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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灣》第14章 調解糾紛
  在牛頭山的北面有兩個礦。一個是陳元兵的,一個是陳廣秋的。兩人為礦產資源和礦石堆放場地經常發生糾紛。

  朱長庚上午接到陳元兵的電話:“朱**啊,你快來,陳廣秋喊來了很多人,威懾說要砸了我的礦,我們的工人也做好了準備,恐怕會出大事。您快來吧。”

  朱長庚放下電話喊了司機就出發了。那輛牌號為**0003的轎車出了灝州城便一路急駛。

  已經是深秋的季節,碧天的雲,蠻荒的山,被秋霜洗黃的野草,火紅的楓樹葉碧綠的馬尾松,佇立在山顛的秋陽把山巒染成了金色,南國的秋天是美麗的。朱長庚沒有心情欣賞車窗外的風景。他坐在後排松軟的座位上,閉著雙眼往後靠著,雙手托著後腦杓。他在思考著該怎樣處理這場糾紛。

  朱長庚出生在烏有縣一個叫朱家的村子。這裡滿目蔥蘢鳥語呢喃,走近,一條小溪波光若銀可聞潺潺淙淙之聲。朱家村在當地算是一個大村有八十多戶人家四百多人口。朱長庚的父親叫朱光耀,有光宗耀祖之意。朱光耀是一位小學教師,育有三男二女。朱光耀並沒有光宗耀祖,他把這種希望寄托在最小的兒子朱長庚身上,他經常對朱長庚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攢勁讀書,將來作大官出人頭地。”他還向朱長庚講述了朱家村悠久的歷史。說朱家村原是明朝建文帝朱允炆的後代,說得有板有眼。但朱長庚卻半信半疑,有關這種傳說他訪問了村裡每一位老人,沒有發現任何文字記載。讀大學時他帶著幾分好奇去大學圖書館查閱了明朝史,還作了較為詳細的筆記,摘錄如下:

  朱元璋是放牛娃出身,還討過飯,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草根。後來拉了一隊人馬造反竟然成功了。一六三八年正月初四,朱元璋在應天宣布即皇帝位,定年號為洪武,國號為明。朱元璋一共生了二十六個兒子,十多個女兒。後來朱元璋立馬皇后的長子朱標為太子,盡管朱標才能平平,但馬皇后曾在危難之中救過朱元璋,朱標又是長子,眾兄弟不服也得服。可是朱標不但才能平平,而且還短命,早早地就死了。太子的位置空出來了,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誰不想啊,朱元璋眾多兒子中有能力的也不少,對這個位子虎視眈眈者多了去。朱元璋不搞公平競爭,他來了個一言堂,出乎意料地立了朱標十五歲的兒子朱允炆為皇太子。也就是說實際上朱元璋立了個皇太孫。

  當然,朱元璋的兒子們沒有一個服氣的,二十五個兒子都封了王握有兵權,其中九個駐守邊陲。打仗,抵禦外族侵略要靠他們,享福卻沒他們的份。其中一個叫朱棣的兒子封王北平,常年與蒙古騎兵交戰,他足智多謀英勇善戰。對老爸這種做法尤為不滿。

  朱元璋駕崩前,把朱允炆叫到跟前說:“我安排你的幾個叔叔為你守護邊疆站崗放哨,你可以安心做皇帝了。”

  朱允炆卻用憂慮的語氣問:“爺爺,外敵入侵,有叔叔們來對付,如果叔叔們有異心,我怎麽對付他們啊?”

  朱元璋被這個十五歲的孫子問得目瞪口呆,一生運籌帷幄的他怎麽沒想到這個問題呢,他沉默了很久反問道:“你的意思呢?”

  朱允炆一愣,爺爺把皮球踢回來了,我如果知道還用問您老人家嗎?朱允炆想了很久然後說道:“首先用德來爭取他們的心,然後用禮來約束他們的行為,再不行就消減他們的屬地,下一步就是改封地,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只有拔刀相向了。

”  朱元璋聽了很高興,沒有遺憾了,把江山交給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洪武三十一年(1398)明太祖朱元璋崩,年七十一。朱允炆繼皇帝位,年號為建文帝。建文四年,朱允炆的叔叔朱棣篡權,帶大軍圍住南京城卻圍而不進。建文帝明白朱棣的意思:這是留給他兩條路,要麽把皇帝位讓出來俯首稱臣,要麽自行了結。

  建文帝一把火把皇宮燒了,朱棣攻進城卻沒有發現建文帝的屍體,為此建文帝朱允炆的去向遂成千古之謎。

  朱長庚看完這段明朝史,心想歷史上這段千古之謎的謎底難道就在朱家村?當然,朱長庚並沒有把朱家村的這些傳說當回事,但那種對權力的欲望卻深深地扎根於他的腦海裡。

  朱長庚的從政之路是可圈可點的,他從中學的化學老師,到縣委秘書,公社書記,縣長,縣主要負責人,再到灝州國土資源局局長,紀委領導。

  在黎達林沒來灝州之前,朱長庚與黎志兵都在暗中角力,為爭灝州一把手的位置都瞄著省裡有影響力的人物下功夫,朱長庚不敢松勁。去省裡跑了幾次,還去北京找過曾經幫過自己的恩師。就在自己信心滿滿,臨門一腳的時候,省委卻宣布黎達林來灝州任市高官。這讓朱長庚的心情從浮點降到了冰點,自此後他對官場就沒有太多的念想了。他雖然把自己的年齡一改再改,改過後的年齡也已經滿五十四歲了。

  小車到了烏龍縣的地界停了下來。這條縣級公路的升級改造工程現在已經接近尾聲,只有這一小段還在施工中。牟鍾民下了車,站在路旁的土堆上朝前望去。只見各種車輛排成了長龍。一位年輕的交通警察正在指揮。

  牟鍾民走過去,對那位警察說:“同志,市委領導要去處理重大問題,你能不能想辦法讓領導先過。”

  警察來到**0003號的小車旁,恭敬地敬了個禮,說:“領導,對不起啊,讓您在這裡久等了。”朱長庚下了車和藹地說道:“同志們辛苦了。”伸出手與這位警察握了握。這位警察用對講機又叫來了另外兩名警察,三人一起指揮把左邊緩緩行駛的車給停了,牟鍾民這才開著小車沿著空出來的逆行道緩緩地開出了這段堵車的路。小車到了牛頭山腳下,沿著陳家莊那條用礦渣鋪的彎彎曲曲的單車道直接開到了陳元兵的礦部,說是礦部實際就是用紅磚起的一排二層的簡易樓房。陳元兵向朱長庚匯報了這次糾紛的起因:原來陳元兵和陳廣秋的礦井挨得很近,陳廣秋先越界開采,後來陳元兵也越界開采。現在連打風鎬的聲音都能聽到了。隨時都有打穿的可能。

  陳元兵清早起來主動與陳廣秋協商,他想解決這件事。誰知陳廣秋卻是個不好說話的主,毫無協商的余地,還惡口傷人兩人就吵起來了......朱長庚聽了陳元兵的簡單介紹後,知道事情並沒有電話上說的那樣嚴重。心裡便有底了。朱長庚把陳廣秋和陳元兵叫到一起,對他兩講了一通法律法規,和有關國家的政策。然後問他們自己怎麽處理?兩人都說一樣的話:“領導,您說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聽您的。”朱長庚說:“給你們兩條,你們自己選。第一條,叫執法隊來,封礦,兩家都別采了。第二條,你們各自都讓一步,規規矩矩隻采自己劃定的范圍。”當然,兩人都表示選第二條。最後朱長庚連訓帶罵地給他們講了一通大道理,這次糾紛也就處理完了。朱長庚的心情也舒暢起來。小車下了牛頭山,出了石榴灣,進入了蘭塘鄉地界,這裡是朱長庚相當熟悉的地方。也是他邁入仕途的搖籃。他懷念這個地方,每次路過這裡他都要坐在小車的前面,然後要牟鍾民把車開慢些,貪婪地看看這裡的山山水水。

  “小牟,開慢點。”朱長庚小聲說。

  牟鍾民笑了一下:“朱書記,您一直還記掛著這個地方啊。”

  “是啊,我在這裡擔任公社領導的時候,是一九七六年,我剛好三十一歲。那時候我還年輕,幾乎跑遍了這裡的每一個地方。你看,前面那個水庫就是我在這裡修的。”

  牟鍾民往左前方看了一眼,山坳中確實有一個水庫,雖然不是很大,但水庫裡的水很清亮,在太陽的照射下呈現一片天藍色。

  “水庫的水好清亮。”牟鍾民說。

  “我在這裡蹲過點,那時候這裡很窮全靠天吃飯。半個月不下雨就是旱災,連下三天雨又會成水災。我帶領他們修了這個水庫,從此後靠天吃飯的狀況也得到了改善。”

  小車順著鄉村公路前行,兩邊是低矮的瓦房,小塊小塊的農田裡莊稼已經半熟,金黃色的稻穗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山腳。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一行白鷺朝著遠處的山頂飛去。朱長庚望上窗外覺得這裡的一切是那麽的親切和熟悉。

  朱長庚似乎是在回憶:“我在這裡短短一年,生產隊的糧食從每人平均不足三百斤增加到了四百五十斤,使這裡的農民吃飽了飯。”

  牟鍾民一邊平穩地開著車,一邊“嗯,嗯”應著聲。這時候前面走著一位老人,老人挑著兩藍子秋苞谷。腿有些不方便,走路一瘸一瘸的。朱長庚盯著老人多看了幾眼,當小車駛近並超過老人的時候。朱長庚好象想起了什麽,突然說道:“停一下。”小車停穩後,朱長庚下了車,往回走了幾步迎上老人問道:“請問您是不是陳家莊的。”

  “是。”老人驚訝而又不解地望著朱長庚。

  “您是不是叫陳來順?”

  “是呀。”老人把苞谷放在路邊,看著朱長庚,一臉的疑惑。

  “我是朱長庚啊,我應該叫您表哥呢,小時候您叫我庚兒,您帶我去河裡抓魚還記得不?”

  老人一下子記起來了,激動得手有些發抖,“記得,記得,只是時間久了認不得了,庚兒,唉,唉,您看我這嘴,您是大幹部啊,我也不知道怎麽稱呼您,您不要見怪噢。您這是從哪裡來。”因為激動,老人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從石榴灣來,”朱長庚說,“您就叫我庚兒最好,聽著親切。您這是去哪裡啊。”

  “去芙蓉鎮,我閨女在那裡。”

  “哦,還有很遠啊,我送您去,老人家快上車吧。”

  “那要不得,我這一身髒兮兮的一身的汗臭。你們先走吧,我慢慢走沒事的。”

  “小牟,”朱長庚朝牟鍾民喊了聲:“幫老人把這些玉米放在後備箱裡吧,我們拐個彎送老人去芙蓉鎮。”

  牟鍾民下了車,剛用手提起兩藍玉米,突然“汪汪”兩聲狗叫聲嚇了他一跳。一看路邊草叢中伏著隻黃狗凶狠地瞪著他。陳來順老人嚴厲地喝了聲:“黃毛,別嚇著人。你不能坐車,趕快回去吧。”

  牟鍾民笑著說:“您老人家還帶著隻狗呀,我沒注意呢。”

  “是啊,養了十年了,我去哪裡它都跟著。打也打不走。”

  牟鍾民把苞谷放進小車後備箱然後又扶著老人坐進小車的後排座位。陳來順老人又感激又激動,眼裡有了淚花。喃喃說道:“您真好,還沒忘記我們,您父母做了好事,積了陰德,生了個光宗耀祖的好兒子。”

  “老人家,別這樣說,能為老百姓做點事,這是應該的。”朱長庚說。

  牟鍾民抿著嘴開車,他聽著老人說話臉上露出笑意。

  “老人家,我舅舅身體還好嗎?”朱長庚問道。

  “唉,你舅舅,身體硬朗著呢。”陳來順大聲說道。

  朱長庚充滿感情地說道:“以前我家人口多,父親去世後我家的農活都是舅舅幫我家做。在我心裡舅舅如同父親,唉,對不住他老人家啊。工作忙很少去看他。”

  小車行駛略二裡路後,牟鍾民從反光鏡裡突然看見那隻黃狗跟在小車後面奔跑。他把小車開慢了些,說道:“那隻黃狗跟在車後面呢,怎麽辦啊?”

  朱長庚說:“把它弄上來吧。”

  陳來順說:“別管它,它追不上就不會追了。”

  牟鍾民把車慢慢地停在路邊說:“老人家,您下車把狗弄上車吧。”

  陳來順下了車,黃狗跑到他跟前,張大著嘴喘氣。陳來順在狗的頭上拍了一下,抱著狗上了小車。他怕黃狗弄髒了小車,抱著狗放在自己的腿上。

  幾十裡路,老人要走多半天,開車也就半小時的路程,說話間就到了芙蓉鎮。陳來順老人告訴他們,他有兩個閨女,大閨女冬翠在芙蓉鎮開了家小酒店。小女兒滿翠大學也快畢業了,現在實習期間。最近實習單位沒事做,這幾天也正好在她姐姐那裡幫忙。

  在陳來順老人的指引下,牟鍾民直接把小車開到冬翠的小酒店門口。陳來順老人說:“這裡簡單是簡單點但口味卻是家鄉口味,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在這裡吃了中飯再走吧。”

  “行,行,正想吃家鄉口味的菜呢。”聽來順老人這樣說,恰好又是吃飯的時候,朱長庚也不好推辭也就高興地答應著。

  冬翠正坐在服務台眼睛看上門口,這時候正是來客人的高峰期。她看見一輛豪華越野小轎車在門口停下了便立刻迎了出來。剛說了“歡迎……”兩個字,‘黃毛’就躥出小車,搖著尾巴跑到她跟前。她吃驚得張大著嘴,後面的話也就變為:“黃毛,啊,啊,這怎麽回事?爸爸。”

  陳來順老人下了車忙著解釋:“我正走在路上,你表叔看見了,他硬是要送我來。”

  表叔?這是那兒跟哪兒的事?冬翠正疑惑著,朱長庚卻笑眯眯地站在那裡說道:“你就是冬翠吧,還是個大美女哦。”

  冬翠見朱長庚誇她,紅了臉,一時也不知怎麽稱呼,只是說著現成的客套話:“歡迎歡迎。”

  朱長庚卻笑著說:“你該叫我表叔呢。還不請表叔進屋。”

  冬翠側過頭疑惑地望著她爸。

  “他是你昭輝叔的親表哥,板板正正的表叔呢。”陳來順說。

  冬翠這才明白過來。她早就聽說昭輝叔有一位當大幹部的表哥。於是說道:“爸爸也是,早說我不就明白了嗎,原來是在城裡當領導的叔叔,我早就聽說了,快進屋,快進屋。”

  進了酒店的大門,冬翠朝樓上喊道:“滿翠,快下來,見見這位叔叔。”

  傳來得得的腳步聲,朱長庚只見滿翠穿一襲白底藍碎花長裙,黑亮的長發挽在頭上打了個髻,本來就高挑的個子,更顯得亭亭玉立,似嫦娥般從樓梯飄然而下。冬翠朝坐在接待廳沙發上的朱長庚抬了抬下巴,說道:“快叫叔叔。”

  “叔叔。 ”滿翠走近朱長庚甜甜地叫了聲。

  朱長庚看著站在眼前的滿翠,只見稚氣未退的臉上忽閃著一雙大眼,小巧而又輪廓分明的嘴唇一笑一對小酒窩。朱長庚樂了,說道:“哈,比你姐姐還漂亮。我原來有兩個這麽漂亮的表侄女啊。”

  “領叔叔到芙蓉包廂吧,把空調開了,天氣有點悶熱。”冬翠吩咐道。

  朱長庚和牟鍾民上了二樓,來到了芙蓉包廂。包廂很大,推開窗戶一看下面就是芙蓉河。滿翠開了空調,一股清爽的空氣從窗口湧進。一位小姑娘進來泡了茶。這種茶是芙蓉鎮的特產,用蓮子的嫩芽和烏龍縣馬瑙山雲霧茶經炒、烘、焙純手工製作。喝了清香凜冽,滿口生津。朱長庚喝了一小口,讚道:“這種茶真不錯。”

  牟鍾民已經點好了菜,他知道朱長庚的口味。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冬翠問:“叔叔吃什麽酒?”

  朱長庚說:“吃自釀的米酒最好。”

  “有自釀的糊子酒,不知叔叔喜歡不?”

  “喜歡,喜歡,很多年沒吃了,能吃到家鄉的湖子酒難得。”朱長庚興致很高。

  冬翠敬酒的時候,朱長庚只是點頭,略略欠了欠身,然後就一直看著她。冬翠落落大方的舉止,應酬自如的談吐,嬌美的容貌,朱長庚想在這個小酒店真是委屈她了。

  吃完飯,朱長庚起身告辭,說下午還要開會。

  陳來順,滿翠,還有廚師,和兩位做服務員的小姑娘,都出來了,朱長庚向他們揮了揮手,小車慢慢地駛出了那條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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