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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湖之野》第6章:
  第二天日光刺透進來,耀眼灼目,將睡夢中的滕星瀾喚醒,酒勁未散,他頭昏腦脹,全身無力,狠狠拍了拍額頭,起身下床,隨後坐椅子上倒了一杯水。

  “昨晚喝多了?不是吧,第一次喝酒就醉了,酒量這麽小嗎?”

  四下張望,發現小昭不在,正欲去尋房間門就被打開,小昭端著薑湯走了進來,笑道:

  “公子醒了,喝點薑湯醒醒酒吧,這樣會好受一點。”

  “謝謝。”

  滕星瀾有些不適應被這樣照顧,臉微紅,端起薑湯喝了一口,隨後問道:“昨晚...我們睡的一間房嗎?”

  “嗯。”小昭輕輕點頭。

  “那,咳咳,我...”滕星瀾有些說不出口,醞釀了一下,緩緩道:“那你昨晚睡的哪?”

  “地上啊,怎麽了?”小昭奇怪的看著後者。

  聞言,滕星瀾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幾許失落,道:

  “沒,沒事。哦,對了,下回別睡地上了對身體不好,以後要是有這種情況你就睡床上,我皮草肉厚,而且喜歡睡地上,涼快……”

  小昭心中一暖,輕輕頷首,隨後出門又端來一盆熱水。

  簡單洗漱後,滕星瀾決定今天好好陪小昭玩一天,於是出了房間在樓下吃了碗面,拿著愛不釋手的長劍逛街去了。

  滕星瀾自幼迷戀武俠劇,也曾幻想過仗劍天涯,浪蕩天涯。

  那多瀟灑不羈啊!

  此刻,他把撿來的長劍束在腰間,背脊挺的筆直,目視前方,偏冷的氣質加上俊秀的臉龐,一路走來,倒是惹得無數人側目。

  滕星瀾心情大好,看著小昭,微微一笑,道:“喜歡什麽就買,今天公子請客。”

  “好呀!”

  小昭看著自家公子今日表現出與以往不同的樣子,覺得頗為好笑,隨即拉著滕星瀾亂跑。她興奮起來就像個小女孩,看著攤位上色澤鮮亮的絲綢、看著質樸且精美的竹簪、貪戀著誘人的糖葫蘆,忽地想起了那日公子給自己的玉佩,緊緊握在手中,又釋然一笑,悄悄望著滕星瀾背影,心想:“多希望一直這樣啊……”

  “小昭,看這條手絹怎麽樣?”

  滕星瀾拿起一條藍色鮫鮹,問道。

  手絹上繡有雲霧、青山、綠水、雲雀、猛獸,一副天然的潑墨山水圖,也可以看到山頂上有攜手相伴的二人,相依相偎,看著山腳下的世俗繁華。

  很難想象,如此精美的畫面竟能被人繡在一塊小小的手帕上。

  “嗯嗯,非常喜歡。”

  小昭霎時間就被手帕上的圖案迷住了,從細節微察中可以看出繡藝的高超,將自然風光構造的活靈活現,堪稱惟肖,可賞心悅目之下又讓人感到幾許哀傷,那看似雲霧繚繞,實則是有降雨;

  攜手二人看似相偎相依,卻讓人覺得像是將要分離,不覺間有些淒涼。

  “老板娘,多少錢?”滕星瀾到沒看出來這些,就單純覺得好看,恰巧小昭非常喜歡,想買下當作禮物。

  店老板眉頭一皺,似是思索著什麽。

  其實她店裡賣的都是一些討女孩子歡喜的小物件,如笄、簪、步搖、鐲等,也有絲綢。可環顧四周,唯有這手帕格外亮眼,也或許是與它最鮮明的色彩有關。

  “這、這……”老板思量再三,心想:這也不是自己店裡的物件,想來應該是哪位客官落下來的。看這布料倒不是俗物。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出價。

  “算了算了。

”滕星瀾一揮手,接過小昭遞來的錢袋從裡面拿出過半的銀兩。  “夠了嗎?”

  那老板娘頓時眉開眼笑,接過碎銀連忙點頭,獻媚笑道:“夠了夠了,多謝少俠,嘿嘿。”

  隨後目送二人離去。

  來到河邊登船看景,攤位上吆喝聲,說書樓談笑聲,街邊賣藝耍雜的吵鬧聲,邋遢的乞丐街角要飯聲,孩童歡快嬉耍的笑聲,聲聲鼎沸。

  時值正午,清風徐來,楊柳依依,耳畔不知從何處傳來絲竹聲,如此婉轉動聽。

  一番遊玩,滕星瀾心情也是格外舒暢,嗅著空氣間傳來的香味,肚子咕咕亂叫,惹得小昭嫣然一笑。

  一上岸便買了兩籠白白胖胖的肉包子,買了酥油餅,耐不住性子,滕星瀾有帶著小昭往人家店裡竄。

  換了一身衣裳,置辦了些行頭,從店裡出來,滕星瀾手持長劍,鬢發飛揚,玉樹臨風的模樣。

  原地轉了一圈,他頗有些自得的笑道:“帥不帥?”

  小昭含笑,乖巧的點了點頭。

  “哈哈,我似乎比以前更俊朗了,小昭有沒有偷偷喜歡著我呢?”滕星瀾不經意道,但目光卻定定地看著小昭的眼睛。

  小昭滿臉羞紅,低著頭,雙手交握在一起,不知如何作答。

  “好吧,不逗你了,看你那樣子。”滕星瀾覺得無趣,伸了一個懶腰,道:“玩了一大上午,累死了,走,回去吃點東西去。”

  隨後直接牽起小昭的手,向客棧行去。

  回到客棧時,剛進門便瞧見店中央由兩桌拚湊而坐的七人。

  滕星瀾眉頭一挑,心驚道:“這不是昨天那七個人嗎?”

  回憶昨日林中之事,就是眼前這七人,不出片刻就將武當數十人殺死,出手狠辣,殺人時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這些人不好惹啊。”瞧見是那七人,滕星瀾暗暗警惕,也何眾人一樣,落座下來,大氣不敢喘一聲。

  這七人武藝高強,看著也不像善善之輩,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店裡氛圍有些沉悶,大廳之中更是落針可聞。

  哐鐺!

  由於太過安靜,滕星瀾放佩劍時發出的聲音特別清響,一時間低頭吃飯的眾人皆紛紛抬頭望向他,然後又轉過頭繼續吃菜。

  小二端來飯菜,二人正欲開口吃飯時,只見那七名黑衣人其中一個皮膚黝黑,左眉上長痣且眼眶深深凹陷的人朝著滕星瀾走來,開口道:“小子,武當派的?”

  那人笑容偽善,眼眸陰翳,滕星瀾有些怯意,搖頭道:“不是。 ”

  “可是這劍是武當的。”那人又道。

  霎時間,其余六個人目光紛紛看來。

  “這劍不是我的,是我撿來的。”滕星瀾心底畏懼著這些人,畢竟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此刻當真如芒在背。

  “呵呵,放心,我沒有惡意,就是問問。我看你對這劍愛不釋手,寶貝不已,你說是撿來得我可不信,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武當的?”那人語氣由善到冷,說罷,手掌輕輕拍了拍滕星瀾肩頭,隨後大笑著坐了下來。

  滕星瀾臉色一變,面露痛楚,隻覺得肩膀似要被廢掉,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持續了三息才平複下去。

  深吸幾口氣,滕星瀾額頭已是冷汗涔涔,心中暗道:“難道是內力?”

  “公子!”

  小昭擔憂道,“呼”的一掌擊出,可卻被那人輕松反製。

  “別擔心小妹妹,我和他開個玩笑。”那人笑道,慢慢松開小昭的手臂,目光轉向滕星瀾:“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可這把劍真的是我撿來的。”滕星瀾目光鎖向那人,認真道,但願他能看到自己眼中的誠懇。

  “呵呵。”

  那人冷笑一聲,顯然不信,正欲再次出手,身後六人中一名年紀頗大的黑衣人緩緩道:“算了老五,留他一命回去交差,至於能不能問出就看那婆娘的手段了。”

  “是,大哥。”被稱作老五那人二指封住滕星瀾的穴位,使其不能亂動,從而右手扣緊滕星瀾的脖頸,飯也沒吃,丟下一腚銀子,隨之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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