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汴京皇宮內
此時的宋徽宗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似乎要不久於人世。
目光呆滯看著宮殿上的房梁,眉眼間滿是滄桑與留戀,像是對世間有著諸多的不舍。
“朱公公啊,你說我這病還能好的嗎?”宋徽宗一臉憔悴的,問向身邊一直在照顧他的老太監朱玨。
朱玨滿是皺紋的眼角露出了少有的笑意:“這還得看這場風波何時能平息下來,陛下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
這兩天,汴京城已經鬧翻了天,晨曦為主考官不擇手段已經是怨聲載道了,可後來連出三卷《千姬冊》,謾罵晨曦的聲音再次高了一個台階。
眾人皆以編排晨曦為樂,好不快哉。
若是往日裡,也不敢有人敢如此囂張,可如今晨曦是什麽處境?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管這些?罵便罵了,你能奈我如何。
“朕以為,我這皇帝雖然不如歷代先祖一樣賢德,但最少也是中規中矩吧,不至於讓我皇氏先祖蒙羞,可現如今的情況。唉!”宋徽宗說著說著就長歎一聲。
早知道就不慫恿愛妃們去家裡告狀了,也不該明知道不對勁,還把主考官的位置給晨曦。本想著置身事外,看臣子鬥法,結果把自己折裡面了。
現如今,只能靠裝病躲一躲了,要不然一旦上朝就跟菜市場一樣,爭論個沒完沒了的。
早知道這皇帝當初就不做了,整日裡遊山玩水的多好啊。
唔。。。。。。
當初是怎麽坐上這皇位來著?
!!!
宋徽宗突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跳了起來。
朱玨驚到了:“陛下,您這是?”
莫不是被氣到昏了頭了?
宋徽宗穿上鞋子,前往禦書房,路上問道:“閑王何在?”
朱玨雖然不明其意,但也照實說道:“閑王似乎在瓊州,近日便打算前往扶桑了。”
“哼!他倒是自在,一堆爛攤子都是我在收拾,讓他滾回來,這科主考官就他了。”宋徽宗說道。
當年,宋哲宗突然病逝,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弟弟是最適合的。
一個是端王趙佶,也就是如今的宋徽宗,而另一個就是閑王趙魚眸了。
可二人都不想當,後來,因為閑王傳出有龍陽癖好,所以便無緣皇位了。
古人最重名聲,更別說帝王之選了。
無才無德,如何堪此重任?
趙魚眸當年跟趙佶一樣,也是文采斐然,只不過喜愛遊山玩水,名聲不顯。但這些年遊歷天下,多行善舉,也積攢了些名聲,再加上王爺的身份,當個主考官還是綽綽有余的。
“陛下,此去瓊州路途甚遠,怕是到了之後,閑王也早已離開。”朱玨說道。
宋徽宗停下了腳步,想了一下:“不會的,以他的性子,定然不會坐普通商船前往,而風雪商會的船隊剛剛離開汴京,必然是先轉道瓊州,怕是去接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了,你派人追上船隊,定能找到他。”
朱玨想了想,好像確是如此。
風雪商會的船隊從海上回來後,都會在瓊州修整半個月,檢查修補船隻破損。
“陛下果然思慮周全,是老奴淺薄了。”朱玨說道。
宋徽宗搖搖頭,沒在意,繼續往書房走。
“陛下,若是閑王不肯回京呢?”朱玨說道。
宋徽宗聞言,停下了腳步,對著朱玨說道:“不回來?不,我弟弟不是這種人,
如今朝廷遇到了困難,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不會做事不理的。” 朱玨一臉狐疑:“是嗎?”
他是跟隨神宗一起長大的,眾位皇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
雖然閑王是神宗與海外女子所生,但後來那女子也帶著閑王回來認祖歸宗了,那時候也就十多歲吧,也能說是看著長大的。
這位閑王是什麽性子,他會不知道?
整日裡遊手好閑,除了吃喝玩樂也沒做什麽正事了。
畢竟神宗也是了解的,不然也不會賜個‘閑王’了。
當然了,這也那位海外女子有關。那女子姓鹹,神宗念舊,便賜了個同音字。
“當然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這個弟弟可是看的很開的。”宋徽宗笑了笑,似乎很有信心。
朱玨點了點頭,或許他還是不了解閑王吧。
禦書房
朱玨研好了墨,鋪好了紙張:“陛下,已經準備妥當了。”
“嗯。”宋徽宗起身,來到書案邊,提筆寫了起來。
“吾弟魚眸,見信如晤。最近汴京之事,想來也有所耳聞。晨曦入主秋月會試,然不堪重任,引得天下士子敵視。朕反觀朝廷內外,唯吾弟之才華方可委此重任,力挽狂瀾,力證朝廷之聲譽,皇室之威嚴。望吾弟見之,棄扶桑之行,速回汴京。”
宋徽宗寫完,把信拿給朱玨。
又提筆寫了起來。
“剛剛那是給你面子,才好言相勸,你小子要是不給面子,那我就不客氣了。當年你為了無緣皇位,自導自演了一出龍陽癖好,我可是知道的。雖然這事已經被人淡忘了,可你此時若是不回來,我就敕令史官,記錄於史書之上。不僅如此,我還要讓清源閣老將此事記錄於《書》之上,哪怕百年,千年,萬年之後,世人也會知道,我大宋有位閑王,癡迷舞女之技,癡迷男色,整日無所事事,為大宋之國恥,望後人知之!”
朱玨:“。。。。。”
宋徽宗看一眼朱玨,說道:“你懂朕的意思吧?”
朱玨點頭:“懂。我會分兩封信,若是閑王回來,那另一封信就不給他看了。若是不回來。。。”
宋徽宗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吾心甚慰。”
瓊州,逐風城,一處豪宅之內。
庭院中設來宴席,席間賓客僅有兩人,可樂師舞女甚多,錦瑟和鳴,熱鬧非凡。
此時的閑王跟風荷二人正在喝酒賞樂,閑王也拿著一根絲帶在院中翩翩起舞,還有不少絕色美女在伴舞。
突然間,有人闖了進來。
“下官趙致金,奉陛下令,為閑王送來家書。”趙致金是金吾衛副統領。
金吾衛是皇城內的禁軍,專門保護皇室安危。
“副統領不必客氣,起身再說吧。”趙魚眸趕緊扔掉飄帶,他是認識趙致金的。
這要是傳到皇兄的耳朵裡,那還了得,小辮子不給揪的死死的。
好家夥,門外的人都在睡覺嗎?這都不通報一下的?
剛念及此處,門口風風火火的進來一個人,可看見趙致金已經到了,再看看閑王的臉色,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了。
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不得不說,閑王挑人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多謝閑王。”趙致金也不客氣。
“你們都先下去吧。”趙魚眸看了看周圍的舞女,感覺有些不合適,萬一被這家夥傳到皇兄的耳朵裡就不好了。
“是。”
舞女依次退下,臨走前,還有幾人對著趙魚眸拋媚眼~
趙致金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閑王:“這是陛下的信。”
趙魚眸笑了笑:“我給皇兄寫了那麽多信,皇兄且舍得回我一封了。”
趙致金想了想,抱拳說道:“閑王大人,如今汴京城內。。。。”
趙魚眸打斷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不就是晨曦惹出了些禍事嗎?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換個人當不就好了,那清源閣老德藝雙馨,我看就挺合適的。”
趙致金還想說什麽,又被趙魚眸伸手阻止了:“我先看看皇兄給我寫了些什麽。”
“我猜啊,怕是看我太閑了,想給我找點事情做做。”鹹魚邊說邊打開信看。
這一看,發現跟自己猜想並無二致:“風荷兄,你要不要看一眼?這可跟我猜的一樣呢。”
風荷摸了摸小胡子,搖頭到:“陛下給你的家書,我看了不合適。”
“趙統領,你先回去吧,就說陛下的信我已經收到了,可實在與風荷兄約好了,前往扶桑采風,這可是助風荷兄超越吳道子的關鍵一步,可不能輕易錯過。”趙魚眸語重心長的說道。
當世之中,唯風荷最有希望超越吳道子,成為畫聖。
趙致金不說話,默默的從懷裡又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趙魚眸。
趙魚眸咽了口唾沫,有種不好的預感。
接過信,打開一看,手都在顫抖。。。
眼中流出一行清淚,哽咽道:“沒想到汴京的情況已經惡化到如此的地步,那晨曦當真是無可救藥,少年時惹下的禍事,現在被人抓了小辮子,還使勁的拽著,也不管別人願不願,就是拽著不放,這也太狠了吧!”
趙魚眸把手搭在趙致金肩膀上,堅定的說道:“趙統領放心,有我在,肯定能力挽狂瀾,把我朝廷的面子都給掙回來!畢竟我是皇室血脈,這是我的職責與使命。”
趙致金當即跪下:“閑王殿下如此深明大義,陛下聽了一定很開心。”
“嗯,那我過幾日便隨趙統領回汴京。”趙魚眸說道。
“閑王殿下,我從汴京而來已經半月有余,再次回去怕是又是半月,還請殿下明日便隨我一同返京。”趙致金是知道信上的內容的,他是陛下的親信,所以他不太放心閑王,怕他這兩日會跑路。
趙魚眸大喝一聲:“好!本來還想讓趙統領多歇息幾日,既然如此,那咱們明日便回汴京,救晨曦,肅朝綱!。”
“那末將先退下了,明日一早在瓊州港等候閑王殿下大駕。”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統領大人了。”
“殿下客氣了,告辭。”
趙魚眸含恨送走了趙致金,剛回頭就看見風荷的臉貼在面前,嚇得趕緊退後兩步。
“這麽近想幹嘛?我可是正經人!”趙魚眸頓時看風荷的眼神就不對了,這家夥想幹嘛?
風荷無奈的攤了攤手:“我只是想看看第二封信上寫了什麽而已。”
趙魚眸拍了拍風荷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皇兄給我寫的信,有些皇室隱私,不方便給你看。”
風荷淡淡的說道:“哦,那就不看好了。”
等風荷走遠了,趙魚眸直接把第二封信用掌力震碎,往空中一揚,化作粉末隨風飄走。
“晨曦,你小子惹出的破事,害得老子給你擦屁股,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好好的救你!!!”鹹魚眸眼中怒火在燃燒,惡狠狠的說道。
我的豪華異鄉風情之旅啊,我的扶桑女,我的高麗姬啊!
哦,對了,他中途還準備去一趟高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