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走進博望苑,他也沒有理會外面的眾人,對於他來說,現在皇帝老爹逐漸認可自己,他的地位比歷史上的劉據,肯定要高出不少。
其自身在老爹心中地位的上升,他已經沒有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驚愕、懼怕等這些情緒。同樣,他確實不喜歡蘇文這個人,可是其今天來到自己手下,難免會有些情緒在作怪。
殺了!不不不。
劉據不殺他,他倒要看看這蘇文來到自己身邊還能鬧出什麽么蛾子,隱隱的他心中有一種猜測,這個蘇文肯定和春陀脫不了乾系。
因為春陀在宮中擔任常侍之職,總管宮內大小事物,其侍奉景武二帝,深受寵信,其人別看忠心耿耿,但心中卻奸詐無比。劉據記得他當初看《漢武大帝》的時候,因為竇嬰說錯話,就說了句閹人,其人就記恨在心,後來在田蚡扳倒竇嬰的事件中,可是出了不少力。
別看只是電視劇,可這種表達的意思,發人深省。
正史中有無記載劉據不清楚,可從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大忠之人往往心中必有大奸。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要不然那些忠臣怎麽應對奸臣,分分鍾還不得乾趴下。
就比如那個竇嬰,大忠臣吧!的確如此,但其借著削藩策,借著七國之亂,聯合袁盎,還不是把晁錯給乾趴下了,落了個腰斬東市的下場。
劉據在博望苑轉了一圈後,看看時間不早了,也就起身回宮,他倒是想住在這裡,為之奈何他皇帝老爹肯定不同意的。
不過就在他走出博望苑前門的時候,看見那蘇文居然還跪在地上,一張臉色蒼白的嚇人,天氣已經轉涼,他額頭上愣是還有一些汗珠滲出。
劉據走到蘇文跟前,斜著眼睛看了其一眼;“起來吧!”
“謝皇太子!”
蘇文不經意間看到劉據的眼神,冷不丁打個冷顫,他都不知怎麽得罪了這位主,他可從來沒有跟劉據打過照面。
“唔!”劉據點點頭,輕吟了一聲,緩緩又道;“孤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以後叫蘇安吧!”
蘇安渾身一抖,連忙拜謝;“謝皇太子,謝皇太子賜名!”
劉據上了車輦浩浩蕩蕩離開了博望苑,耳邊隱隱的還有蘇安的拜謝聲,劉據苦苦一笑,這叫什麽事,剛來這世界的時候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生啖其肉,這會送到面前,恨瞬間就煙消雲散,反而有一絲莫名的激動。
蘇安看著劉據的車輦慢慢離去,在渾身顫抖之下被後面的小黃門扶起,不自覺摸摸脖子,心中頓時劫後余生之感。
程更斜這眼看了蘇安一眼,眼睛中說不出的異樣,非要說的話,就是有羨慕也有解氣。
“安分守己,難道我做的事情被皇太子知道了!”
蘇安心中吃驚,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個詞,可就算是第一次,從字面上的意思拆分出來,也頓時明白其中的含義。
他慌了,他確實做了一些事,但也不是啥大事,就是被派來照顧皇太子,心中有些得意忘形的姿態。無非就是訓斥一些人,當然也包括那個程更,然後就發了一些小財而已,這在他看來很正常啊?下面人孝敬自己一些東西而已。
不行不行,得進宮找找大總管探探口風!蘇安心中雜亂無章,不知不覺中他被扶進了自己的房間,跪坐在桌案前也不知道還想著什麽事。
劉據坐在車輦中,一直手托這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窗牖上繡著的金絲圖案,他自從在博望苑出來之後就一直保持的這個姿勢,
腦海中想起博望苑的事。 他突然想從皇宮中搬出來了,可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說好聽點自己現在是六歲,因為這個時代是按虛歲算的,實際上自己只有五歲。
雖然說距離過年還有不到兩個月,可那也只有五歲。
“稟皇太子,到了!”
劉據被小黃門的聲音拉了回來,起身便緩緩下了輦車,徑直朝著宣室殿走去。
“拜見皇太子!”就在這時,春陀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據點點頭也沒有理會,可剛走兩步腳步就是一頓,他想起那個蘇文了,他剛才猜想蘇文肯定和春陀脫不了乾系。
“春陀!”劉據皺了皺眉,緩緩道;“蘇文你知道吧!”
“稟皇太子,那是老奴調教的幾個不成器的家夥,”
春陀弓弓身,他對別人可以端一點架子,就連那些夫人級別的寵妃他都可以傲氣,可唯獨對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三人,他打從心眼裡怕。
“可是皇太子不滿意!”
“不不不!”劉據搖搖頭,微微一笑;“孤就給他改了個名字,安分守己的安字。”
劉據話語剛剛落下,便一腳踏進宣室殿,得到他的答案之後,他也不想知道春陀的臉上的表情,劉據之所以會說出,他只是想敲打敲打而已。
至於為什麽不是劉據親自去敲打,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果然,春陀聽見劉據的話語之後,整個人打個哆嗦,心中無比懼怕,他也明白出這個詞的含義。
侍奉兩帝的人物,他可不是啥子。
他太清楚這個蘇安了,雖說有點小聰明,可就是用不到地方上,這八成手又癢了。同樣的,他也從劉據的話語聽出一些端倪, 這位皇太子是想讓自己去敲打一番。
蘇安手不乾淨這些劉據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也不說什麽,前世公司上班的時候,他也拿到過不少好處,這沒有什麽,是個人都有私心。
人有私心,就好辦了,對於自己目前扮演的角色來說,他還真怕那些沒有私心的。
你說你什麽都不圖?你圖什麽?未央宮的位置嗎?
呵呵,你也配!
這天下,什麽都可以推倒重來,可唯獨那個位置不行,那個位置是他劉據的,是他兒子的。
兩世為人的劉據,經過皇帝老爹的言傳身教,他已經完全代入了這個世界,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無比,更別說這個蘇安在歷史上本就不是個啥好東西。
老話說咬人的狗不會叫,而恰恰蘇文就是這種人,唯一不同的是,其會咬人也會叫。
殺了!不不不。
把這種人掌握好了,那就是一把利刃,反之則噬主。
而在掌握這種人的過程中,是有非常大的成就的,劉據可不想失去這種成就感,因為這些年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這種感覺。
每每看到自己皇帝老爹那股氣勢時,他真的羨慕的要死,權柄真是個好東西。
蘇安這種人,劉據也不得不承認,其真是得了春陀的真傳,可他唯獨沒有學會春陀一點,那就是度!
做什麽事,都要有一個度。
所以歷史上,巫蠱之亂後,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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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繼續征戰,兄弟們衝壓,嘎嘰嘰………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