘一般傾瀉而出。我們跟著人群向前湧動,最後都停在了一棟樓前,此樓正是舞蹈社的所在地。

  駐足了十來分鍾,我才得知跳樓的人居然是陳葉青。

  陳葉青是從二樓跳下來的,之前她一直在舞蹈房練舞。不知什麽原因,自習課的預備鈴剛剛敲響,陳葉青就一躍而下。所幸樓層不高,且下方是一片草坪。我到的時候,陳葉青已經被校方的人抬走了。

  此事一出即在校內席卷不止,好似百年難遇的大事,這回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定要榨盡它的每一點價值為止。只要在學校裡走過,任一角落都能聽見有人在議論此事,個中究竟自然被揣測得毫無遮羞。而我和老薛、中分還有光頭的推斷結果是一致的——劉哲背叛了陳葉青。

  這一點讓我十足看透了品行低劣的男人,也讓我十足對陳葉青喪失了希望。

  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釋然了許多,讓我對陳葉青不再存有任何幻想與期望。這一次,我決定與她了斷瓜葛,不再去看望她。我當時堅定地認為,這就是現世報,內心竟然掀起一陣暢快感。

  陳葉青剛回到學校就住進了醫院病房,聽說隻受了些輕傷,骨頭並無大礙。可陳葉青的父母何等厲害的角兒,自然不能放過劉哲,親自到八中找到校長,大鬧了一場。據說那天八中熱鬧至極,八中的人早已在陳葉青父母到來之前就做好了看戲的準備,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於是期待、好奇、激動溢於言表。

  迫於輿論壓力,劉哲的父母不得不出面,一個勁地賠不是。可陳父陳母哪能就這麽草率地妥協,開始怒斥劉哲種種罪行,怒斥劉哲父母沒管束好兒子,講到激動處硬是幾個人拉都拉不住,手腳並舞,欲上前動起手來。鬧到後來,劉哲父母也急眼了,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索性蹦起三丈高跟著對罵,直言陳葉青若是正經女孩,也不會死皮賴臉貼上劉哲。

  此話實在令人發笑,劉哲父母在反駁的同時將自己兒子也捎帶進去,但他們理直氣壯,意思是劉哲天性如此,毫無過錯,你家女兒非要貼上來,那就是你女兒自己瞎了眼,跟劉哲一點關系都沒有。

  陳葉青父母一聽,更加火冒三丈,雙方一直糾纏到很晚。後來驚動了警方,調停了許久才暫告一段落。而陳的父母豈能善罷甘休,一天接一天地來鬧事,非要劉哲父母給個說法。八中的校長,也就是劉哲他舅,一看大事不妙,本與自己毫無乾系,卻引火燒身,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劃清與劉哲的界限。

於是立馬將劉哲開除,順理成章,因禍得福,心頭之憂陡然平定。  而劉母心裡雖一百個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當下爛事一攤,最應顧及的是劉哲的性命之憂,無暇再去管顧劉哲的學業之憂。

  陳葉青父母打聽了,劉哲父母白天都在政府單位上班,然後立馬把戰場從八中遷移到了那裡。劉哲父母一看情勢不妙,總不能把臉丟在公家的眼皮底下吧,如此一來,隻好服軟,答應公開道歉,並作賠償。

  雙方調解的細節我並不知曉,總之此事終止平息了,帶來的影響是劉哲被開除,成了社會閑散人士的正式一員,之前雖是學生,可離社會閑散人士僅一步之遙,現在徹底轉正;然後陳葉青轉學了,像她這麽剛強的人,自然不會留在這個地方。

  這個消息在陳葉青出院後即傳來,她與這裡的告別都省略了,最後的一面居然就是對這所學校最為晦暗的記憶,著實令人怎舌。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世界又重回簡單,或者可以說是單調。

  之後我又以寫作為樂,不過人一旦走出自己,文筆也就如同心情一般如釋重負了,字裡行間少了許多矯揉與刻意。出版社以及校刊的責編都在郵箱裡質疑我的作品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有的甚至送上慰問與關心,告訴我倘若暫時寫不了可以休息一陣,他們不會催稿,但我萬不可找人代筆。我便以南唐後主的真實案例給他們上了一課,我的原話是:寫文章的靈感源於生活,但生活是瞬息萬變的,古人的詩風尚且隨歷史的浮沉而變化。就拿李煜來說,前期風格綺麗柔靡,難脫“花間”習氣,亡國後在“此中日夕,隻以眼淚洗面”的軟禁生涯中盡作“泣盡繼以血”的詩詞,成為詞壇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詞話》語)。陸遊、杜甫、辛棄疾也皆是如此。

  某天我無意間逛到了縣報社。在大門前的報欄上看到一則訊息,居然是報道陳葉青的,上面鋪滿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本來心想此番能有多少故事值得鼓吹,無非是兩個錯誤的人在一塊發生了錯誤的故事,最後草草收尾。不過細看之後大吃一驚,上面居然有我的名字。

  單是標題就極其吸睛,名為《為止乾戈,黑幫女人委身於更強實力的黑幫老大》,簡直如同一部江湖爭鬥小說。我一口氣將幾千字的報道讀完,直讀得雙眼脹痛,腰酸體乏。不得不佩服報社的這些文筆大家,文思如泉,想象豐富,懸念充足,一波三折,絲絲入扣。

  故事被描繪得好像一場三角戀情,講述了陳葉青實際上是被八中混混頭目劉哲所裹挾,那時劉哲已經向天誠的雲長幫幫主蔡小強發動了不義之戰,而且叫上了許多從前混跡的兄弟,並帶了硬家夥,準備一場惡戰,有的人甚至帶上了刀具,以備不時之需。其參戰人員之多,規模之大,不亞於第二次世界戰爭。而在他們的妙筆下寫到:陳葉青原先是我的女人,為了保護我,委身做了劉哲的女人。陳葉青當時明確地表達了來意,只是假作他的人,並幫其羞辱我,讓我顏面盡失,但條件是不可傷害我。劉哲見我的女人主動投懷獻抱,一方面白得個人,另一方面覺得這會令我更加羞恥,比打趴下我更有意義,哪怕是假的也無關緊要,於是便答應了,暫且鳴金收兵。陳到了劉的身邊如同羊入虎口,劉哲開始一點點得寸進尺,把陳當作了自己的女人,假戲真做。起初只是看電影,吃吃飯什麽的,陳葉青本不樂意,但見無傷大雅,也就沒有推脫。之後某天劉哲突然提出一個要求——上次在月桂閣的酒沒喝好,這一次要陪他喝個開心。陳死活不願意,劉哲露出猙獰面目,表示不答應就弄死我。陳權衡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了,被劉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醒來後發現躺在劉哲家的床上,頓時惱羞不已。

  可劉哲對於此事的態度一直十分堅定,那就是他自始至終沒碰過陳葉青一根汗毛。當時我在心裡罵了一句,放你媽的狗屁去吧!

  故事的趣味性與轉折性編造得十分深入,甚至不忘在結尾處給讀者留下無盡懸念與遐想空間,實在稱得上是一篇文筆與劇情俱佳的作品,令人拍案叫絕。報道上還附了兩張劉哲的照片,陳葉青並沒有露面。

  結尾處的編輯是一位名叫“一鳴”的人,我不由地感歎道:果真是一鳴驚人!

  正當我出神入定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一個戴著大眼鏡框,身材臃腫的胖子。這家夥不過長我五六歲,可厚重的身形與稀少的發量給此人增了十歲不止。他見到我,恭敬地問道,您好,請問投稿還是訂報?

  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因為對這個叫“一鳴”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便反問道,你好,請問一鳴在嗎?

  這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道,我就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望著此君圓鼓鼓的肚皮,心裡想:難怪此人極多墨水,肚子就佔了先天優勢。

  我指著報欄上的那則報道, 說道,我想找您深入了解一下內幕。

  一鳴盯著我的臉,好像要從我臉上判斷出一些什麽。片刻之後,狐疑地問道,兄弟,是同行吧?

  我搖搖頭,道: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寫手,在你們報社投過稿。

  一鳴這才放松下緊繃的面部神經與表情,語氣舒緩地問道:噢,是這樣,那敢問尊姓大名?

  我猶豫了一下,引得一鳴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在逃罪犯。當我開口之後,一鳴再次繃緊了全身神經,並一度達到頂峰。我說,我叫蕭牆。

  一鳴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你就是蕭牆啊,你可是聲名在外的大人物啊,久仰久仰!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你早就是我心中的粉絲了,哦不對,我是你的粉絲。

  我說:我想了解這篇報道的目的純粹就是尋找一些靈感,貢獻更好的文章。剛剛我看完了,寫得很有意思,不得不承認,你的文筆絕佳,故事也編撰得看點十足。

  一鳴先是一愣,隨即邊撓著頭,邊面帶傻笑地說:蕭大師誇獎了,在您面前,文筆談不上,只是用僅限的水平發揮一些余熱而已。還有一點我需更正,此報道並不是編撰的故事,而是多方求證下來的事實。

  我有些驚訝,即使他言辭誠懇,看起來恪守不違的樣子,但我還是不相信。我又問了一遍:真的?

  一鳴依舊是那副堅定的表情,道:當然了!那還有假?我們新聞媒體人最基本的職業操守與要求就是新穎性!時效性!真實性!

  聽完這番話,我突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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