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又一則消息鬧得沸沸揚揚。
說在長江橋上,有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跳進了江。
救援隊趕來打撈了一天一夜,愣是沒有撈起屍體。
詭異的是,落水女人的家屬們,非但不傷心,反倒是拍手叫好。
一度被全國網友網曝,深更半夜撥打電話詛咒全家。
甚至連門都被潑了黑狗血,牆壁上被用血寫著:“全家死絕”的字樣。
又過了一個禮拜,王景後續治療結束了。
胸前的支架被拆了。
他又能活動自如了。
已經一個半月沒上班了。
他回到殯儀館,卻見到了坐在大門口的魏清。
“你回來了。”
他拍了拍屁股走上前來,問這一個半月去哪兒了。
王景笑了笑,以受了重傷為由,應付了一句。
魏清沒在意那些,問他家裡三個女人是怎麽回事,聽渡魂使說,三個女人已經被罷免了差事,成了陽間的活死人。
“活死人?”
王景眉頭一皺,對這三個字有些不太感冒。
魏清笑了笑,解釋說,她們本就不是正常活人,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先前有渡魂使這層身份,才是陰差。
一旦沒了這層身份,活人不是活人,死人又不是死人。
不是活死人是什麽。
王景點點頭,倒也覺得,這個解釋,挺有道理的。
而後問他:“那渡魂使還說什麽了?”
魏清歎了口氣,說那三個女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重心在你。
王景一愣:“什麽意思?”
“我先前跟你說過,他想將你收為陰差,替他做事,看你願不願意。”
沉思片刻,他搖搖頭:“要是不願意呢?”
“不願意的話......”魏清瞥他一眼,反問他一聲:“你聽說過前段時間跳江的那個女人嗎?”
“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是聽說過這件事。”
這件事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但凡上網的人,誰會不知道這件事。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就得小心些。”
“什麽意思?”
“我話已自此,接下去你還是小心為上。”
他跟那渡魂使始終是有一層交易關系的。
他先前跟王景商量過,問他可以不可以幫自己。
不過,王景沒有拒接,也沒有答應。
魏清可以有限制的幫他,卻也不能將希望全放在他身上。
中心思想還在渡魂使身上。
希望他能順利達成目的,再替自己解決這件事。
他幾乎一有空閑時間就會待在大門口,想看看王景究竟是搬走了,還是換了工作。
今天又看到了他,心頭莫名有些安心。
他選擇給王景透露消息,是以防渡魂使目的達不到,在王景身上還能看到那麽一絲絲的希望。
在中間遊走,滋味很不好受。
稍不注意就會落得個兩頭空空。
他離開後,王景沒有多想,走向了三樓辦公室。
至於那穿衣服跳江的女人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懶得去想。
想得多了,會費神。
不過,當他來到三樓的時候,卻被張老板告知,重新招了人,他已經被辭退了。
王景無奈的搖搖頭,望了一眼殯儀館,回到了家。
在臥室裡呆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他又來到招聘欄前。
不多時,
眼睛一亮。 是一則太平間招聘的廣告。
月薪一萬五,包吃。
不過,卻與殯儀館不同,沒有五險可交。
或許是想著,沒準兒哪天人就沒了,交那玩意兒也沒用的理念吧。
太平間位於豐縣一處刑警支隊隔壁旁的醫院負五樓。
他抄起電話撥通了。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
讓王景先過去體檢,再面試。
這個體檢與平常體檢有所不同。
先是抽血,而後是全方位檢查身體內部。
無外乎是想知道,王景這個人,心臟有沒有問題,亦或是,精神方面有沒有問題。
這個體驗當然不在話下,檢查完之後,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他乘電梯到了十八樓的一處辦公室。
“砰砰砰。”
他輕輕敲了敲門,裡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進。”
推開門,裡頭坐著一個手拿圓珠筆,低頭看資料的女人。
綁著馬尾,面容一時看不清。
“你好,我是來應聘太平間管理人員的。”
那女人點點頭,沒有抬頭,讓他先坐。
王景沒說什麽,坐在了一旁沙發上。
他環顧一眼整個辦公室。
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一時間,他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十來分鍾後,那女人放下筆,抬起頭,而後伸了個懶腰。
那女人突然一愣,盯他一眼:“你是說,應聘太平間管理員?”
王景點點頭:“是,怎麽了?”
不過,她卻搖搖頭:“你是來鬧著玩兒的吧?”
看年齡跟自己不相上下,哪兒有這樣年輕的人會選擇到太平間工作。
她想了想,隻當這個人是一時興起,心頭暗自有了結果。
“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不適合這份工作?”
“你認為呢?”她搖搖頭:“你回去吧。”
王景不樂意了,站起身,習慣性的走到窗口的位置,恰好站到這女人身邊。
他笑了笑,而後看向窗外:“我上一份工作是在城南殯儀館,因為有些事,耽擱了一個多月,才被辭退了,我覺得吧,太平間跟殯儀館,無論在哪兒工作都是一樣的。”
女人一愣,抬頭看著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奇怪。
他年紀不大,卻已經在殯儀館工作過,現在又選擇太平間,難道真不是一時興起?
“你叫什麽?”
“王景。”
那女人點點頭,而後站起身:“你跟我來。”
話落,她先走了出去,王景跟在身後,走進了角落處的專用電梯。
她按下了負五樓,而後看向王景:“如果在這裡工作,需要簽署至少一年的合同,你簽嗎?”
王景盯著電梯門:“工資待遇這塊兒不改,我就簽。”
那女人點點頭:“我可以保證你簽合同的一年,工資待遇不變。”
說著,她撇頭看他一眼,又道:“前提是你認真工作,而不是渾水摸魚。”
“這點你大可放心。”
王景給了這麽一句承諾,不再說話了。
因為已經來到了負五樓。
他清楚的感受到,一道刺骨的涼氣。
他明白,這是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