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紅渲染天際,黃昏清風醉人,鎮上倒也繁華,處處喧嘩,人山人海,這酒樓之上更是熱鬧,絡繹不絕的談論趣事,歡聲笑語匯聚一堂,其樂融融盡顯太平盛世。
街道的屋舍鱗次櫛比,紅牆瓷磚,樸素不失繁華。行人皆身著粗衣麻布,放眼望去,偶爾可以看到鮮衣怒馬的富貴少年郎,還有那金枝玉葉配上鮮亮的彩裙簡直好看極了。
滕星瀾在二樓閑著無聊,也就看見幾個長相略微不錯的姑娘。大家閨秀是大家閨秀,坐在馬車裡面還要戴著面紗,生怕面貌被人看到。
“小二,好酒、好菜,燒雞給我上上來!在安排兩個房間。”滕星瀾收回目光,學著電視劇裡那樣,很神氣的裝了把大爺。
“哎,好嘞!”那小二將抹布麻溜的放肩上,匆匆下樓又匆匆上樓,一臉獻媚的將酒遞了過去。
“客官您安排的兩間房間準備好了,菜馬上就要上了,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小二勾著腰,笑眯眯地。
其實聽到房間安排好時,滕星瀾心底有些失望,他還幻想著會出現那種情節:酒樓人氣火爆,房間爆滿只剩一間,自己只能和小昭睡一個房間。
唉,事與願違。
“小二,有兩間房嗎?”
滕星瀾暗地瞥過頭,不動聲色的朝小兒眨了下眼。
小二會意,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咳嗽幾下,賠笑道:“不好意思啊客官,你也看見了,咱這店火爆啊,就剛才那王老板在隔壁開了間房間,人家就喜歡那間而且價高啊,還望客官理解理解。”
“這麽市儈?”滕星瀾皺著眉頭,面露不喜,歎道:“唉,罷了,人家既然喜歡,價出的更高,你們開店做生意的,就是要把客人照顧好,理解,理解。”
“菜快點上來就好。”
滕星瀾從桌子底下,悄悄遞過碎銀。
“好勒,客觀。”
小兒笑容滿面,招呼了一下就麻溜離開。
其實這類人就這樣,很現實。
二人對坐,小昭靈動的眼珠轉動,古怪的望著自己,嘴巴略為鼓起來,一邊嘴角上揚,這是看穿了懷疑自己?
這個表情安亭墨實在是不懂啊。
“咳咳,小昭,錢袋你拿著,喜歡什麽就買點什麽。”滕星瀾有些心虛,將手中的錢袋遞了過去。
小昭沒說什麽,接過錢袋還是那副表情望著滕星瀾。
菜很快上來了,美滋滋的吃了一頓,喝了點小酒就有些醉意,站窗邊看著這夜晚燈火闌珊的街道,有些陶醉。江南水景,遠處有山,腳下小橋流水人家,那怕是晚間,酒樓裡外也有賣藝的和說書的,各個地方也能看見大小聚集的群眾。
滕星瀾微微一笑,感慨道:“這就是古代夜生活啊,蠻熱鬧的嘛。”
這時,旁邊那桌坐兩個習武的粗漢,桌邊放著布包裹的東西,任誰都能想到那是刀。
兩人長的五大三粗,聲音粗糙厚實,其中一人瞪著眼睛夾了一口菜,拍桌道:“虎子,知道嗎?就在前幾天那武當掌門,掌門被抓了,南陽王乾的,這事聽說過沒?”
“嗨,這事早就聽說了,現在武當亂成一團亂,書信其余交好的各大門派。此事太重大了,各大掌門都親自出山前往南陽,六門問罪,其至南陽!”被喚作虎子的壯漢擺擺手,說道。
“連六大門派的掌門都親自出山了?此事怕是不簡單啊,那南陽王若是不放人這下可就把整個武林得罪了,
嘖嘖……” 在場眾人聽到壯漢的話無不呼應,各自將自己所聽到的傳聞在這酒樓與五湖四海的朋友談論起來,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講述的繪聲繪色,表情生動形象,如親眼見過似的。
眾人推杯換盞,喝點小酒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公子。”小昭腳步輕輕的走向滕星瀾,怕他回憶起傷心事。
此時滕星瀾喝的有些飄了,抱著今天從道士手中撿來得長劍想與之呼應呢。
小昭見狀倒也松了口氣,旋即正色起來,抓著滕星瀾衣袖的手也跟著捏緊起來。
砰!的一聲,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嘩然聲。
七名黑衣人,蒙著面,橫豎站一排,衣衫上染著鮮血,滿身戾氣。
酒樓老板見狀,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說話都有些磕巴,道:“幾,幾,幾位,位客官要,要吃飯還是住,住店。”
中間,領頭的黑衣人指向客棧上面的房間,恰好在滕星瀾隔壁,其話語冰冷,道:“把菜直接上到房間裡去。”隨後丟了一錠銀子,朝樓上走去。
“好好好。”那老板連忙點頭,半點不敢含糊,正欲叫小二把房間裡的客人清走,便聽“砰砰”幾聲,房間裡的那人便從樓上摔了下來昏死過去,陸續的,還有幾位著裝妖豔的女子尖叫著跑了出來。
見那黑衣七人行事霸道無比,而且武功深不可測,酒樓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眾人無一敢吭氣。
樓上,小昭臉色微沉,望著那進去的七個黑衣人,第一次表現出這種情緒,輕聲道:“怎麽是他們?”
晚間,回到房間後小昭心思凝重,扶著喝完酒耍酒瘋的滕星瀾,將他安置在床上後打了盆熱水,輕輕擦拭,隨後便思緒凝重的出門。
月光皎潔,繁星如織。
一道纖痩的身影躍上屋簷,腳步輕盈的踩在瓦磚上,半點聲音都沒發出,足見其輕功之了得。
黑影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撬開瓦磚,目光向下看去,七名黑衣人正在談論。
“三哥,你脾氣真該改改了,你把那武當人全殺了咱們怎麽回去交差?這,這...已經快到教比了,咱們快一年沒出任務,好不容易出次任務,乾成這樣,那臭婊子還不知道怎樣整我們,唉……”
蒙面的黑衣人摘下面紗,其中一個憤恨道。
“哎,我這...唉,都怪那群道士,說話恁不中聽,冥頑不化,死活不肯說出原因,那我能怎麽辦?”被喚作三哥的黑衣人哀聲歎息,爭論道。
“那你也不能出手把他們全殺了啊。你把他們全殺了咱們怎麽交差啊!”
“我...”那人語塞。
“老五,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坐下來吃菜。”黑衣人,老二道。
“對啊,五哥,事已至此還不如坐下來想想解決辦法。”老七附和道。
老五焦急:“你們還有心思吃飯,教比在即,萬一那臭婊子不給我們解藥怎辦?”
這時, 領頭的黑衣人面色微沉,冷聲道:“都給我坐下吃菜,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大不了就和那臭婆娘魚死網破,咱們活不成,她也別想活的自在,哼。”
顯然這領頭的黑衣人很有威望,話音一落,那老五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最終還是安分的坐了下來,悶著頭吃菜。
忽然,領頭的黑衣人眉頭一皺,仰頭喝道:“誰?”
唰!
暗器襲來,他側身躲過。
乘著空隙,屋頂上那黑影縱身一躍,從頂樓落下,腳尖輕點木樁,身子再度騰空,幾個瞬息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那領頭的黑衣人破窗追去,身後六人緊緊跟隨,一路向西別說黑影,追趕一路什麽也沒看見。
“世上居然有如此了得的輕功,到底是誰,居然還能在我眼皮底下窺聽這麽久?”領頭的黑衣人望著前方陷入沉思,身後六人不敢打擾,站在一旁。
“哼,不管是誰絕對沒有下次,走!”
……
出城西三裡地,小昭換去夜行衣,暗地觀察著七人,見他們離去許久後,才向酒樓趕去,回到房間也是陷入沉思。
“輕裟教居然派暗七使者來打探消息,他們滅了武當?難道是為了公子?六門問罪,怕是目地也不簡單,難道都是為了找公子嗎?”
小昭目光凝重望向滕星瀾,見他被褥掉地上了,嘴邊還說著醉話,頗為無奈,輕輕將被褥蓋在他身上隨後靜靜的看著他,心中暗暗發誓道:“無論怎樣,我都不許你們傷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