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黃飛大驚，“子夜妹妹昏倒了?”“是的，”鍾琴急說，“她說你答應她很快就回來的，說你從來沒有騙過她，答應她很快回來，一定不會太久才回，是以一直在路邊等你。無論我們怎樣勸她，她就是不聽。天氣這麽冷，她又一個早上都沒有東西下肚，所以昏了過去。她……”黃飛不待她說完，急說:“我這就回去。”匆匆掛了線，站起身，就要向門口衝去。羅荔一把把他拉住，問:“你要到哪裡去?”黃飛急道:“子夜妹妹昏倒了。”羅荔大聲說:“我手腳都被燙傷，也要昏倒了。你答應留下陪我，怎麽說過的話不算數?”“別孩子話了。”黃飛說，“子夜妹妹真的昏倒了。”一下掙脫她的手掌，衝向門口。

　　羅荔哭喊:“黃夜哥哥，你真那麽狠心，多陪我一下也是不肯麽?”見黃飛已打開門，衝了出去，她大急，追了出來，高聲喊道:“黃夜哥哥，你別走——”

　　鄧複生和何達燕見羅荔衝到了樓梯，驚叫著追了出來，剛到樓梯口，發現羅荔腳下一軟，骨碌碌的滾下去。

　　鄧複生和何達燕大驚失色，飛步衝去。可好那一段樓梯不高，摔得不重。何達燕扶起羅荔，羅荔又要向樓下走去，見黃飛跑了上來，喜叫:“黃夜哥哥！”黃飛見她沒事，又回身衝下樓。羅荔一下轉喜為憂，大叫:“黃夜哥哥——”又要追去，何達燕緊緊把她抱住，說:“李麗，你不要追了，你再追，也是追他不上的！”“媽媽，”羅荔哭喊，“他子夜妹妹只是昏倒他就急成那個樣子，而我就是摔死了他也不在乎。他就是那樣的狠心，他對我就是那樣的狠心哪！”“李麗，你清醒清醒吧！”何達燕傷心的說，“他與他子夜妹妹自小相依為命，共歷生死，你就是待他再好也是無用的！”“我不要清醒！”羅荔哭道，“我隻想和黃夜哥哥在一起！”何達燕心如刀割，痛聲悲喊:“天哪，我知道我何達燕今生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有什麽報應，就衝著我何達燕來吧，別讓這些傷痛加在我麗兒的身上。她的身子是那樣的虛弱，再也經受不起折磨了！”

　　黃飛乘車急急趕回蛇口漁村。他下了車，扔下一張百元大鈔，就向袁子夜家衝去。鍾琴看見他，舒了一口氣，說:“可把你盼回來了！”黃飛急問:“子夜妹妹怎麽樣了?”鍾琴說:“她剛才醒了過來，只是見不到你，什麽也不肯吃，又睡著了。”黃飛走入房中，坐在床沿，伸手到袁子夜額上一探，觸手滾燙，大驚:“什麽睡著，明明是發燒昏了過去！”

　　袁子夜睜開了眼，輕輕叫道:“飛哥！”黃飛大喜，說:“你沒有睡?”袁子夜說:“我沒有見到你，怎能睡著！我就知道飛哥不會騙子夜妹妹的，說過不多久回來，一定不會太久！”“子夜妹妹！”黃飛喉嚨哽咽了，“飛哥此次失信於你了！”“飛哥不失信於我。”袁子夜說，“你只是出去幾個小時而已，已經是很快的了！”黃飛一聽，更是心痛，回頭問:“有什麽吃的嗎?拿一些過來。”鍾琴說:“剛煲好了粥，我這就去拿。”說著走了出去。

　　不多久，鍾琴把粥端了來，舀了一碗。黃飛把碗接過，喂袁子夜吃了一口，說:“吃一些粥，再到醫院看一下。”袁子夜說:“這點兒小病，不用的啦，吃了一些熱粥，出一些汗，就會沒事的。當年我發燒得那樣重，也是吃一些熱食就沒事了，現在更容易好的。你發燒了，不也是沒有看過醫生嗎?”黃飛說:“我與你不同。

”袁子夜笑說:“什麽不同?你是大人，我也不是小孩啦！”黃飛說:“我身體強壯，抵抗力強。”見袁子夜額上已冒出了汗，忙拿手巾把汗擦乾。袁子夜取過另一條手巾，把黃飛額上的一點兒汗拭去。　　鍾琴對李達做了一個眼色，李達會意，和鍾琴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黃飛又喂袁子夜吃了幾口粥，見袁子夜又流了一些汗，又用手巾把袁子夜身上的汗擦乾，伸手到她額上探一下。袁子夜笑說:“怎樣，退燒了吧?”“是退燒了。”黃飛說。袁子夜笑說:“退燒了就不用看醫生啦！”黃飛“唉”的歎一聲，說:“想起當年你發燒那樣，我心裡總是害怕！”“有什麽好害怕的！”袁子夜說，“身體發燒，能退燒便好。”黃飛說:“看不看醫生不打緊，吃飽肚子再說。”袁子夜嘻嘻笑道:“你知道我的話是對的，隻好這樣說啦！”

　　黃飛喂袁子夜吃完一碗粥又裝一碗，不多久，又是一碗粥下肚。黃飛打開煲蓋隻待再舀，袁子夜說:“吃飽啦！不用啦！”黃飛說:“吃這一點怎飽?再吃一碗。”“真的吃不下啦！再吃，可撐破肚皮啦！”黃飛平時要吃三四碗飯，隻以為別人也象他一樣，現在才想起袁子夜是女子，飯量不多。他笑了笑，放下碗筷，坐回床邊。

　　袁子夜很是高興，說:“飛哥，我有一道IQ題，一直也猜不出來，你這麽聰明，不知能否猜得出。”黃飛說:“你說來聽聽。”“那我說了！”袁子夜說，“一天，一輛小車在路上高速行駛。當時天上沒有月亮，路燈沒開，車燈也沒開。正在這時，一個行人從前面不遠處經過，那人穿著黑色衣服，戴著黑色圍巾，撐著黑色雨傘。小車很快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請問這是為什麽。”黃飛笑說:“這麽簡淺容易的題，還用猜麽！”“那你說是為什麽呢?”袁子夜問。

　　黃飛輕咳一下，說:“因為他要在那裡下車買東西，所以在那裡把車停下來。”“去！”袁笑說，“這也算答案呀！依你之說，可以說那人正好喜歡在那裡停車，所以停了?”黃飛笑說:“也可以這樣答。”

　　“別打岔了！”袁子夜說，“這題是問那司機是怎樣能看見那個黑衣人而把車停下的。”黃飛說:“那司機不是瞎子，長著眼睛，自然能看見路人啦！”“但那時是漆黑一片呀！有眼睛又怎麽能夠看見?”袁子夜不解的說。“子夜妹妹，你忘了一事。”黃飛說，“題中說沒月亮，沒路燈和車燈，但沒有說沒有燈，小車是在市區開的，家家戶戶都亮著燈，司機能夠看見路人也不足為奇！”“我也這樣答過了，”袁子夜說，“但我同學說答案不是這樣，說那車是在郊外跑的，沒有一點燈光，就是螢火蟲也沒有。”黃飛吃驚的說:“螢火蟲也沒有?”“是，螢火蟲也沒有。”袁子夜肯定的說。

　　“這可奇了！”黃飛說，“你同學沒有告訴你答案麽?”袁子說:“沒有！就是那次去嵩山旅遊前猜的，那時旅遊車到了，我們都忙著上車，後來我又在嵩山病倒了，就忘了問她了。”“噢！”黃飛低聲叫道，“原來是那次！那次真是巧遇，在傍晚時遇見路一秀她們——”突然一拍大腿，說:“我知道這道IQ題的答案了！”“是什麽?”袁子夜急問。“是白天！”黃飛說。“是呢！”袁子夜說，“怎麽我沒有想到！”“這也難怪！”黃飛說，“出這道題的人用月亮、路燈、車燈這些字眼來給人營造一種黑夜的環境，讓人的思路都往夜間裡去了。我也是說到傍晚才想到白天的！”

　　袁子夜嘻嘻笑道:“我想了那麽久沒有想出的問題給你一下就想了出來，你真是聰明。我這裡還有一道IQ題，只是這道題的答案我已知道，不知你能否猜得出！”“說來聽聽吧！”黃飛說。袁子夜說:“一個人在大雨傾盆的曠野裡狂奔，頭髮和衣服都沒有濕，這是為什麽?”黃飛沉思片刻，說:“那人戴著雨具， 如雨衣雨傘也什麽的，所以不會被淋！”“不對！”袁子夜說，“縱使穿戴再好的雨具，也不可能做到頭髮和衣服一點兒也不濕！”

　　黃飛冥想良久，說:“我想不出了！”袁子夜笑說:“這麽快便認輸了?”“拜托拜托！”黃飛說，“那人沒戴雨具，任雨淋著，頭髮卻沒濕，有淋不濕的頭髮嗎?沒有吧！除非那人沒有頭——”突然哈哈大笑，說:“我知道了，那人是一個光頭和尚，沒有頭髮，是以淋不濕，他沒有穿……。咦！又不象。沒穿衣服在野外……”袁子夜笑說:“飛哥，你猜對了，那人光頭，沒穿衣服。”黃飛愕然:“沒穿衣服在野外跑?除非是瘋子，要不不可能這樣敞身露體的在外面奔跑。他不怕給人看見麽?”袁子夜說:“他身體健壯好看呀，給人看一下有什麽打緊！露出來，才可以被人知道他的骨架與眾不同！”

　　黃飛哈哈大笑:“這樣的人……哈哈……確實沒有見過……”袁子夜想著光身狂奔的樣子也奇怪之極，一時忍俊不禁，也大笑起來。

　　“有什麽事，讓你們如此開心?”鍾琴和李達從外面走了進來。

　　“沒……沒什麽！”袁子夜笑說。“沒什麽怎麽笑得這樣得意！”鍾琴說，轉向黃飛，說，“黃飛，夢兒發燒，不要逗她笑得太多，影響身體！”“噢，我倒忘了！”黃飛說，伸手到袁子夜額上一探，“咦”了一聲，說:“這倒奇了，子夜妹妹一點兒也不發燒了！”“我高興呀！”袁子夜笑說，“高興的笑，所以病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