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母看見李杳杳的絲帕,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從真滄手裡把東西奪過來,恨恨的扔在地上,狠命踩了幾腳。
桓母腳上的泥巴,汙水都被抹到了帕子上,潔白的帕子很快就被踩的髒汙不堪。
原本精致的首飾也在桓母強勢的攻擊下變得七零八落。
“什麽沒教養的東西,老娘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窩著呢!!還搶白我讓我沒臉!!我呸!!”
角落裡的桓父默默的看著桓母發瘋,除了歎氣,也是一言不發。
“我活了這麽大歲數,從沒被人如此羞辱!!今天可倒好!!這丟人是丟到家了!!”
桓父這下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別鬧騰了,這外面還站著冷公子拍給我們的人,你也不怕傳到冷公子人家耳朵裡被人笑話。這事,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行了,你說你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去算計人家相府獨女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坦白說,我看你和真滄全須全尾的回來已經覺得燒高香了。人家沒打你倆一頓已經算尊老愛幼了——哎兩句訓斥就挨兩句吧——”
桓母心裡的火這下燒的更旺,三步做兩步邁道桓父面前,扯起一塊枕頭就劈頭蓋臉的對他打過去,“我打你個老東西,外人消遣你老婆就罷了,你不幫著我出氣,還在旁邊看我笑話消遣我?!左相府是給你什麽好處了??!我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老東西!!”
桓母兩隻手左右一起揮舞,活像轉起來的風火輪。
桓母一心一意專心致志的攻擊桓父,真滄暫時得到了釋放,蹲在地上一個一個的撿那些被桓母踩得快要看不出原樣的首飾。
這下好了。修首飾估計還得出一筆銀子。
這婆娘,脾氣忒壞。
這打起人來,活像一隻大撲棱蛾子。
正打得不可開交熱火朝天亂為王之時——
“娘!!你快放開爹!!”桓羽生突然出現,一個箭步衝到了他爹面前,替他爹擋住了不少她娘毫無章法的亂打亂撕。
桓母被迫暫時停了手,氣喘籲籲的理了理因為太過投入單方面毆打桓父兒散亂的不成樣子的頭髮。
桓羽生一臉的無奈,“娘,您這是做什麽,好好的,爹怎麽您了——您說您這——”桓羽生說著說著,對他身後的人止不住的施禮道,“冷兄冷兄,真是對不住,讓你看笑話了——”
桓羽生身後的人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正是一臉看戲神情的冷立林。
桓母一看進門的冷立林,剛才還剩下的些許張揚之氣也都偃旗息鼓,訕訕道:“這——冷公子——這——老婆子我剛剛這——汙了您的眼——您說您來也不提前說聲,我門備好茶招待您——”
桓羽生眼尖發現了真滄手裡的那些殘骸——
他一個箭步上前,把那些東西心疼的捧在了手裡。
“真滄,這——這——怎麽會這個樣子?!!”
桓羽生又羞又急。
他不知道冷立林私下交給他的這些金銀首飾明明一直被他好好的收在床頭,為什麽會被真滄發現,還變成了這幅七零八落的樣子。
“這——”真滄張了張嘴,狀似害怕般的看了看桓母,最終牢牢得閉了嘴,什麽也沒說。
桓羽生順著真滄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親。
桓母被自己兒子看的心虛不自在起來。
她躲閃著自己兒子的目光,辯解道:“兒子,你是我親兒子,你有什麽改變我這當娘的能不知道嘛——最近你經常一個人躲起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心事——”
“那您就趁著我不在家撬開我的床頭瑣一探究竟?!”桓羽生的臉色黑成了鍋底灰。
“我若是不開開,我怎麽知道,你的心事,是你有了喜歡的姑娘,而你喜歡的姑娘竟然就是左相府的李杳杳?!!”
“娘你——誰和你說什麽我喜歡李小姐的?!!李小姐高門貴女,這話,有損閨房清譽,不能亂說!!”
“她有什麽清譽,都送你禮物了!!敢做不敢認啊!!”
桓母知道自己沒理,但是不能在兒子面前失了氣勢,說話越發大聲,無理掙三分。
桓羽生聽母親這麽說,氣得胸脯一股一股的,甚是駭人。
冷立林看這母子倆人劍拔弩張的樣子,笑眯眯的上前,裝模作樣的一起看了看桓羽生中的殘骸,“桓家夫人,這裡面,恐怕是有什麽誤會。這東西——確實是貴重了些,可是,這高門貴女這麽多,你怎麽斷定,這東西是李家小姐的?”
桓母臉上掛不住了,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只是用眼睛看著前方的地,不敢和冷立林對視,“是我——我一看羽生的床頭的匣子李有這些女孩子的首飾,就覺得不對勁,我拿著問真滄,真滄說,他仿佛在李家小姐頭上看到過——我,我就——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家門貧寒,不好意思登門提親,我是你娘,你是我最疼愛的兒子。我就想,為你實現這個心願。可——可誰知道,這左相府,勢力的很,他們全家上下,仗著自己有權有勢,絲毫不把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當人啊。你娘今天是被好一頓羞辱。兒啊!!這李杳杳心氣兒高著呢, 說你協恩圖報,不是什麽君子所為,還讓娘,再也不要說結親這種話。兒啊,這姑娘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就是個嫌貧愛富,拜高踩低的主兒,以後,你就斷了念頭吧!!!”
桓羽生聽了這話,臉上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什麽滋味都有。
英俊的臉龐上同時展露出了尷尬,傷心,悔恨,焦急彷徨,難以置信種種表情——
如此多的情緒同時展現,真是不容易了。
“娘啊——“桓羽生咬著牙,指指自己的母親,又指了指自己,最終,只是無奈又無助地歎了口氣,奪門而出。
桓母看了自家兒子這樣,心疼的喊著“我的兒啊——”就要追上去,被桓父攔住了。
“你這剛剛好一頓刺激他,他已經很沒臉見人了,尤其是你。你若是擔心,不如讓那小道士——”桓父看向真滄的方向,“他一個小孩,知道的事也少,比你,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