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幼小的心靈再次受挫,我切身體驗到比上學還要困難的一件事。那個時候,我覺得陳葉青是世界上所有女人之中最難追的,並無之一。班長見我此狀,於心不忍,不顧自己三番兩次給我提議後的無果,又再次提議:不如學音樂吧!我常見她戴副耳機,應該很喜歡音樂。
班長說我們班金峰的女友就是被他一首水木年華的《啟程》打動的,那句“讓我為你唱首歌,不知以後你還能否見到我”讓他女友深深覺得一份愛情的來之不易,好像有一種“僅此一家,別無分店”的緊迫感。他女友認為金峰與眾不同,又極有才華。我在心裡想,他金峰算個屁,打球不行,跑步不行,學習更不行,長得遠不如我(僅代表我個人觀點),卻憑借音樂對喜歡的女生信手拈來。其實這就是詞曲的渲染力,歸根結底還是音樂的魅力。
班長又對我說了一句:如果再學會一門樂器的話,成功率就更大啦!
我便又照著班長指引的方向前行。但對於學習哪種樂器,還有選擇哪種音樂風格很是迷茫。為此,我專門請教過班上一位學音樂的專業人士,她正苦於無人賞識,見我主動討教,便立馬找到一種主人翁的感覺,仿佛在音樂界也有她嘔心瀝血研究出來的一套思想。於是侃侃而談,熱情地為我普及音樂的歷史沿革:在現代音樂上,我們國人缺失自己的音樂體系,節奏感太弱,同質化嚴重,而西方最注重節奏與結構。於是大量借鑒西方,相比之下,我們就像故作深沉,甚至無病呻吟……
我聽她講了二十來分鍾的連篇廢話,卻始終未切入重心,起初還耐心地聽取以示尊重,到後來實在無法忍受,便當即打斷,問道:你直接說哪種音樂比較流行?
她愣了下,說,當然是流行音樂。
我又問,哪種樂器可以速成?
她又愣了下,然後緩緩說道,口琴。
我想了下,即便是口琴,自己的肺活量也不行,於是果斷放棄。後來我乾脆找到老薛,老薛答應教我彈吉他。他說,吉他挺好學的,但也要看你的天賦如何。吉他考驗對音律的判斷,指關節的靈活度,先試學三個月看看吧。
我一聽,當場打了退堂鼓。在我看來,三個月太久,而且只能學個入門而已。只怕等我學精之後,陳葉青早已名花有主。
於是我萌生了學唱歌的想法,用最簡單而最真誠的辦法打動陳葉青。此方法不需要太多時間成本與經濟成本,頂多唱到嗓子乾啞,耗費些公款公物——班級的飲用水。
吸取了以上諸多經驗,我連夜挑選了一首非常符合時宜的歌曲:《誰明浪子心》,準備在將至的元旦晚會上獻唱。我打開複讀機,放入此歌的磁帶,一遍又一遍的單曲循環。此曲越聽越有代入感,或許是自我陶醉,亦或許是自作多情,那一晚,我竟把自己聽得痛哭流涕。
隨即我站在高高的六樓陽台向下看,從未覺得有如此孤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