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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朝天書錄》第6章 判天賦清微欲傳武,談往事王衝憂鄉人
  王衝滿懷期待的看著大門的方向,卻見清微子從門後繞出,他臉露尷尬,微笑道:“王小兄弟……”他方才來時,見王衝一邊吹奏一邊流淚,便心知自己來的並不是時候,正準備悄然離去,卻未料被王衝瞧見,無奈之下,隻得現身。王衝有些失落,但還是提振精神,說道:“原來是清微子道長,剛才有些失態,叫道長見笑了。”

  清微子道:“我原本在陳家借宿,今日一早起來,卻不見半個人影,我出去尋,問遍了鄉親也無一人見過陳家人。我心想他們或是來了前輩這裡,便自個兒上了山來,不知王小兄弟可知道他們的下落?”王衝道:“不知道長有何要緊事要尋他們?”清微子道:“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昨日我將信送到之後,還沒有得到回復哩。”

  王衝搖頭道:“道長倒也不用掛心這件事情了,盈盈一家都搬去京城了。”清微子聽他說趙盈盈一家都搬去了京城,心中一驚,說道:“他們為何走的如此匆忙,家中物事都未做收拾,莫非只是帶了幾件換洗的衣物?”王衝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問起了信件的事情,清微子將來龍去脈告知了王衝,王衝略顯吃驚,道:“原來陳老師竟然是趙丞相的故人之子,難怪他有那般淵博的知識。”

  清微子搖了搖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消了念頭,沒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他往四周一望,問:“怎不見前輩出來?”王衝便將閑雲山人的去向告知清微子,見四周雲霧漸起,隨風在院內穿行,便又道:“如今風起雲湧,想必山下正在下雨,道長既到了山上,便在此稍作歇息,待風停雨歇後再下山吧。”說著,便領著清微子往一邊的房間而去。

  王衝將清微子帶到一件客房後,又自去取了火爐水壺以及幾卷道藏,為清微子生火燒水後,說道:“道長且在此歇息,若是疲了乏了,不妨起來在莊內四處走走。不過隔壁那間屋子是老師的臥房,道長走動的時候可莫要進去,要不然老師怪罪下來的話,我可擔待不起。”待得清微子答應下來,王衝便掩上了門,徑直往講堂而去。

  清微子一個人在房內粗略的讀了那幾卷道藏,發覺與自己在山中修行時所讀道藏並無二樣,當下便熄了火,去書房取了幾本史書,然後往講堂走去。此時的簷外已經飄起小雨,伴著山風,饒是以清微子的體魄,也感到有些寒冷。到了講堂,王衝正伏案作文,清微子湊過去一看,笑了一笑,便坐在旁邊的座位上,攤開史書,一篇一篇的讀了下去。

  王衝一連作了三篇文章,俱皆放在了案首上的盒子裡。他轉頭看見清微子正在讀史,當下也不打擾清微子,往中間的火爐中添了把炭後,一個人悄悄地出了講堂,哆嗦著一路跑去了廚房,從裡面拿了些乾糧乾脯,回到講堂與清微子分吃,潦草的將午飯應付了過去。

  用過午飯後的時間,算是王衝一日之內不可多得的閑暇時光,他本打算今日便去將學堂事宜安排妥當,但天公不作美,這雨一下起來就是沒完沒了的勢頭,那半山之下,恐是暴雨傾盆,今天已是無法下山了。清微子此刻合上了書本,從案邊站了起來,因那外間細雨綿綿,山風陰冷,便在講堂中尋了個寬敞些的地方,悠悠的打起了拳來。那拳法似快似慢,忽而在前,忽而在後,看上去毫無章法,古怪的很,就像是亂打一氣一般,王衝不由得問道:“道長你這是打的什麽拳法?”

  清微子笑道:“不是什麽有名的拳法,

只是自己平時瞎琢磨出來的。你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這拳法雖不能應敵,但卻可以用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王衝來了興致,道:“道長你若肯教,我自然是肯學的。”清微子當即便把王衝喚到跟前,將這套拳法一一拆解,而後便要王衝打上一遍。  王衝仔細看了看清微子有意放慢的動作後,便顯得胸有成竹,道:“這有何難?”說罷,便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將剛才的動作打了出來,只不過拳法運轉之間還有些生澀,但頭一次便做到如此地步,也讓清微子有些驚歎。

  清微子心中一動,對王衝道:“來,我為你摸摸骨。”一番摸骨之後,清微子沉默了一陣子,才道:“筋骨合一,根正本清,王小兄弟的天資,或不如古之先賢,但於當今之世,也足以道一句舉世罕見了。”

  王衝不以為意,道:“我便是有再好的天分,老師也不肯教我習武,隻說為時尚早,還不到時候。不過老師說的也有道理,想從深山裡面走出去,還是考取一番功名為好,有功名在身,一是方便了自己,二還能為家鄉做一點事情。”清微子道:“你這想法倒是有趣,考取功名僅僅是為了方便自己。”王衝便道:“如果不是遇見了老師,我興許也只會是川蜀深山的一名俗人罷了。”

  清微子點點頭,問他道:“如此說來,王小兄弟可有功名在身?”王衝道:“考過府試,還未有功名。”清微子算了下時間,說道:“明年院試,王小兄弟定能手到擒來,老道就先在此恭賀小兄弟了。”王衝道:“我原是打算明年參加院試,不過陳老師去了京城,又不能讓學堂就此荒廢下來,是以老師已命我操持學堂,為村中諸生講學。我已是分不出多少精力,院試一事,恐是要往後拖延了。”清微子聽了此言,不禁有些訝異,問:“由你講學,他們可能信服?”

  王衝道:“若是旁的,他們或還不會信服,但講學之事,卻是由不得他們不聽我的。”言語之間,他顯出無與倫比的信心。清微子道:“我上山之前也遇見了幾個學童,看樣子是要往學堂那邊去,那學堂沒有一個講師,他們今天豈不是要荒廢一天?”王衝聽了,忽地大叫一聲,懊惱道:“壞了,我把這事忘了。如今山間已是起了大雨,陳老師又沒在村中留下半點消息,村裡人見不到陳老師,恐怕是要進山去尋,要是誤入了其他山頭,遭了野獸,我該如何向老師和盈盈交代?”一想到山中野獸的凶猛,王衝急得團團轉,恨不得肋生雙翼,禦風下山而去。

  清微子見他如此焦急,隻道他是大題小作,關心則亂,便向他說道:“王小兄弟勿急,我從山脈深處行來,越近此處越少見野獸,想是為人煙所驚,遷去了他方,倒是不必因此憂慮。至於陳且隱相公的事情,等到放晴之後,我便隨你一同下山,告知村人便可。”王衝聽了,暗自垂淚,歎道:“實不相瞞,道長之所以未曾見到野獸,只是因為此處附近的野獸盡被老師驅逐,否則老師怎會放心我與盈盈二人日日往返?但老師也並未過分的改變野獸天性,除卻此山以及左右,附近其余山上的野獸,或因老師驅逐它們一事,懷恨在心,野性更甚,我父親當年便是入山打獵時,為野獸所害,屍骨無存,這叫我如何不擔心?”清微子未料此中有如此隱情,當下訥訥難言。

  王衝又道:“村裡人性子急,早些時候還有老村長壓著,但從老村長去後,村裡在處理事情上就難免有些急躁,若是這次不小心著了道,我……”說到此處,他搖搖頭,滿臉哀色,似是想起了什麽悲傷的往事一般,不欲再說。

  清微子看得出他的急躁與自責,勸道:“如今山下起風下雨,山間更是風雨不斷,便是山中的猛獸,想必此刻也應待在巢穴之中。鄉人即便是進山搜尋,只要小心一些,不要做打草驚蛇的事情,想來也能平安脫身。這樣吧——”他略作沉吟,將手伸出窗外感受了一陣,道:“小兄弟你若還是放心不下,那便讓我代你下山傳話。這山間雖有風有雨,但我也曾習練過一些武術,功底扎實,山裡的這點風雨,倒是不懼的。”

  王衝聞言,大吃一驚,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我雖憂心鄉人,但讓別人白白送死這件事情,我是決計不會乾的。”清微子笑道:“這如何能叫送死?你且來看,這風雨已小,雲霧已散,加之山道做過修整,我只需稍作小心,便能於山道上如履平地,代你下山,又有何不可?”王衝自是不肯,見清微子還欲再言,便道:“性命攸關之事,又豈是一句小心便能解決?山道本就險峻,修整之後也不過是開出一條路來,其旁依舊是萬丈深淵,行於山道之上,若是旁日的天晴無風,我自然不會阻止道長。如今山峰處便有如此風雨, 那山腰之間,想來已是風急雨猛,若是一個失足,跌下深淵,說一句粉身碎骨也是輕的了。”

  清微子見王衝態度甚是堅決,便不再多言,當下又與王衝練了幾式拳法,而後道:“這幾本史書我也讀的差不多,這邊去書房換幾本其余的來看,你可有什麽書籍需要我幫你帶來的?”王衝失神片刻,才搖了搖頭,說道:“不必費心,我尚有好幾本典籍需要研習。”清微子便自行收拾了案上的幾本史書,往書房而去。

  王衝自己一人在講堂裡屏氣凝神,從閑雲山人留下的習題中又擇錄出了幾道,以作加深理解之用。作文不過兩段,王衝便覺心煩意躁,原本還有些思路的文章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源頭的河流。而趙盈盈,閑雲山人,以及鄉人的事情此刻在他腦海裡來來回回的盤旋,那些過往的事情又清晰的浮現在了心裡,擾得他不得清靜。王衝心頭鬱悶,當下便擱筆停文,卻猛地發覺清微子並不在身旁。

  王衝大驚失色,當下便去書房尋找,卻依舊不見半點人影。他又前後左右的尋遍了整個莊子,更是違反了閑雲山人的話語,闖進了閑雲山人平日裡歇息的地方,也沒能找著清微子。直到他看見雜物房裡少了一件蓑衣,才肯定了清微子的去向,心下稍安的同時又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王衝一人在莊子內坐立不安,無心課業,夜不能食,寢不能寐,一邊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屋頂,一邊留意著窗外的動靜,等到雨停,已是第二天上午的事情了。王衝不敢耽擱,匆匆用過早飯,便一路飛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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