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見河一頭霧水,黑胡男子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雙指掐著下巴思慮起來。
劉見河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而是說道:“事情已解決,我走了。”
剛要離去,黑胡男子立即喊道:“小兄弟,且慢!”
劉見河回頭反問:“還有事?”
黑胡男子不知怎麽了,語氣驟然冰冷了不少,他壓低著聲音詢問:“你剛才下水可看到了什麽東西?”
此話一出,劉見河心中驟然一跳,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擺擺手:“沒有。”
“真的沒有?”
黑胡男子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冷。
“沒有。”
劉見河依然是那個回答。
黑胡男子顯然不信,他拿起那個魚簍看了兩眼,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兩條活蹦亂跳的金絲鯉上。
“呵,果不其然,是青眼金絲鯉。”
黑胡男子冷冷一笑。
他這一提,劉見河才注意那兩條金絲鯉的異樣,不僅比尋常的金絲鯉肥碩,胡須和眼睛還是青色的。
魚是很怪,但他不明白黑胡男子的意思。
曹家的大船旁出現了不少木筏,上面有不少持刀莽漢,他們很快便到了跟旁,對黑胡男子道:“管事,我等來遲,還望見諒。”
“立即封鎖這片水域!並派人下水!”
黑胡男子立即吩咐。
莽漢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管事意欲何為,但也不敢怠慢,立即著手布置起來。
劉見河覺得不妙,正要離開時,黑胡男子卻再次冷著臉詢問:“我且再問一次,你究竟在水裡見到了啥?”
劉見河很厭惡被人這麽詢問,也是沉著臉反問:“你口口聲聲說我在河裡見到了東西,那你倒是說說我在河裡見到啥了?”
“休要裝瘋賣傻!”黑胡男子呵斥一句:”說!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口大鼎?!”
劉見河如遭當頭棒喝,頓時愣住了。
剛剛他下水時,在離河面幾米深的水中看到了一個從水底冒出來的漩渦,隱隱發著幽暗的光芒,他心覺好奇,便順著漩渦往下潛。
他的水性極其的好,在水中跟魚沒什麽區別,很快便落在了水底深處。
眼前的一幕令他感到震驚,他看到水底立著一口四足的雙耳大鼎,上面刻畫著古怪的紋路與圖案,通體散發著幽暗的光芒,很是詭異。
這口大鼎比他還要高出半個身子,鼎身上長滿了青苔,看起來鏽跡斑斑,應該在很久以前便沉在了此處。
那口大鼎看似樸實無華,可隱隱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劉見河不敢觸碰,便想快些遊開。
這時,他看到大鼎好像活了一般,竟緩緩動搖起來,鼎上的圖案上忽然飛出兩道金色光點,眨眼間便在他的胸前割出一道血口,嚇得他大驚失色。
但當他的血飄開時,蠢蠢欲動的大鼎竟漸漸消停了下來,那兩道帶著死亡殺氣的光點也停止了襲殺,變成了兩條青眼金絲鯉。
兩條魚一前一後地繞著他遊動,時不時對他吐出幾口泡泡,很是乖巧,他心生好奇,便將那兩條魚抓了回來。
殊不知兩條魚一消失,那口大鼎便驟然從泥沙中升騰而起,消失在茫茫大河中了。
可這一切,黑胡男子怎會知道的?
劉見河久久不說話,黑胡男子冷哼道:“護鼎金鯉與護鼎河屍皆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護鼎?劉見河眉頭一皺,看來他去到了不該去的地方,
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劉見河不知那口大鼎是什麽來歷,但他覺得曹家的人好像在打那口鼎的主意,便道:“我什麽也沒看到。”
黑胡男子不再廢話,他讓幾個持刀莽漢看住劉見河,老漢見狀,立刻急了:“這這這……”
“大爺,您先離開,我沒事。”
劉見河怕曹家的人對大爺不利,急忙對他喊道。
老漢不放心,但在劉見河的接連勸說下還是撐著船緩緩離開,但沒有離得太遠。
曹家的人很快就把這附近的船家全部趕走了,黑胡男子又對身旁一人吩咐道:“回去稟告小姐,大鼎出現了。”
沒過一會兒,那條大船便緩緩到了跟前,劉見河抬頭一望,看到船頭上出現了一道曼妙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系腰黃衣的女子,年歲似乎與他相鄰,在船頭上迎風而立,白白淨淨的,模樣長得很漂亮,一看便是大戶人家出身。
雖然是個女子,卻生了一對劍形雙眉,看起來不似尋常姑娘家那般水靈,卻有著目空一切的冷意傲然,令人不敢直視。
黃衣女子的身份似乎比黑胡男子還要高,曹家的人對她點頭哈腰,不敢有絲毫懈怠。
她沒有在船板上站太久,很快便也乘著木筏到了跟旁,黑胡男子立即拱手拜見,但被她無視了。
“鼎在哪?”
她雙手背握,望著渾濁的河面冷冷一問。
她不僅生得好看,聲音更是清脆動聽,只是帶著一股瞧不起任何人的語氣,令人有些不適。
黑胡男子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劉見河也聽出了一些端倪。
這兩條青眼金絲鯉的來歷非比尋常,剛才那具豎屍更是恐怖,黑胡男子的退屍玉其實是非常厲害的物件,但對付不了那豎屍。
曹家小姐只是瞥了劉見河一眼便繼續盯著河面看了,似乎想把水底看出個道道來。
過了一會兒,河面上露出不少人頭,都是下水去找鼎的曹家人,他們異口同聲地喊著同一句話。
沒有找到大鼎。
這個回答顯然不合曹家小姐的心意,只見她眼神一冷,黑胡男子便打了個寒顫,急忙對劉見河冷喝道:“快說!那口大鼎去哪了?!”
“我已說了,我什麽都沒見到。”
劉見河擦擦鼻尖,那口大鼎去哪了他怎麽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說。
曹家是遊蕩在大河兩岸的三教九流,草寇勢力作惡多端,他們找那口大鼎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劉見河死活不松口, 曹家小姐的臉越來越冷:“把這小子宰了。”
這冷冷地一句話令劉見河的心裡升起一絲厭惡,不說別的,光是這句話從一個女子嘴裡說出便令人難以接受。
這女子長得嬌美,卻如此的心如蛇蠍。
見曹家小姐發怒,黑胡男子焦躁不已,可能是怕小姐怪罪,便湊在小姐耳旁吹風。
不知他說了什麽,曹家小姐再次回過頭來看著劉見河,眼中現出一縷吃驚和疑惑:“他是……”
“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小人的判斷,若他不是來自那個家族,那兩條青眼金鯉怎會隨他一塊出水?”
黑胡男子信誓旦旦地保證。
曹家小姐的眼中深意濃濃,但找不到大鼎也讓她耐心全無,當即拂袖而去:“留這小子一條狗命,把這他抓回去嚴加拷打,自然會招。”
小姐發話,下人怎敢不從,紛紛朝劉見河圍了過來,可劉見河豈是束手旁觀的人,拎起一條船杆便要動手。
“喲,還想動手?”
“怕是沒聽過曹家的名頭吧?”
“小子,死期已到,何必掙扎?!”
見到劉見河的動作,曹家的莽漢們連連嘲笑。
正當要動手時,劉見河忽然聽到一陣大喝蕩蕩傳來:“喲!曹家的膽子不小啊,敢到這來鎖河?!”
話音飄來,眾人紛紛扭頭望去,那曹家小姐的臉色也頓時變了,死死地盯著話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不遠處的河面上,兩個身著布衣的長辮青年站在一條小船的船頭處,正逆著水流迅速逼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