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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仇豪俠錄》第23章 丐幫惡徒
  莫卿辰與上官怡等人作別後,回到鎮上,在馬行裡買了一匹腳力好的馬,便一路向南而去。經過之前的種種變故,莫卿辰體會到了江湖的險惡,也自然長了許多江湖閱歷,接下來一路,莫卿辰行事百般謹慎,絕不輕易透露身份。不知是莫卿辰這番謹慎的原因,還是當真的風平浪靜,莫卿辰未曾遇到任何變故。

  轉眼十日光景,莫卿辰便已走遍江南三派一十七門,紛紛地上英雄帖。如今只剩丐幫和雲霄城兩張英雄貼。莫卿辰心中盤算,此前聽程大海提到,曾有人在杭州見過桓遊翁,正好他的家鄉離杭州不遠,如今便先前往杭州,尋找桓遊翁,遞上英雄貼,然後去家鄉祭拜母親一番,最後才去雲霄城,而後便可投北上之路回軒轅城去。思量已定,莫卿辰便縱馬揚鞭向杭州快馬而去。

  不出兩日,莫卿辰已到了杭州,找到一家客店住下,放好了佩劍和包裹,用過了飯菜,便走上街打探桓遊翁的消息。這杭州素來是繁華之地,街上人流攢動,好不熱鬧。街兩邊多有酒肆歌坊,都是客流不斷。

  莫卿辰在街上走了半日,看到街上有兩個乞丐打扮之人穿過,莫卿辰細看時,卻見這兩人身上個掛了五個小布袋,看來是兩個五袋弟子。莫卿辰心念一動,猜想這二位丐幫弟子或許知道桓遊翁的下落,當下便快步追去。

  那兩個丐幫弟子似乎有要事在身,只顧低頭趕路,此時街上人多,莫卿辰為隱藏身份,不便使出輕功,隻得一邊躲開往來的路人,一邊緊跟在兩個丐幫弟子身後。過了半柱香的功夫,莫卿辰跟到一個僻靜處的酒肆,卻不見了兩個丐幫弟子的行蹤。

  莫卿辰四周看了一遭,並無多余的去路,料定他們必然是進了酒肆,莫卿辰便也走了進去。或許是這個酒肆所處的位置過於僻靜,店中沒有一個客人,莫卿辰環視了一周,哪裡有那兩個丐幫弟子的身影,這時樓上卻傳來陣陣話語之聲,便抬腳向二樓走去。

  這時店小二忙上前來,擋在樓梯口,道:“客官,這樓下還有許多空位,您隻管落座,小的好酒好菜招呼您,您不必費力上樓。”

  莫卿辰道:“店家,我到此是尋人的。請問方才是否有兩個乞丐打扮的人來?”

  店小二聽了,先是一愣,不自覺抬頭看了看二樓,然後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們這可不是叫花子能來的地方。客官若是找人就來錯地方了!”

  莫卿辰見店小二這般,知道他必然有所隱瞞,便不再問,轉身在樓下找了張空位坐下,隨便讓店小二上幾個小菜,欲支開他。店小二記下菜名,走到掌櫃身邊附耳低聲幾句,便去了後廚。掌櫃則不時瞟一眼莫卿辰,似乎在防止他突然上二樓去。

  如今店中清靜,莫卿辰微閉雙目,收斂心神,細聽樓上的聲音。樓上人的話語莫卿辰便也聽得六七分。

  “趙兄,前幾日淨衣派的事,我可是聽聞了,鬧得夠大的,你們丐幫這下可是折進去不少人呢!”

  “那可不是!我們濁衣派三大長老,還有淨衣派的趙長老,都折進去了。”

  “你們幫主桓遊翁,四處遊歷已有十幾年了,江湖上全然沒有他的消息,你們說他會不會已經……”

  “不會,前些日子桓幫主還在杭州出現過,是我們派中弟子親眼見到的。”

  “什麽!他來杭州做什麽?不會是我們的事被他發現了!”

  “怎麽會?咱們幾個都是精細的人,做事都小心得很。現在馬長老、鍾長老、鮑長老都是廢人了,我們更可以大膽一些。”

  “哈哈!幾位兄弟看來胃口不小!”

  “這個當然,之前那種小打小鬧,我們幾個掙得極少,也是因為怕被長老發現,我們必然受嚴懲。如今長老都不在了,我們便趁這個機會好好做一番。兩個月後丐幫大會,必然會再選出長老,到那時我們又會被束縛了手腳。”

  “幾位兄弟都是得力之人,與幾位共事實屬萬幸,我家主人也對幾位讚譽有加。”

  “李兄弟過獎了,對了,這兩位是我幫中兄弟,以後他們二人與我一起共事。”

  “幸會!幸會!趙兄,之前你身邊的那個小兄弟,現在何處啊?”

  “別提了,此前我們二人出去辦一件大事,他折進去了。”

  “這倒也可惜了,那個小兄弟是個精明人。”

  “李兄弟不要小瞧了我這兩位兄弟,他們辦起事來,也是一點不含糊的。”

  “呵呵!瞧趙兄你說的,在下哪裡是這個意思。來,諸位兄弟,咱們乾上一杯,然後邊吃邊聊。”

  隨後便是一陣推杯置盞之聲,“趙兄,此次……”那人明顯壓低了聲音,他說的話莫卿辰已難以聽清,莫卿辰再集中心神,想要聽清些,此時店小二卻傳上了飯菜,一陣嘈雜,樓上在說什麽,他一句也沒有聽清,而後樓上便是幾人吃喝的聲音。

  莫卿辰心中不禁想道,堂堂丐幫,竟出了許多邪惡之人。之前那一老一少乞丐,為了錢財與上官怡交易,偷取淨衣派的逍遙遊秘籍。後來那個小乞丐被抓,必然是受不了威逼利誘,栽贓馬志清。而程大海、何進寶二人,也始終想著扶趙金發登上幫主之位。今日又遇到兩個五袋弟子,在這樓上不知跟什麽人商議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丐幫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幫派,因為弟子遍布天下,加入丐幫又不像其他江湖正派,需要對人品進行百般考驗,故而難免有奸邪混入。再者桓遊翁自接任幫主以來,對幫中事務全無管理,他更是不知道在何方逍遙。淨衣、濁衣兩派長老忙著明爭暗鬥,哪裡還有心思管教弟子?

  莫卿辰慢慢吃著飯菜,想著樓上的人吃喝完必然要下樓離開,到時自己再跟上問出桓遊翁的下落便好,至於其他的事,他也不願去管,免得徒增麻煩。莫卿辰正吃著,卻見掌櫃和店小二一直看著自己,低聲地說著什麽,臉上都是狐疑之色。

  莫卿辰心中思量道,方才店小二不讓自己上樓,或許他們與樓上的人認得。可是不知道他們為何會這般看著自己,此時二人距自己不過五六步遠。莫卿辰默不作聲,收斂心神,想聽他們在說什麽。

  那二人應該完全沒有料到莫卿辰會這般做,仍然自顧低聲說這話,莫卿辰聽到掌櫃說道:“怎麽?你看他都吃了好一會了,讓你加的蒙汗藥,你加了嗎?”

  店小二說道:“我的確加了,而且我看這人好像是有功夫的武林中人,藥量加得比平時多出不少。”

  掌櫃的說道:“那為何他還沒有反應?”

  店小二道:“會不會是這個人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使得蒙汗藥一時無法發作?要不咱們再等片刻,若是還不發作,我去後面把夥計叫來,給他來硬的!”

  掌櫃的道:“不可!咱們再等片刻,若是發作了最好,若是沒有發作,我們隻管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等他吃完了快點走。”

  莫卿辰聽到兩人的話,心中一沉,暗道:“這莫非是黑店?這兩人倒是膽大,竟在這杭州城內做起了這黑店的買賣!怪不得這酒肆開在這等僻靜的地方。”莫卿辰不願多事,想裝作不知道付帳離開。但是轉念一想,若不除了這黑店,只怕會有無辜遇害,若真是那樣,自己則不是成了幫凶?雖然自己此行是打探桓遊翁的下落,但是不能這般任由惡人作惡。丐幫弟子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不願理睬,聽剛才樓上的對話,他們也是不知道桓遊翁人在何處的,便是問他們也沒用。如今便先除了這個黑店,之後再去外面打探。莫卿辰料定這黑店中人也是好對付的,只是方才店小二口中說的夥計應該都在後院,若是現在鬥將起來,只怕有人趁亂逃了,日後難免再出來害人,如今不如將計就計,假裝昏迷,他們必然會將自己抬到後院去,到時再將他們一網打盡。思量已定,莫卿辰假意碗筷脫身,伏在桌上。

  店小二見了,道:“終究還是被麻翻了!”說完轉身對後院吆喝一聲,不一時便進來幾個夥計。掌櫃的吩咐道:“將這人抬到後院去。”

  這時樓上傳來嘈雜的下樓聲,是樓上幾人吃飽喝足下樓了。一個身著綢緞的男子走在前,身後跟著三個乞丐。掌櫃的迎上前,對為首那人道:“李總管,這人方才是跟著丐幫兩位兄弟進來的,現在被我們麻翻了。”

  聽到掌櫃這麽說,方才進來的那兩個乞丐一慌,上前來。此時莫卿辰正伏在桌上,他們將莫卿辰頭一側,打量了一下,道:“這個人我們並不認得。”

  莫卿辰見他們都是相識的,也趁眾人不備眯縫著眼看了一下,卻見到除了剛才自己一路跟隨的兩個乞丐,還有另一個乞丐在場,正是之前跟上官怡交易的那個老乞丐,想不到他竟出現在此。

  那老乞丐看著莫卿辰,微微皺眉,李總管見他這般模樣,問道:“趙兄,怎麽了?”

  老乞丐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李總管聽他這麽一說,微微皺眉道:“趙兄,莫不是我們的事,被察覺了?”

  老乞丐道:“不會。”他又將莫卿辰細細大量一番,道,“此人絕非我們丐幫中人,老叫花只是覺得他幾分面熟,好像在哪見過。”隨後,老乞丐又問店小二道,“你說他是跟著我這兩位兄弟來的?”

  店小二道:“是的,這兩位丐幫的兄弟才到,他就跟著進來了,鬼鬼祟祟的。他還想上二樓去,被我攔下了。”

  老乞丐又看向另外兩個乞丐,問道:“你們可曾認識這人?”

  兩個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道:“不曾認識。”

  李總管擺了擺手,道:“先不要管這些了,把這人抬到後院去,細細搜一下身,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線索。然後直接結果了他,免得惹出事端來。”隨後,掌櫃催促眾夥計把莫卿辰抬到後院去。

  幾名夥計上前將莫卿辰抬起,莫卿辰隻管閉著眼不做反應,才走兩步,只聽“叮當”一聲,莫卿辰懷中落下一物,眾人正在看時,店小二已快步上前拾起。店小二在手上掂了掂,很有分量,再細看,竟是通體黃金所做的牌子。

  店小二見牌子上有字,而自己又不識得字,便遞給了掌櫃。掌櫃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接,卻見老乞丐上前接住,看了一眼,驚呼道:“招賢令!”另外兩個乞丐聽到“招賢令”三字各個後退一步。莫卿辰心中暗道不妙,這牌子甚是貴重,他不敢大意,所以就一直放在貼身處,如今他被抬起,顛簸之下,加上令牌自身又重,竟滑落出來。

  掌櫃、店小二和幾個夥計不明所以,老乞丐喃喃道:“難道這人是於不二?”老乞丐自然知道賢才閣的厲害,如今若是無意招惹到這了,只怕自己沒有好下場。

  李總管上前自老乞丐手中奪過招賢令,看了一看,確認是招賢令不錯,隨後又上前將莫卿辰打量一番,說道:“這招賢令是真, 但是這人絕非我那二師兄。”

  李總管話音剛落,莫卿辰心中一驚,之前上官怡曾說過,慕容誨有五位徒弟,其中於不二和胡不三加入了賢才閣,卻沒有說另外三位徒弟在何處。而聽李總管方才的話,看來他也是慕容誨徒弟之一。莫卿辰暗自慶幸,自己方才沒有強行動手。他見過於不二和胡不三的功夫,而這個李總管與他們同出一門,功夫也必然不弱,跟他單打獨鬥,必定沒有多少勝算,若是與他同行的三個丐幫五袋弟子在一旁幫手,那他豈還有活命的機會。如今只能將計就計,見機行事。再者不知道李總管跟丐幫在密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想到這裡,莫卿辰更是想知道這些事的來龍去脈。

  老乞丐道:“李總管,此人跟著我這兩位兄弟前來,身上又帶著賢才閣的招賢令。雖然此人不是招賢使於不二,也必然與賢才閣有關聯。依老乞丐之見,還是將此人帶到店外,丟在個僻靜的地方,待他自己醒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聽老乞丐這麽說,掌櫃忙道:“不可,這人豈會記不得是在這裡被麻翻的?若是他醒來之後找我們尋仇,那該如何是好?”

  李總管將招賢令收起,道:“何必顧慮這麽多?此人既是賢才閣之人,定然不可讓他死在這裡,但是也不絕可讓他醒來後前來尋事。依我之見,你們將他秘密帶到城外沉入湖中,落得個死不見屍,便是被發現,也是他自己失足落水。”

  掌櫃稱妙,吩咐夥計去準備馬車,李總管則帶著幾個丐幫弟子離開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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