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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遊戲場》第8章
  方宏準備離開的時候,不經意看到坑邊一隻被廢棄的餅乾鐵盒。就是那種很有年代感的什錦餅乾桶。四四方方的鐵盒子,圓圓的蓋子,又勾起了他些許童年回憶。

  方宏眼神渙散地拿起了鐵盒,頓在原地好半天不動,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撿這個做什麽?

  等他蹣跚著離開時,鐵盒子裡裝了滿滿一盒子的粘液。

  行走在漆黑的地下垃圾場裡,方宏的身上被濃重的負面情緒籠罩著,行將就木行走著,像是浩渺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無邊大海中隨波逐流的一葉扁舟;蒼茫天地間離群的一隻螻蟻。

  不知方向,不知時間流逝,尋不到一絲光明,找不到一絲希望。

  方宏不知道自己在執著著什麽,卻緊抓這份執著不放,倔強地步步向前。

  忽然,右臉頰上一陣涼意襲來,他死寂的眼中猛然爆發出如同星火的精光。

  他僵硬遲緩的轉頭,向著那個方向挪去。

  一步,兩步,近了。

  不同於密閉垃圾場裡特有的陳腐味道滲透而來,找不到具體方向的執著,像是突然鎖定了目標。

  方宏快被痛苦溺斃,無法轉動的大腦,艱難地下達了新的指令。

  一步,兩步,涼意撲面而來,是這裡沒錯。

  方宏艱難地邁著步子,觸到了面前的牆壁。他一寸寸的摸索著,終於摸到了涼意的源頭。他用力去推,無果。於是繼續摸索,摸到了一個類似開關的面板,他手指僵硬卻不遲疑的按了下去。

  “嗞,嗞嗞,轟轟……”一陣穿堂風吹眯了他的眼。

  雖然依舊是一片漆黑,方宏卻能感覺到明顯的不同,應該是門打開了。他反應遲鈍地繼續僵硬邁步,走進了另一片漆黑中。

  時間在黑暗中被拉扯得無限漫長。沒有光,沒有聲音,五識越來越遲緩,體能耗損越來越大。

  全身寄生不知名植物的損傷,比打架鬥毆好勇鬥狠的重傷還要可怕。

  巨大的恐懼感又在極致的痛苦上添磚加瓦,想要做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方宏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放空大腦,不再繼續自虐。

  只是他不再繼續,痛苦也不會一下子消散。在不斷加重的恐懼疊加下,反倒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如果現在還有工作人員在檢測他的數值,一定會驚訝的發現,他的負壓數值依舊保持在瀕臨崩潰的臨界點上巋然不動。

  當初不論是被當作怪物,奇跡,還是天生為了改造實驗而生的實驗體,在逃離了那暗無天日永生囚禁的惡夢後,方宏的本能依舊如此可怕。

  ‘再漫長的黑暗也總有盡頭,只要不是站在原地不動,總能尋到出口。’

  曾經,方宏如此告誡自己。

  如今,隻余一絲意識,全靠本能行事的他,依舊堅信這這句話。

  只是這話是誰跟他說的來著?他好像也記不起來了。

  他只知道不能停下,要一直向前,只要多走一步,再堅持一下,也許下一腳邁出,就可以穿透黑暗,重新回歸光明的世界。

  他就這樣走著,一步比一步緩慢,卻一步比一步更加堅定。

  漆黑走廊的盡頭,方宏再次被一扇門擋住。他本能的推門,這次沒有受阻,門輕輕松松一推就開了。

  “吱嘎”的門軸轉動聲驚動了聲控燈,驟然亮起的燈光險些刺瞎他的眼睛。他痛苦的緊閉雙眼,眉頭皺的死緊,心中卻多了一絲雀躍。

  感覺到肌肉下又出現了鼓包蠕動,

血肉裡的根須又開始蠢蠢欲動,方宏掐滅了那一絲雀躍。他繼續自損一千傷敵八百,跟那些根須較著勁兒。  只要他沒崩潰,沒把自己逼瘋,這些根須就休想扎進他的內髒為所欲為。他可沒興趣割肉喂鷹,給這些植物當椰磚。

  黑暗中待得久了,突然的亮光傷到了方宏的眼睛。他恢復了好半天,才重新睜開了眼。眼前的亮光變得血紅一片,他眨眨眼,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滑落。他的眼前依舊還是血紅一片,帶著大片的雪花,還有很嚴重的重影,但好歹可以看清東西了。

  方宏不斷的眨眼,緩解著強烈刺激帶來的傷害,將門徹底推開,進入了向往已久的光明中。

  感覺到身上的粘液脫落的差不多了,方宏將餅乾盒子打開,吃力的將粘液兜頭倒下,蠢蠢欲動的小芽苗們再次被鎮壓。

  一路行進的走廊裡,灰塵厚到可以被稱之為塵土的地步。上面乾乾淨淨地,只有方宏一人獨行的腳印。

  又是漫長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旅途,方宏停步在熟悉的老舊打卡機旁。

  他大概花了五分鍾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又花了兩分鍾的時間在愣怔: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緊接著,他似惡劣又似嘲諷的微勾唇角,一步一步加快了速度,向著打卡機走去。

  停駐在打卡機前,方宏嘗試著打卡。

  “嘀,玩家‘貓頭鷹’打卡失敗,即將對玩家進行全身掃描識別,請玩家保持靜立不動。”

  “掃描完成,玩家‘貓頭鷹’已被寄生,禁止玩家進入安全區。請玩家在5秒鍾內離開,滯留延誤他人打卡將承受電擊處罰。”

  方宏置若罔聞,動都沒動。

  打卡機開始倒計時:“5,4,3,2,1,叮鈴鈴鈴……”

  “玩家‘貓頭鷹’違規,違規,違規……”

  一陣電流席卷全身,方宏原地跳了一支霹靂舞。他身上的粘液和扎根在他體內的植物,跟見了鬼似的快速逃離這個瘋狂而又可怕的寄生體。

  然而,強效的電流就跟看到殘血的韓信,哪怕那些粘液快速的脫落,那如同亂麻,又像是女人頭髮的根須也在快速掙脫、脫離方宏的血肉,也還是沒有逃過它的雷霆一擊。

  方宏感覺身上像是被懟了兩根強電流的電擊棒,他的身體不受控的抽搐著。熟悉的電擊感,還是第一次沒讓他產生憎恨厭惡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戾情緒。

  第一次警告懲罰結束之後,方宏全身焦糊,頭髮根根豎立,雙眼呆滯,嘴裡還吐出了一口黑煙。

  在打卡機警示他離開,否則即將再次對他進行電擊懲罰時,方宏都快暈過去了,身體也僵直著一動都動不了。

  恍惚中,冰冷的倒計時再次響起。

  “5,4……”

  “2……”

  “1”才落定,方宏猛地反應過來。眼見著電光再次出現,他邁不開腿,乾脆向後一仰,直接把自己摔了出去。

  電擊圈再次落下,方宏險而又險的滾出了電擊范圍。

  那些從他身上剝落的粘液和植物就沒那麽好運了。

  如果說第一次電擊給了它們沉重的一擊,但還沒有徹底斷絕其生機的話。現在的第二擊,就是真真正正毀滅性的打擊,精準補刀收割了一地人頭。

  方宏把自己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前陣陣發黑,卻還執拗著極力轉動眼珠兒,死死盯著一片電火花的地方看個沒完。

  看著燒焦成灰的一地狼藉,壓抑自虐狼狽不堪的方宏,像是擦除了所有陰霾,躺在那裡挺著屍,卻笑得舒心暢快。

  ……

  “一點半了,再等半小時,我們必須走了。”瘦猴轉頭看向破曉,等著隊長發話。

  “是啊,再耽擱下去,不會回來的人也依然不可能出現。咱們出發晚了,可是要趕不上進入下一個安全區了,我可不想給那群醜陋的玩意兒當宵夜。”

  展南華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身上的皮衣,酒紅色的大波浪長發束成了高馬尾,更顯他的高挑身材。他的脖頸上戴了一條三角巾,遮蓋住了凸出的喉結,豔麗的妝容,凌厲的眉眼,又A又颯,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這竟然是位有著異裝癖的女裝大佬。

  只要一提到與“貓頭鷹”有關的事,展南華就絕對會陰陽怪氣的接話茬,破曉感覺頭疼,想要開口,卻總被人快上一步。

  胖虎笑呵呵地站出來打圓場:“別這麽說嘛,這不還有半個小時呢?路上咱們走快些,趕到下個安全區沒多大問題,下個安全區離這裡的距離也較近,說不定貓頭鷹就在那裡等著咱們呢。”

  在不確定貓頭鷹是否已經遭遇不測之前,胖虎並不想傷了和氣。

  一直悶不吭聲的地鼠也是這麽想的。

  從早上安全區解禁開始,他就站在了大廳裡直直盯著門口,等著宏哥出現。

  獵鷹小隊無論哪一個過來,無論說了什麽,他都跟失聰了一樣聽不到。

  這裡有好人嗎?地鼠不敢確定。在人人頭頂殺人犯和不法之徒的標簽被遊戲場處刑時,好人也可能會變成壞人。

  地鼠自認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他不會忘記自己是個職業跑腿人。雖然不接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活兒做,給再多錢都不乾。但除此之外的工作,不管對錯,不問立場,他隻認錢。

  遇見宏哥的時候,就是他為了搜查那家精神病院的罪證,潛入失敗不幸被抓。那群惡魔要把他‘廢物利用’,讓他親身體會一下,他想查實的究竟是什麽。在他即將被絕望溺斃徹底崩潰時,宏哥推開了那扇封閉的大門。

  給了他自由,也給了他生的希望。

  即使他們沒有真的自由,又再次被困到了這該死的遊戲中……宏哥依舊可靠如初,對他諸多關照。

  現在宏哥有事,他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只顧自己?哪怕他再沒良心,但從利益上來分析……萬一宏哥還活著,他卻輕易舍棄了他,連等一等他都做不到。他們再相遇的時候,這條粗大腿絕不會再容他抱上去了。

  不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既然他隻信得過宏哥,那就必須堅定立場。

  自古以來,牆頭草都沒什麽好下場,不是嗎?

  地鼠面無表情地無視耳邊的吵鬧,他要等到最後一分鍾。如果等不到人,明天他就在下個安全區繼續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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