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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遊戲場》第7章
  這是……什麽地方?

  方宏面色古怪的掃視著周遭,沒發現什麽危險,又垂眸看向裹住自己已成果凍的粘液。乳白泛黃的膠質體,泛著淡淡的草木香,裡面斑斑點點的滿是棕黑色的小顆粒,方宏沒有在意,隻以為是滾下來時沾染的灰塵。

  ‘這東西治療效果這麽好,倒是可以考慮帶走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方宏摸著下巴,有些動心。

  他起身,目光發亮的打算穿過奇怪的矮樹林,直奔那片粘液走去。然而,才走了兩步,他就瞳孔地震腳步踉蹌地後退了一步,這……

  在他身前,一棵比他高不到哪裡去的怪樹樹冠下,竟然長著一張扭曲的人臉!

  方宏一驚非小,呼吸也跟著變得快而短促,他壓抑著放輕呼吸,僵硬地轉頭去看其他的怪樹……

  幽綠的熒光下,林立怪樹的樹冠底下,都長著一張扭曲的人臉。

  不同於剛才不經意的一瞥,現在仔細去看,這些怪樹都是由細小似柳枝的藤蔓纏裹而成。在那藤蔓之下,分明還能看出人體軀乾的輪廓。

  這些樹,分明就是昨天追得他死去活來的那些怪物!

  方宏屏住了呼吸,額頭一滴冷汗緩緩滑落。

  他錯了,大錯特錯!

  這裡不是不危險,而是危險來的悄無聲息,等被察覺到的時候,可能已經晚了。

  方宏僵硬而遲緩的低下頭,瞳孔猛地收縮成一點。與怪樹上如出一轍的嫩綠小芽苗,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像汗毛一樣覆蓋了他一身,就在他的注視下,它們就像是活的一樣,還在舒展著葉片。

  不知道為什麽,方宏竟然讀出了它們的情緒。那是一種愉悅地,愜意地,渴望茁壯成長,如同稚童般乾淨純粹的情緒。而這種渴望的根源,正源自於他,源自於他豐沛的血肉。

  方宏隻覺毛骨悚然,脊背發涼。尤其與那些生機勃勃的小芽苗相反的,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的身上已經集聚了一層灰蒙蒙的死氣。

  方宏的心跳不受控的變快,曾經經歷過幾乎相同的寄生實驗的記憶,讓那些深埋進股子裡的痛苦情緒,在這一刻瀕臨爆發的邊緣。然而,忽然加快生長的小芽苗,讓他眼底的暴戾瘋狂為之一頓,眼見著即將失控的情緒又被他狠狠掐緊,強行摁了下去。

  ‘不,不能失控!冷靜下來,激烈的情緒和過快的血液流動,只會更加快速的供給它們養料,加速自己的死亡。’方宏不停地告誡自己。

  當初他挺過了寄生實驗,現在也可以,一定可以的!

  突然死寂下去一動不動的方宏,跟他身邊的怪樹如出一轍,只不過那些藤蔓還沒有抽條出來。他就像是一塊泡發的人形椰磚,綠意盎然的小葉片是這個遊戲場內難得一見的風景。

  不知站在原地多久,方宏忽然低低一笑:“原來如此。”

  他轉頭看向身後凝固的粘液膠膜,原來那些小顆粒不是什麽灰塵,而是這種寄生植物的種子啊……

  看來這些種子並不是只要沾染血肉就能發芽,不然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應該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這了。而那些粘液的強力治愈效果,不過是不想浪費任何一個擴散種子的寄生體,所產生的特殊能力。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別的植物以果實誘惑著動物們靠近,要求的回報是動物們吃掉它的果實後替它傳播種子,順帶著貢獻一些肥料。這種植物以強大的治愈能力做餌,在治愈了動物們的同時,

將自己的種子也藏進了對方的血肉,一旦達到了發芽的觸發條件,它們就會強行索取回報,吞噬掉寄生體。  挾恩圖命,又善於偽裝,委實是個可怕的獵食者。

  方宏緩慢地轉身,一步一步僵硬地回到粘液膠膜旁。皮肉下拉扯的感覺,讓他清晰的認知到植物根系的寄生。但完全感知不到痛感的存在,應該是植物分泌了什麽,麻痹了他的痛感神經……所以,它並不喜歡痛苦的情緒?

  方宏慢慢的蹲身,重新檢查起那個像繭一樣的膠膜。他的手在觸及膠膜的時候,發現手心裡的小芽苗對膠膜的排斥。這感覺有些好笑,明明是保護它順利寄生的存在,卻被嫌棄排斥。

  一道靈光劃過,方宏手一頓,眼中有星芒閃爍。他將那膠膜重新裹到了身上,屏息觀察起身上的小芽苗。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過去了。它們果然沒有在繼續生長,已經長出來的翠綠小葉子也蔫耷耷的開始泛黃。與它們相反的,是他身上的膠膜,貼著他身體的一側,又重新軟化恢復了粘性,黏在了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很熟悉,方宏沒有過多思考,就想起了剛醒來時的一幕。那時他還嚇了好大一跳,拚命的掙扎,想要逃離粘膩膠膜的桎梏。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那麽武斷,能夠冷靜下來好好觀察一下四周,哪裡還會給這些種子發芽的機會?

  方宏深吸口氣,抬手戴帽子似的,將頭頂也覆蓋在膠膜內。留好呼吸口後,他就任由它覆蓋住自己的身體,再次心如止水的睡了過去。這一覺他睡得時間並不長,睡眠質量也不怎麽好。任由誰滿身都是寄生植物,也不可能心大的擁有高質量的睡眠。

  等他醒來時,發覺身上的小芽苗都枯萎了,但他身上的死氣並沒有轉淡。說明它們只是暫時性的休眠,並沒有真正的枯萎死去。想要徹底解決掉它,還需要去找它的克星。

  方宏起身,還能明顯感覺到血肉裡面韌性十足的根系牽扯著,阻礙著他的行動。

  他僵硬地走到摔下來的地方,將身上的膠膜脫掉,重新躺在粘液上滾了一圈。新鮮的粘液比脫掉一回的穿戴起來更合身,動作起來也更方便。除了粘膩的感覺有些惡心之外,清新的草木香還挺醒神的。

  方宏隻當多穿了一層衣服,毫不在意又有新的種子鑽進了他的毛孔中,向著他的血肉深扎而去。這大概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心態吧。

  裹好粘液,方宏慢悠悠地在這片幽光的深坑內走了一圈。他是這裡唯一的活物,這樣閑庭信步地遛躂,就像是主人在巡視自己的領地。而這一圈下來,方宏更加覺得之前的自己太過愚蠢。

  那幽綠的光芒來自於這種寄生植物的果實。一顆顆青綠的果實只有指甲大小,半透明狀,透過熒光,能夠看到裡面很眼熟的無數細小顆粒。這些果實顯然還沒有成熟,也還長在寄生體上,像是聖誕樹上的裝飾品。

  方宏不清楚它成熟之後會長到多大?但大概看明白了,這種植物會把自己成熟的果實送到坑邊的斜坡上去,引誘著獵物靠近。

  坑底除了人形的怪樹,仔細看還有很多老鼠形狀的小樹。更小的大概就是蟑螂之類的蟲子也沒被它放過。

  除了怪物,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繭。

  如果他的繭不是破了個呼吸口,他很可能也是那些屍體中的一員。

  而坑邊惡心粘膩的粘液,算起來應該是果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方宏摸著肚子,被根系吸收了部分血肉,全無痛感的情況下,他竟產生了疲乏和饑餓感,植物的智慧同樣不能小看呐。

  方宏心情複雜地翻找自己的背包。第九個安全區領取的物資包還在。裡面的強化卡已經被他用掉了,食物還剩一塊列巴,半瓶水,盲盒也還沒開。

  看著那個盲盒,方宏忽然有了想要打開它的念頭。雖然不寄希望於自己的非酋運氣,也不期望盲盒能夠解決這種植物帶給他的危機,但他就是忽然想通了,明白過來這東西攢著沒什麽必要。

  身份認證,盲盒自動開啟,一套衣服出現在他的手上。

  方宏:……

  他終於知道斬男花的皮衣哪來的了,原來盲盒還能開出更雞肋的東西啊?

  看著手中的衣服,方宏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歎。東想西想著,不斷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全身都被根須纏住牽扯的沉重,好像真的就能不存在了似的。方宏自欺欺人著,收起了新衣服,平靜的吃掉了最後的食物。饑餓感仍在,他知道那是精神層面的,壓根不予理會。

  他的胃無法正常給他反饋也沒關系。曾經的經驗告訴他,他的內髒目前還沒被寄生,他還有掙扎一下的可能。

  為此,方宏深吸一口氣,開始嘗試自虐似的不斷回想各種痛苦的記憶,讓自己徹底沉浸在那段生不如死刻骨銘心的‘小白鼠’生涯中。 他主動放開了那道閘門,不再壓抑克制地發酵著痛苦的情緒,但在這種情緒漲到峰值即將瀕臨崩潰的時候,又被他牢牢卡在那個點上。

  這樣的控制力,當初讓院長欣喜若狂,卻讓那些偏執瘋魔的天才們驚懼不已。

  無論他們對他進行了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他始終不曾崩潰。唯一的一次失控,是他得知了自己被親生父母拋棄的真相。聽到他們親口說出他是怪物是異類,懼怕他、厭惡他的錄音。那一次,他毀掉了半個實驗室。但也僅有那一次,之後他沉寂了一年半,像是真正認命了,或者說沒了追求,全然無所謂了。也許死對他來說都是奢侈的,卻是他那時唯一想要的解脫。

  再後來……又是什麽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來著?痛苦太過濃重,方宏的腦子都快轉不動了。除了痛苦,那些帶給過他光明的片段,全被擠到了角落深處,一時竟是想不起來了……

  方宏被無盡的痛苦淹沒時,在他身體裡扎根的寄生植物,也同樣難受的蜷縮起了根須。

  那些本想扎根到這個寄生體內髒的根須,像是遭受著慘無人道的折磨,抖得想帕金森患者,完全沒辦法再前進一步。根須無法前進,眼裡都能擠出黃連汁的方宏卻木然著動了。

  不知何時,他已經一步一步爬上了斜坡。他的腳下,那些粘液都像是躲著瘟神一樣避開他,他身上的那一層也在試圖剝落,卻失敗了。

  沒有粘液覆蓋,斜坡露出了它真正的樣子。

  那竟是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

  人的,動物的,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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