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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灣》第29章? 王朝珍老人的傳奇經歷
  在鄧大海的推動下,金雞嶺鉛鋅礦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成立了。首文化為甲方,出資五百萬,佔股51%;金雞嶺村委會為乙方,佔股49%。在鄧大海的堅持下,協議中寫了兩條補充協議:一、招收礦工時,應優先錄用金雞嶺村的村民。二、建廠、修路用地補償款應按國家有關標準,並不得拖欠。

  同時,由國家撥款的鄉級水泥公路也正在施工中。預計三個月就能通車。這條路從鄉政府開始,一路爬坡由南到北有近十裡。沿途經過三個村。最後一站是金雞嶺村的村委會。那個礦井距新修的鄉級公路還有一段距離,要經過兩個自然村。首文化主動承擔了這段路的費用。

  金雞嶺村的扶貧工作進入到攻堅階段,恰在這個時候鄧大海接到市委通知,要他去省學習一個星期。這樣的學習機會他不想錯過。為此鄧大海向區主要負責人建議,派一個有農村工作經驗的幹部去金雞嶺蹲點,督促監督鄉村兩級幹部。讓誰去呢?他想了很久,最合適的人選是藤道遠,他富有農村工作經驗,有一種親和力,又是本鄉本土人與當地農民容易溝通。但這樣一位老同志讓他去蹲點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考慮了好久,他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與藤道遠說了。沒想到藤道遠非常樂意。高興地說:“好啊,那裡本來就是我的家鄉,為家鄉做點事辛苦值得,呆在辦公室久了也煩。正想到外面走走呐。”

  第二天,鄧大海親自開車送藤道遠到了鷂仔鄉政府一是打句招呼,二是要份扶貧對象名單。

  正好碰上李鄉長,他客氣地說:“啊呀,老領導來我們鄉指導工作,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金雞嶺那地方偏僻,生活上有什麽不方便給我說一聲。哦,名單?鄉秘書在,去他那裡拿一份。”

  鄧大海和藤道遠到了秘書的辦公室,秘書顏從安正埋頭寫著什麽,抬頭一看,忙說:“區領導來了,請坐,請坐。”

  藤道遠說:“我們不坐了,還要去金雞嶺,我們要一份金雞嶺村扶貧對象名單。”

  “哦,我找找。”顏秘書手忙腳亂打開抽屜找了一氣,臉上汗都出來了。

  兩人在木沙發上坐下,鄧大海見顏秘書這樣,皺了皺眉頭,他看到牆上掛著一排的文件,站起翻了幾頁,說:“顏秘書啊,不用找了啦,在這裡。扶貧工作是目前的主要工作,這樣重要的文件你半天都找不出來,你成天在忙些什麽?”

  “這個,這個是下面報來的。”顏秘書有點語無倫次。

  鄧大海說:“好,我就要這個。”

  兩人出了鄉政府,上了車鄧大海對藤道遠說:“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我今天不回去了,在金雞嶺睡。”

  到了金雞嶺村,這次他們沒有到村長家裡去,而是去了歐千凱家。通過幾次接觸,鄧大海對歐千凱印象不錯。

  晚上吃了晚飯,鄧大海對歐千凱說:要看幾家村裡最困難的家庭。歐千凱說,要村長帶你們去方便些。鄧大海坦誠地說:我信不過他才找你,你擔心什麽呀。歐千凱聽了鄧大海的話愣了下,瞬間明白鄧大海的意思,說道:走,我帶你們去。

  走了幾家,鄧大海震驚了,這幾家沒有一家有電視,有像樣的家具。有一家房子破舊,歪斜厲害,一看就是危房,不敢在裡面住就在外面搭了個茅草蓬,一家人正圍著木桌吃晚飯。桌上擺著一大缽紅薯,一大碗蘿卜,一小碗鹹菜。

  要看的最後一家是一位老人,在去老人的路上歐千凱邊走邊介紹道:“這一家只有一位老人,

有一個女兒離這裡很遠,女兒一年難得來一、兩次。他還是老革命呢,打過鬼子,參加過三大戰役,還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  走在中間的藤道遠接了說:“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王朝珍老人家,我知道他的事跡。老人性格有點古怪,他從不與人談自己的事情。六十年代我參加工作隊在這裡蹲過點。聽村裡說起他的事跡後,我便去他家裡了解,開始他不肯說,後來我再三要求下,他拿出一個小木箱給我,我打開一看裡面全是軍功章。當時我就感到奇怪,就問他:按你講的這些你應該是軍官,應該有工作的呀。怎麽回老家金雞嶺?他說,你講得沒錯,我參加三大戰役的時候就是排長,抗美援朝的時候是連長。轉業時把我分在廣州一個動物園當園長。我倒不是嫌官小,我是想家,想回家找個老婆。我向上級打了份報告沒等批下來就回家了。經歷過那麽多生死離別,眼看著一個一個的戰友在眼前倒下,還有什麽看不開?這是王朝珍老人的原話,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後來我把他的情況向民政局反應了,一查,確實有這個人,是廣州寄回來的檔案。每個月有二十塊錢的補貼,而且每年都在加。他一次也沒有領過。當時我幫他領回來了,送到他家裡他死活都不肯要,有好幾百塊呀。我說您不要我不好交差呀,他才把錢接了。”

  藤道遠邊走邊說,講故事一樣地總算把王朝珍老人的事跡說完,最後他唉地歎了聲,“你們說這位老人的性格怪不怪。“

  鄧大海聽完一點都不覺得怪,心裡只是肅然起敬。他說:“快點走,我倒想早點看看這位傳奇的老人家。”

  三人邊說邊走,走過一個緩坡和一條小溪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家組。王朝珍老人住的房子是兩間磚瓦房,也許就是用藤道遠給的那些錢起的。鄧大海輕輕地推開門,屋裡亮著一盞幾瓦的燈泡,光線很暗。王朝珍老人正在木架子上的盆裡洗碗,看樣子剛吃過晚飯。

  鄧大海輕輕地叫了聲:“王大爺,我們看您來了。”

  王朝珍老人用掛在木架上的抹布擦了下手,抬起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他:“你是哪個?”

  歐千凱說:“大爺,區領導來看您啊”

  “哦,哦。坐,坐,”老人用手抹了下木凳說。

  接下來,藤道遠仔細地問了老人的情況:老人的老伴去年去世了,唯一的女兒也嫁了,離這裡比較遠,現在只有老人一個人生活。家裡沒有一件值錢的家具,很明顯老人生活過得並不好。

  “老人家,這幾年有人給您送錢嗎?”藤道遠問。

  “有,有,一年有好幾次啊,政府沒忘記我們。“

  “一次給你多少,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怎麽會忘記呢,有時候是二十,有時候是五十,過年的時候還給過兩百塊呢。“

  “今年給過您幾次錢?“

  “哦,我想想,”老人掐著手指頭:“年初一次,對,五月端午節送了次,八月十五一次,這次最多有兩百塊。今年比以前多了幾十塊都是村長來送的,你們替我向他說聲謝謝噢。”

  他們臨走的時候,老人哆哆嗦嗦地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說:“我都好多年沒交黨費了,我給村長,他又不收。唉,心裡不好受啊。”

  藤道遠不肯接,說:“黨費已經從你的工資裡扣了, 不用交了。“

  鄧大海卻接了老人手裡的一百塊錢說道:“大爺,我代您交給組織,放心好了。”

  “謝謝,謝謝”老人渾濁的眼裡有了種異樣的光芒。

  在路上鄧大海用紙巾擦了擦眼睛,又從公文包裡拿了五百塊錢遞給歐千凱說到:“我都感動得流淚了,像大爺這一代老革命,我們是理解不了的,組織在他心裡就是一座山,只要山在他的信念就在,就是這種信念支撐他活著。過兩天就是國慶節了,你把這五百塊錢給他,就說是組織給他的慰問金,他會高興的。”

  回到歐千凱家裡,鄧大海把從鄉秘書那裡帶來的文件給歐千凱看,問:“村裡這幾戶人家境況怎麽樣?”

  歐千凱看了搖了搖頭笑著說:“這份名單,其中有兩戶確實困難,其他的都是些關系戶。其中兩戶,一個是村長的堂兄,一個是村長的親姐姐。還有三戶是鄉秘書的親戚,鄉秘書是不是叫顏從安?”

  鄧大海點點頭。

  歐千凱繼續說:“這就對了,顏秘書的老家就是我們村顏家組。他的三個親戚其中一個在城裡都已經有房有車。還在吃低保。這件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也有人向上面反應過。不但沒用,去反應的人要起間房子幾年都沒批下來。現在村裡都自顧自,都怕得罪人。”

  鄧大海回到灝州,立即向區主要負責人反應了這件事。主要負責人聽了,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責成紀委調查。並開了常委會,作出了在全區對扶貧工作進行一次全面督查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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