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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朝天書錄》第8章 辭命避世坐深山
  王衝二人回到莊子上時,已是日上三竿。王衝額頭微微滲汗,一邊的清微子卻一應如常,身上不見半分汗水,呼吸也四平八穩,顯然是內功深厚。

  兩人一同入了講堂,各向閑雲山人行了一禮,清微子便將來意道明:“前輩安好,晚輩明日便要啟程東遊,今日叨擾拜訪,還請恕罪。”閑雲山人哈哈一笑,道:“你既打定了注意,又何必前來辭行?自己一人悄悄走了便是,我難道還會追你回來不成?”清微子道:“前輩惠我良多,若是不告而別,豈非小人所為?”王衝道:“道長既然有心離去,我也無物相送,便祝道長一路順風,平平安安。”

  清微子滿臉慚色道:“若非要事在身,貧道便是看守一山中書樓又有何妨?”閑雲山人還不知道王衝的計劃打算,便問:“什麽書樓?”聽王衝講後,他便微微點頭,說道:“你既然有心如此,便放手去做,至於看樓人,你可在村中挑選。若有人縱容學童,為師自會幫你處置。”王衝聞言,大喜過望,忙叩謝師恩。

  閑雲山人又轉向清微子道:“道友此去東海,若是尋不到海外仙山,也無半粒長生仙丹,又該如何自處?”王衝心中暗想:“什麽海外仙山,長生仙丹的?”轉念一想,登時醒悟,半分好笑半分氣憤的瞪了清微子一眼,說道:“道長乃有道真人,莫非還如世俗之人一般渴求長生嗎?”清微子自然不會道出實情,隻說:“小友莫怪,貪念長生乃人之常情。”閑雲山人也不點破,但聽王衝勸道:“長生之說古來有之,亦未見有人求得長生,可見長生之說本就虛妄。更何況煉丹一術,普世大家亦難逃鉛汞之疇,便是世間真有長生仙丹,也並非凡夫俗子所能練就。道長此行,注定是虛耗光陰,徒費心思。”

  清微子又何嘗不知?無奈皇權威重,鐵騎之下,縱使有千萬個他,到最後也難免淪為一抔黃土,若是不從,也不過是給了宮裡那位再次獵鷹的借口罷了。清微子搖頭道:“小友不必勸我,貧道是個死性子,認定的事情,絕不會再做更改。”王衝歎了口氣,惋惜的看著清微子,無奈道:“既然道長都這樣說了,那我再勸反倒是做了惡人。不過道長若是改了主意,還望道長到時能回轉此處。”清微子道:“一定一定。”

  閑雲山人這時出聲道:“道友明日遠行,不如今日便在我這裡住下。我剛從閬州補充了一些食材酒水,又在山裡獵了一些山珍野味,道友若不嫌棄,便由我來為道友辦一個餞行宴,道友以為如何?”清微子喜道:“如此甚好。”閑雲山人便請清微子入內,讓王衝相陪,隨後自去後方廚房忙碌。閑雲山人一連在後廚忙碌許久,待到日頭往西邊偏去,他才堪堪備好一桌宴席。

  酒菜備好,宴席即開。清微子見酒心喜,得閑雲山人點頭後,一把揭開了酒水上的泥封,只是一聞,便覺酒香撲鼻,芬香淑鬱。清微子略略一品,閉目搖頭道:“前輩,這酒恐怕不是閬州城所出吧?”閑雲山人道:“道友好眼力,這酒的確不是閬州城所出,是我閑來無事自己釀造的粗酒,如何,可還合道友心意?”清微子將酒碗放下,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酒壇,將酒推至閑雲山人身前,歎道:“如此美酒,品嘗一口便已足夠。若是上癮,日後喝酒之時,難免會想起前輩的這壇酒,還不如早點割舍,也不叫日後旁酒無味。”閑雲山人也不勸,而是另外取來一壇酒,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同飲此酒。”

  兩人推杯換盞之後,

清微子豪興上湧,脫口誦出道家名篇,閑雲山人在一旁擊掌相和。一邊侍奉的王衝隻覺得清微子誦念之間,韻味自生,似乎是有一種奇異的感染力,教人沉迷其中,如聞大道。而那往日熟悉的字句,經清微子一念,竟讓王衝疑竇自解,於經文的理解上更進一層。  清微子道經誦罷,便語帶愴然,淒淒道:“天地草木,頑石高山,萬載之後也不過是歸於塵土。長生之道,便如紙上空文,左右不過泛泛而已。物尚無長生久視之理,況乃人乎?此行東海,山高水長,離鄉萬萬裡之遙,雖有路可循,有道可依,然經年一別,再逢只在深夢,嗚呼哀哉,此情何解?”王衝聽了,思量之下隻覺怪異,便問閑雲山人:“道長既然是要去尋長生之方,自身又為何如此悲觀?”閑雲山人不答,喚清微子道:“道友,你醉了。”清微子雙眼迷離,聽了這話,略略清醒了一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告罪:“不勝酒力,見笑見笑。”

  閑雲山人道:“道友若無心東行,自可在此處住下,不再理會紛紛世事,做一個避世真人,朝起觀日,星起賞月,豈不美哉?”清微子道:“我雖有意,奈何良方難尋。”閑雲山人道:“生則死矣,死則生矣。”話還沒落地,便看到清微子趴倒在桌上,微微打鼾,卻是醉倒了過去。閑雲山人失笑無言,便令王衝在此收拾飯桌,自己扶著清微子進了客房。

  安頓好清微子後,閑雲山人將王衝喚到身邊,問他道:“武學一途,古來有之,不斷有人推陳出新,演化萬法。為師半生習武,創有劍法九式,拳法三式,掌法五式,指法一式,你想學哪一樣?”王衝聽了,心生歡喜,不料老師今日竟願教自己習武,便一口咬定道:“老師,我全要學。”閑雲山人點點頭,道:“為師曉得了。不過武學雖廣,但到頭來也逃不脫殊途同歸,悟一通萬之理,你既然想要全部都學,便做好準備吧。”

  王衝不知何意,便被閑雲山人將他帶到後院的池子邊。閑雲山人讓王衝在一旁站定,隨後取出一包粉末撒入池中,王衝見所撒之物通體紅色,還伴有一股濃鬱的藥味,心下便猜這是用來易經洗髓之物,又見閑雲山人取出一顆丹藥,要王衝含住後裸身下水。王衝不敢怠慢,一一照辦,閑雲山人又隔空在他身上點了幾下,王衝便覺困意上湧,眼皮一陣磕碰之後,便倚在池邊睡了過去。

  及至傍晚,那邊客房裡的清微子已從酒醉中慢慢醒來,他見房中擺著一壺溫熱的茶水,便下床自斟自飲去了,不多時,便聽見窗外一陣響動,繼而便是劍刃出鞘的聲音。

  清微子放下茶杯,輕輕的往窗邊走去,在窗戶間隙中往外瞧去,正好看見閑雲山人擦拭寶劍,他心下安定,正要出聲,轉而想到:“那日前輩醫我暗傷,逼我淤血,足見內功驚人,我卻還未見過他手上功夫如何,如今有了機會,不如先看一看,或許還能學上一招兩式。”打定主意後,清微子便屏住呼吸,在窗後偷偷瞧著。

  閑雲山人在那邊擦拭完寶劍之後,隨意挽了個劍花,而後手中長劍越舞越快,逐漸的將閑雲山人的身影遮蓋起來,視野內只剩下一團冷冷的寒光。那天邊紅日與天邊殘月投射下的光華似是被閑雲山人的一招一式所吸引,化作道道流光飛舞,在清微子眼中留下久久不曾散去的軌跡。那一團寒光在院內左衝右突,忽上忽下,教清微子看的眼睛酸脹,眼角掛淚尚不自知。分不清是舞了多久的劍,那團寒光猛地在院中一停,隨後向空中一躍,足有七八丈之高。只見閑雲山人凌空揮出幾劍,竟從劍尖處綻出凜凜寒光,直向莊外而去,飛向莊外與閑雲山人齊高的一顆老樹。只聽哢嚓一聲,那老樹上的枝椏像是受了劍刃斬擊一般,紛紛掉落下來。樹身也在一陣嘩啦啦的響動中,被均勻的分成了三段,轟隆隆的倒在山峰上,帶起一陣塵土。

  清微子深吸一口氣,手腳發抖,揉了揉眼角。忽然一陣微風吹動,像是將清微子這口氣帶了過去,閑雲山人轉身喝道:“是誰?”清微子推窗顫聲道:“前輩……”閑雲山人忽而一笑, 提劍道:“原來是道友,可曾睡好?”清微子連忙行禮,道:“劍仙前輩,晚輩當不得一聲道友。”閑雲山人道:“可不要給我亂安名頭,我跟傳說中的那些劍仙相比,差的還遠呢。”清微子道:“不遠了,不遠——”突然間卻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將視線死死的盯著閑雲山人手裡的那把劍。

  閑雲山人知道清微子意在何處,便將手中寶劍遞去,說道:“你且看看。”清微子面色凝重,不敢怠慢,當即越窗而出,頗有些心急的接過了寶劍,翻來覆去細細的打量了好幾番,這才激動的跪在地上,叩拜道:“武學後進,拜見——”話未說完,便被閑雲山人一把扶起,清微子了然,當即住口不言。閑雲山人道:“不必行此大禮,我雖於武道上有所見解,卻未能傳之天下,此禮,我受之有愧。”

  清微子道:“前輩於武道之路,便如高山豐碑,指以明路,引人前行。後進不才,望侍奉前輩身旁。”閑雲山人笑道:“你忘了你懷中的那封聖旨了?”清微子稍顯遲疑,隨即便堅定道:“前輩今日故意在我眼前顯露行蹤,我既便還惦記著那封聖旨,恐怕也是走脫不得了。”閑雲山人點頭,說道:“若無陳師弟一家,我便是讓你離去也無不可。但你摻和進了此事,變數頗大,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不過聖旨一事,我自有辦法處理,你不必擔心。”

  清微子心有疑惑萬千,卻也未敢細問,隻知閑雲山人顯露身份之後,自己也隻一條路能走,那便是深山老林,避世而居,再不理師門以及皇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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