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此言也是發自肺腑,自身若不是有識海推演之法,僅憑自身陣道領悟想要勝過對方,幾乎沒有可能。
二人言罷,俱是哈哈一笑,於陽隨後言道:“此戰我獲益良多,欲即刻回轉洞府閉關參悟一二,周師弟他日若得閑暇,還望常來我處一敘。”
他將自身洞府所在詳盡地描述了一番,入門弟子洞府皆是離得煉真峰峰頂不遠,經他敘述之後,倒也是不難找。
周元聽完也是點頭應是,能與於陽這麽一位入門弟子交好,他心中自無不可,此刻對方出言邀請,來日於情於理也得去上一趟。
他目送於陽離去,心中忽有所感,仿似有一道強大無比的靈識在他身上細細掃過,令他頓覺危機閃現,不由得心中一凜。
他立時環顧四周,同時靈識散出體外,意欲尋得方才那道靈識的源頭,只是搜尋了片刻,卻並未有任何發現。
眾人皆已去往各處高台之上觀戰,並無一人暗中觀察於他,周元也是心中暗暗納悶。
那道靈識霸道凌厲,竟能隔空強行入得他體內探查,遠非常人可比,即便是築基後期修為的孫延初,當初以靈識探查他傷情之時,也須借有肢體接觸方可入得他體中,可見此人修為之高難以估量。
只是以他看來,對方好像沒有什麽惡意,僅僅只是查看了一番,隨後便迅速散去,並未對他造成些許傷害。
搜尋無果,而對方又無惡意,周元也不再多想,轉身在閣樓下玉碑處再行開局,隨後便去了高台之上等候來戰之人。
等了約有半晌,卻始終無人前來挑戰,他隻得微微一歎,起身回轉洞府。
此間眾人大多都親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局對弈,心中對周元陣棋之道已是有數,此時無人前來挑戰,也是情理之中。
此後一連數日,他皆至鬥穹峰,只是願與他對弈者寥寥無幾,如此五日之後,他便也暫時放棄了這處賺取靈石的佳處。
袖囊之中已有靈石數十枚,倒也是夠用上一陣,而此時開始參悟推演劍匣陣法便是正當其時。
他此前尚未細細看過劍匣,此時將整套劍匣取出一觀,見其呈矩形狀,乃是泰紋木打造,古樸還淳,劍匣一角刻有銘文小篆,字跡已是有些模糊,細細辨識之後,周元才知是“無生”二字。
他暗忖道:“無生劍匣……難道這無生二字,便是這劍匣之名?”
整套劍匣,除去一十六柄法劍之外,劍匣本身,也是一件上品法器,其上陣法繁複,內裡禁製巧妙,細察之下,他卻是發現其有溫養內中法劍之效,雖然效果不甚顯著,然多此一分加成,法劍轉為法寶便可省卻不少年歲。
上品法器,如有修士長期以自身靈識、靈力溫養,年歲一長,便可生出一縷靈性,與其主心神相連,至此則可稱之為法寶,用其鬥法,則掌控由心,控禦之時,不僅能節省靈力,而且常常能先敵一步,佔盡先機。
若是極品法器,則溫養所需時日大為降低,可迅速轉化為法寶,而威能則更為強悍。
劍匣加之法劍在內,共為一十七件上品法器,數量不少,其上陣法禁製頗多,而且不少都是古陣,至今怕是已無幾人通曉,推演起來極為耗費時日。
也所幸法劍之上,陣法禁製大多相同,只有極少數不一,如此全部推演倒也是便利不少時日,否則周元倒是真要擔心三個月的時間是否足夠他將其上所有陣法皆數推演完成。
足足閉關一月,
周元方才將整套劍匣所含陣法禁製一一推演完畢,只是其中尚有幾處未能真正參悟出來。 其實從他推演之中,也已是將這幾處用法摸透,若是隻為布陣,自是無礙,只是他如今所學,盡是當今常用陣法,而這幾處終究為古陣,其中原理仍是有些模糊,此時實可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若是不追根究底,日後再遇上這等情形,免不得又要再次進行推演,白白花上不少時日。
遇上此等陣法疑問,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得高人解答,只是此時自他入得金虛一脈也不過三月有余,相熟之人不多,且未必能為他解惑。
黃良一伍那幾個陣法師也是近些年剛得晉升,想來無人可解此惑,除非親向黃良討問,只是他與黃良並不相熟,猶且上回黃良尋他討要六合雲霧陣盤未果,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此次即便是去問詢,也不一定能得到解答。
他思來想去, 倏爾心中一動,暗道:“於陽師兄深諳陣法之道,何不前去他處問詢?且他上次邀我前去一敘,至今一月有余,再是不去,恐為失禮之舉。”
自周元看來,於陽並不一定能將他心中疑惑解答出來,然而此人心性豪邁不羈,是個值得深交之人,既然對方有邀,倒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他起身出了洞府,依著於陽當日所言,一路往他洞府尋去。
到了洞府之外,便見有一粉妝玉琢的道童在門口值役,他言明身份來意,道童便立時進了洞府回稟。
自入門弟子以上,玄清門人便可去清淵城中招收一些凡俗之人為自己照顧起居,處理一些俗家事務,往來傳遞消息等等,於陽洞府之內,便也有道童數人。
不多時,未見道童回返,卻聽得一陣朗朗笑聲從洞府之內傳來,隨之一個高大身影從門口走了出來,卻正是於陽。
見於陽親出洞府相迎,周元趕忙上前兩步,躬身打了個道揖,道:“見過於師兄,師弟前來拜訪師兄,欲請教一些陣道學識,怎敢勞動師兄親迎。”
於陽抬手虛虛一托,一縷靈力便將周元扶起,隨後笑道:“周師弟於陣法一道天資卓越,哪談得上請教二字,不過互相探討而已,快請進洞府一敘。”
入得洞府,二人賓主落座,品茗而敘,周元便是將心中疑惑一一道來,所問皆是疑難,於陽引經據典,侃侃而談,也是將他疑問盡數解答。
聊到陣法一道,二人談笑甚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意,周元疑問已解,見天色不早,便欲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