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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灣》第2章 陳昭輝和他的表哥
  在廣東打工的陳昭輝,八月十五放假三天,回到家裡看望父母。吃飯的時候八爺對昭輝說:“昭輝啊,你明天去一趟灝州吧。去找你表哥。讓他給你找份工作哈。”

  昭輝正低著頭吃飯,聽到他爸的話有點突然,抬頭看了他爸一眼說:“我不去。憑什麽要人家幫我找工作。”

  昭輝與他表哥朱長庚雖然是表兄弟,但兩人年齡相差很大。雖說也見過幾次面,但卻沒有很好交談過,他們已經有七、八年沒見面了。如今表哥當了大幹部,現在突然去找人家,就怕人家不高興。昭輝人老實,又沒見過大場面,怯場的表情已經掛在臉上。

  八爺有些生氣,責備道:“咦,你就這麽沒出息,他是你親表哥,要你去見見他,就這麽難。兄弟願齊,親戚願富啊,你表哥是讀書人這道理會懂,他要幫你,只是一句話的事。”見昭輝沒吱聲又繼續嘮叨著說:“你都二十五歲了,是結婚生子的年紀了,我托人給你做介紹,差一點的姑娘你不要,好的姑娘又嫌我們家沒房子,你不要隻怪做爸的沒本事,沒給你建新房。可你放著現成的門路子不走,唉——唉,我也老了,不要什麽事都指望我啊。”

  “我沒指望你,我去,我去,總行了吧。就幾句現成話,說個沒完沒了,煩不煩。”昭輝打斷他爸的話。

  第二天,八爺把家裡唯一的幾斤茶油用塑料桶裝好,又用布袋裝了些花生。要昭輝帶去給他表哥,說:“其它的東西他們不稀罕,帶點土特產吧,他們會喜歡的。”

  昭輝一手提著茶油,一手提著花生。臨出門的時候八爺再三叮囑道:“你表哥官名叫朱長庚,你表嫂叫譚豔菊,唉——打聽的時候你隻說‘找朱長庚書記’就問得到的,他住市委大院。”

  昭輝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汽車,到達灝州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向一位中年男子打聽去市委的路怎麽走,那位男子看了他一眼,告訴他:“很方便,灝州賓館有去市委的班車,你可以在公園門口坐車。看,就在那牌牌的地方等車。”說完朝斜前方指了一指。

  昭輝坐上灝州賓館到市委的公交車,直接在市委大門口下了車。市委門前有武警站崗。他看到別人都大模大樣地走進大門。他也緊跟著別人往裡面走。武警卻把他攔住了,問:“哎,同志,請問你找誰?”

  昭輝說:“找朱長庚書記。”

  武警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問:“你是朱書記什麽人?”

  “我是他表弟。”

  武警“哦”了聲,揮了一下手,示意他進去。可是昭輝並沒有馬上走,卻問:“請問,朱書記住哪裡?”

  武警似乎愣了一下,馬上又問:“你沒去過朱書記家?”

  昭輝說“沒有。”

  武警馬上警覺起來:“看看你的證件。”

  還好,昭輝帶了身份證,武警仔細地看了身份證。又要昭輝登記,然後說:“請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昭輝只見武警對著電話說,“鄭秘書,一個叫陳昭輝的年輕人,說是朱書記的表弟,要找他。”接著又“是,是,嗯,嗯”了一陣。

  武警轉身對昭輝說:“朱書記的秘書讓你再等一會。”然後客氣地拿了條小方凳要昭輝坐。昭輝也不客氣,在小凳子上坐了約十分鍾,電話鈴響了。武警接了電話,說道:“現在你可以進去了,從右邊這條路,走到山邊的圍牆,那裡有四幢兩層半的小房子,寫著‘2號樓’的那幢就是朱書記家。

”  市委大院很大,裡面到處是蒼松翠柏,和高大的棕櫚樹。昭輝沿著右邊的林蔭道來到山腳邊有圍牆的地方找到了那幢2號樓。他在一樓輕輕地敲了敲門,沒回應。昭輝上了二樓,他看到門的左邊有個紅色的按鈕,遲疑了一下便按了那個按鈕。裡面‘叮咚’響了聲。開門的是一位約四十多歲的女人。昭輝說:“我找朱書記。我是他表弟陳昭輝,您是表嫂吧?”

  “哦,是,你是從陳家莊來的吧?快進屋,快進屋。”表嫂一邊說一邊接了茶油和花生。

  昭輝換拖鞋的時候,他表嫂站著打量著他:同字臉,短粗的劍眉,寬寬的鼻翼,大眼雙眼皮,眼角微微往上翹,棱角分明的嘴唇,這些特點都象他表哥年輕時候的樣子。不過結實些,黑些。表嫂看著有幾分親切。

  昭輝穿了托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表嫂給他倒了杯開水,然後說:“先喝杯水,你表哥已經打電話告訴我,說你來了,他正在開會很快就回家。”

  昭輝挺直著腰,並著腿端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說:“表嫂,來這裡麻煩您了。我與表哥有十多年沒見面,他都可能不認得我了。”

  表嫂說:“你與你表哥好象,你表哥年輕的時候就是你這個樣子,只不過沒有你壯實,比你白淨些。”她說完,聳了聳鼻子,朝玻璃茶幾下面瞧了瞧,說:“你的腳好臭,快把襪子脫掉,去衛生間洗一洗腳吧。”

  昭輝紅了臉,還好,黑黑的臉上看不出。他脫了襪子,去衛生間把腳仔仔細細的洗了。然後光著腳坐在沙發上。他表嫂去一樓的儲藏室拿了半紙箱的舊皮鞋,又拿了一雙新襪子說:“這些舊皮鞋都是你表哥穿過了的,有倆雙還有八成新,扔掉又有點可惜,又不知怎麽處理,你試試,若合適你隨便拿吧。你那鞋子丟掉算了吧,假皮不透氣,臭腳。”

  昭輝打開紙箱一看,裡面有四五雙舊皮鞋,都是些名牌鞋,只是後跟磨掉了一些,起碼也有六、七成新。昭輝每一雙都試了試,大小正好合適。

  看到昭輝高興的樣子,表嫂說:“你喜歡就都拿去吧。”

  昭輝忙說:“喜歡,喜歡。這種皮鞋別說穿,我連摸都沒摸過呢,我在廣東做事,見我們老板穿的就是這種外國牌的皮鞋。”

  表嫂笑著說:“看不出,你還真識貨。”

  這時候門鈴響了,表嫂開了門。

  “表哥,”昭輝趕忙站起迎上來叫了聲。

  “昭輝,好久不見了啊。”朱長庚伸出手兩人搖了搖。然後又在昭輝的肩膀上拍了拍:“越來越壯實了,好身體,好身體。”

  朱長庚坐下後,詢問了一些陳昭輝家裡的情況。還特別問到陳昭輝父親的身體,關心之情溢於言表,他充滿感情地說道:“世界上最疼我的除了父母之外就是舅舅,我最難忘的是他,他在我家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家裡,包括幫我們種田。舅舅對我有恩啊,只是我這些年來工作忙,很少去看他老人家,真是對不住。”

  陳昭輝告訴他,父親現在身體還可以,大姐二姐都結婚了,二姐和姐夫在芙蓉鎮開了家服裝店,生意還行。自己在廣東一家工廠打工,工資不高,除了吃用余不了幾個錢。父親讓我來灝州找你,希望找一份好一點的事做。

  朱長庚‘嗯、嗯’地聽著,“找工作這個事沒問題,市資源管理局的譚局長昨天說,他們那裡的執法隊需要招幾個臨時工,我明天給他打個電話招呼一聲。”朱長庚看了看手表,“喲,都快六點了,到外面去吃飯吧。現在家裡只有我和你表嫂在家,劍鋒在外國讀書,巧雲結婚了不和我們住。平時我與你表嫂晚上隻吃點蔬菜。冰箱裡連肉都沒有。”

  陳昭輝知道,朱劍鋒是表哥的兒子,朱巧雲是他們的女兒。

  譚豔菊卻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去外面吃飯不習慣。”

  “嗯,也行,昭輝,我們走,就在市委的桃苑賓館簡單吃點吧。這麽老遠趕來估計餓壞了。”

  下樓的時候,昭輝說:“表哥,其實不要這麽麻煩,在家裡吃點小菜挺好的。”

  “不行,不行,”朱長庚下了樓梯擺擺手:“你這麽老遠來找我,是客人,我知道農村的習慣,肉都沒有——那行!你爸都會有想法的。”

  桃苑賓館是市委的內部賓館,走路不到十分鍾就到了,兩人來到一個小包間。女服務員進來,倒了兩杯茶,問:“朱書記,現在點菜?”

  朱長庚接過菜單,正要點菜,手機響了:“朱書記,我有事情向你匯報。您現在方便嗎?”那種摩托羅拉的手機聲音雖然不大,但陳昭輝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朱長庚遲疑了一下對著手機說道:“你到桃苑賓館來吧,我正準備吃飯呢。”

  “好,我開車來,馬上到。”

  朱長庚點了四個菜,青椒炒牛肉,燜蝦,酸蘿卜炒大腸,排骨冬瓜湯。菜一上齊,風風火火地進來一男子,四、六分的西式頭,四方臉,中等個頭。上身穿花條紋襯衫,腋下夾著黑色公文包。

  朱長庚朝那男子只是微笑著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吃飯了沒有,一起吃點?”

  “還真沒吃。”來人在凳子上坐下問:“哦,來客人了?”

  “唔,表弟,舅舅的兒子。”朱長庚轉過頭對陳昭輝介紹道:“這位是資源管理局譚局長。”

  譚局長立刻站起伸出手:“表弟好,好精神啊,年輕有為,年輕有為。”

  譚局長站起來的時候,陳昭輝一時沒想到譚局長會主動跟他握手,一時沒反應過來,仍然坐著傻傻地瞧著譚局長,他那愣頭愣腦的樣子使朱長庚笑了聲,“他同你握手啦,你看著他幹嘛。”

  陳昭輝這才急急地站起與譚局長握了手。

  朱長庚要了瓶白酒,再加了兩個菜。三人就一邊喝酒,一邊說話。譚局長與朱長庚並不互相勸酒,反而幾次提醒道:“朱書記,白酒少喝點,您血壓偏高。”譚局長對陳昭輝倒是又敬酒,又勸菜:並很隨便地問:“表弟在哪裡高就?”

  不等陳昭輝回答,朱長庚接了說:“哦,他還沒有工作呢,你哪裡還需要臨時工嗎?”

  譚局長嘿嘿一笑:“看您說的,您的表弟去我那,還要問需不需要!明天就去上班,恰好執法隊正缺人手。”

  在喝酒的時候,譚局長話說得最多,壓低著聲音,說的大多是有關礦山的事情。朱長庚偶爾詢問一兩句。陳昭輝只是默默地坐著,一句話都沒說。

  譚局長從公文包裡拿出了兩張紅頭材料紙小聲問道:“這個礦您批給了兩個人哦,我不知道怎麽處理?”

  朱長庚在紙上只是稍稍瞄了一眼,便坦然一笑:“譚局啊,你看看我簽的字有什麽不同?”

  譚局長拿了一張材料紙仔細地看了看,並輕輕地念道:“請有關單位協助解決。”朱長庚又說道:“再看看另一張。”

  譚局長又拿了另一張材料紙輕輕念道:“請有關單位給予解決。”

  譚局長睜著眼不解地看著朱長庚:“您都批了呀。”

  朱長庚歎道:“唉,你還是沒看出來,今後啊,你要注意,我的簽字有三種寫法。第一種是‘一定解決’凡這種簽字是必須解決的;第二種簽字是‘給予解決’凡這種簽字是可解決可不解決的;第三種是‘協助解決’凡這種簽字就是不要解決。”

  譚局長這才恍然大悟,頻頻點著頭:“朱書記水平就是高,當領導的就不一樣,看來我今後還得加強學習。”

  別看陳昭輝看起來有點愣頭愣腦的樣子,其實他並不傻,他的觀察力甚至比別人還強。他注意到了,他表哥與譚局長很隨意,似乎私人感情很深。而且這位譚局長對表哥唯唯若若,一臉的恭敬。

  吃完飯,三人坐了譚局長的三菱吉普順路在2號樓前面下了車,譚局長說:“朱書記,老家親戚送來自產的板栗,我吃不完,順便帶點給您。”說完從小車後備箱提出一個布袋,一直送到二樓的客廳。譚豔菊見了,說:“譚局呀,坐,坐。”譚局長也不肯坐,隻給譚豔菊打句招呼:“嫂子,今天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吧。”

  陳昭輝心裡又高興又興奮。心想工作已經沒問題了,而且是去資源管理局這樣的單位。他奇怪,象這樣的事,換了別人比登天還難,可是表哥辦這件事就好象去菜市場買小菜那麽容易。特別是那位譚局長,還主動和我握手,唉,自己連村長的手都沒握過呢,在廣東,老板看自己都是斜著眼。沒想到剛來表哥家裡。自己的手給市裡的局長緊緊地握了還搖了幾下,心裡便有了幾分飄然。

  第二天,譚豔菊去上班之前拿了五百塊錢給陳昭輝,說:“昭輝啊,你表哥昨晚說了給你買兩件像樣的衣服,你自己去商店買吧,我沒時間陪你去。”

  “買衣服的錢我有。”陳昭輝不肯接錢。

  譚豔菊堅持要給:“接了吧,等你發工資還我就是了。幾十塊一件的衣服不要買,買兩件好點的哦。”

  陳昭輝這才接了錢。他去了灝州市最大的商場,看中了一件襯衣和一條褲子,可一看價格,猶豫了很久,他問售貨小姐:“請問,這件衣服和這條褲子可以打折嗎?”

  售貨小姐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又不買,打什麽折。”

  陳昭輝有些生氣,提高了聲音說:“你這位小姐怎麽說話,我不買,問你幹什麽?”

  這時候,一位年輕的經理走了過來,快速地打量了一眼昭輝,客氣推薦道:“哦,先生,這邊櫃架上的都是名牌,那邊櫃架的衣褲也不錯,要便宜很多。”

  陳昭輝說:“那邊我去看過了,不想買。你是怕我買不起是吧?什麽名牌名牌,不過就是《金利來》嗎。”

  這時年輕經理朝昭輝又上下打量一眼,他看到了陳昭輝腳上的皮鞋,立刻滿臉堆笑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先生原來是位老板,怠慢您了,可能先生還是第一次到我們店買東西,這兩樣東西給您八、五折吧,交個朋友。我們店貨真價實,不用我多說,我知道先生識貨,歡迎您多多關顧我們店。”

  陳昭輝也不多說什麽,付了四百七十五塊。走出了這家商店。

  陳昭輝走了之後,那位售貨小姐對那位年輕經理說:“經理,你怎麽知道他是老板。”

  年輕的經理說:“你沒看到他腳上穿的那雙皮鞋嗎?那可是法國進口的名牌,那種皮鞋的價格在一萬以上。他可是隨隨便便地穿在腳上,當礦工鞋用呢”

  售貨小姐說“我真的看走了眼,你不外是經理,厲害。現在這世界真有點看不懂。經常有些穿得光光鮮鮮的年輕人,看起很有錢的樣子,又是試穿,又是打折,結果一件都不買。今天這人,我怎麽看都不象買高檔衣服的角色。可又是老板。”

  年輕的經理說:“你還不知道我們這地方,近幾年有些農民開礦成了暴發戶,他們的錢多得沒地方放。你以後要注意這一點,服務態度不能以衣帽取人哦。”

  “嗯,今後一定注意。”售貨小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陳昭輝中午在表哥家吃過午飯,表嫂譚豔菊對他說:“把你買的衣服拿來我看看。”

  陳昭輝去他睡覺的房間把買的衣褲拿來遞給他表嫂。譚豔菊打開衣服,在領口、袖口仔細看了看說道:“不錯,不是冒牌貨。穿下試試看。”

  “我一身的汗,晚上洗澡再換吧。”陳昭輝猶豫著。

  “去衛生間洗個澡,換了我看看,要是不合身下午還可以拿去商店斢換。”

  陳昭輝去衛生間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譚豔菊眼睛一亮:“不錯,不錯,很合身。簡直就是個小老板。”

  朱長庚也微笑著說:“挺精神嘛。”

  三人飯後又聊了一會,上班時間到了,朱長庚對陳昭輝說:“你工作的事情已經談好了,明天上班。下午沒事,你可以在院子裡隨便走走。我上班去了。”

  “表哥,我可以去看看你上班的地方嗎?”陳昭輝猶豫地問了一句。

  朱長庚看著他笑了一下“當然可以呀,你現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去。”

  陳昭輝跟在朱長庚後面,“朱書記好。”路上不時有人跟朱長庚打招呼,朱長庚面帶微笑揮揮手,應聲“好”。

  市委大院內右邊有幢單獨的五層樓房就是紀委的辦公樓。朱長庚的辦公室在三樓。沒有電梯,朱長庚領著陳昭輝從樓梯走到三樓。地板與辦公桌光亮如洗,看樣子清潔工剛搞完衛生。

  朱長庚說:“你隨便坐,要開水你自己倒。”

  陳昭輝在靠門左邊的長沙發坐下,說:“我不渴,我看看就走,知道你在這裡辦公就好了。”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左手夾著包,一邊往裡走,一邊打招呼:“朱書記好,我想向您反映一件事情。”剛進門,看到了陳昭輝坐在長沙發上,忙又說:“哦,您正忙啊,我等一下再來。”轉身就要退出,卻聽到朱長庚說:“沒事,沒事,你進來吧。”

  見有人找表哥談工作,陳昭輝不便留在這裡,出了辦公室。但他並沒有急著下樓,他想看看這個外面傳說中的神秘而威嚴的地方。他上到五樓,再一層一層地往下看。他發現原來紀委還有這麽多人在這裡辦公。人真不少啊,他感到好奇,又出乎意外。他便一間一間房間的數著,有辦公室、幹部管理室、宣傳室、調研法規室、信訪室、黨風廉政室、有五個紀檢室、有四個副書記的辦公室,還有會議室,休息室……唉,數著數著他自己都忘記有多少個房間了。

  朱長庚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的第二間。在靠近他辦公室的走廊上放著個長沙發。陳昭輝去了趟衛生間等他出來的時候,沙發上已經坐著兩個幹部模樣的人。看樣子都是來找表哥的。陳昭輝看到這種場景,才知道原來表哥這麽忙。村裡人都說表哥是大官,現在才知道一點都不假。通過這兩天的觀察,他才曉得表哥一點官架子沒有,平易近人,又喜歡幫忙。他想,表哥真是難得的好幹部。他從心裡既佩服又崇拜。

  陳昭輝來市資源管理局上班的那天,朱長庚對陳昭輝叮囑道:“你到了那裡,要向他們學習,聽從領導的安排,要與他們搞好關系。你現在還是臨時工,也不用急,今後乾得好,若有機會可以送你去培訓搞個文憑,只要我還在這個位子,轉正的機會總是會有的。對了,不要對其他人說我們是親戚,這一點要保密。不過時間久了,別人知道了又是另一碼事,但你不要說。另外若有人說我些不是,你聽到就是了,不要與人爭,回來告訴我就可以。”

  陳昭輝“嗯,嗯”的點著頭。

  譚豔菊手裡拿了幾件衣服從臥室走出來說:“昭輝啊,你表哥有幾件舊襯衫,你帶去換洗吧,別嫌棄。”

  昭輝說:“表哥的衣服都是高檔貨,讓我穿只是會埋汰了呢,怎麽會嫌棄。”

  資源管理局在天裕街與駝仙街交叉路口。辦公樓與家屬區都在一個院子內。周圍是灰色的水泥圍牆。站在天裕街的人行道上可以看見裡面辦公大樓朱紅色的屋頂。進大門正對面便是辦公大樓,後面是家屬區。大門的左邊有一個用角鋼和玻璃纖維瓦搭建的大棚,大棚內停了些小車。大門的右邊挨著門衛室有五間平房。執法隊就在這裡辦公。執法隊的直接領導部門是地質礦產處。其職責是對礦產資源勘查、開發、保護和合理利用進行監督管理;對礦產品運銷環節進行監督管理;對開采過程中礦山生態環境保護監督管理。說白了就是檢查和監督。

  執法隊成員原來已經有十七人,分兩個小組。組長和副組在對面辦公大樓三樓的辦公室辦公,只在布置工作或開會的時候下來。

  陳昭輝這個小組的組長叫嚴方明,是一位老同志,對陳昭輝很客氣。他領著陳昭輝到人事處填了份表格。又問陳昭輝住哪裡?陳昭輝說準備租房,現在還沒找好。嚴方明就說,要不這樣,一樓辦公室旁邊有兩間雜房,其中一間孫小剛和潘永祥在住,他們兩人也是臨時工。另外一間還空著,你去清理一下,就住那裡算了,每月隻交二十塊錢意思一下。去外面租房挺貴的,你們那點工資,不合算。

  陳昭輝忙說:“謝謝領導,太好了,太好了。”

  嚴方明說:“不要稱呼我領導,叫我嚴組長。在我們這裡,只有譚局長才叫領導,其他人都稱呼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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