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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北宋》第四十八章 老高的難題
  今日沒大朝,於是臨近黎明時就散了。

  樞密院的每房每局每處、日常事務都很多。領兵馳騁的帥臣固然贏了後能集光輝於一身,但真正在保證國朝運轉的,恰好就是這些微不足道又繁瑣的日常的人和事。

  高若呐上任以來,除了整日被狄青刺激的抓牆,被皇帝在狄青問題上反覆騷擾外,還被前一任樞密使龐籍留下的嫡系和裙帶弄的頭大。

  真正能讓高樞密有存在感、且又能管得了的,也僅僅只剩這些保證國朝運轉的日常小事。

  至於其他,譬如就狄青這德行,是否啟用他出陣兩廣力挽狂瀾,這是我老高能決定的?

  這是皇帝的鍋好吧!

  老奸巨猾的皇帝,分明只是想借助我老高於保守派中的威望來奏請這議題,他做好人順手通過。

  否定狄青的是文彥博和歐陽修兩泰鬥,這尼瑪是我老高的威望鎮得住的人?

  現在高若呐想明白了,只能消極應對當下的一切問題了。

  兩廣的問題已經成為了派系、文武、政治等多重糾葛的問題,不是軍事問題。

  即使不做這樞密使,高若呐暫時也不想深入攤渾水了。

  就因被各種政治因素束縛,不得已下,哪怕不熟軍伍的情況,不知指揮官的情況,也強行調遣武岡軍和南安軍南下端州協防。

  五千人就這麽因死傷嚴重而潰散,致使了端州淪陷,沒能走的老百姓苦受戰火煎熬。

  這又該責怪誰?

  西南房承旨韓笑章明顯是老龐這廝的嫡系,初來乍到的高若呐,暫時很難插手西南軍政的具體事務。

  誰知道前陣子這些混蛋和地方官僚勾結了什麽貓膩,致使了儂智高要投宋卻被拒絕,惱羞成怒下就起兵反宋。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說這些不能去查,查也沒用。永遠不會有結果。

  “只能歸結於儂智高的喪心病狂!”

  這是當前整個大宋的定調。

  畢竟,不論儂智高被廣南官僚和韓笑章怎麽忽悠,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和儂智高有仇的人是交阯。大宋只是拒絕了他的投靠。

  一定程度上大宋容許他在廣南邊境迂回,導致交阯征討儂智高時候縛手縛腳,已經算是提供了縱深,於儂智高有恩。

  所以就回到了上一個問題,即使是當時的西南軍政的實際主持人龐籍和韓笑章、於廣南涉及儂智高的問題上真有貓膩,那也是好事!

  意味著他們提前給大宋排除了一個天雷!

  他儂智高不敢去打仇人,於是心有怨氣後隻敢來殺脾氣溫和、於他有恩的宋人出氣?

  蒼天有眼,好在沒有接受這白眼狼進入大宋內部!

  “哎!”

  獨坐到天明之際,高樞密還是不知道怎麽解決當前問題。

  “明府。”

  一個心腹走了進來,“暫領廣西馬步軍總管、兼桂州知州陳署奏報到了。”

  從奏請陳署提舉廣西馬步軍事那時候起,高若呐就知道陳署是個大棒槌。

  自儂智高起兵以來,桂州知州陳署是消極應對的,只因為運氣好,儂智高精力和兵力有限,暫沒關注陳署的地盤。

  “這個陳署啊,棒槌歸棒槌,卻成為了當下為數不多的選擇,實在局勢太亂,無適合之人可用了。”

  高若呐歎息:“此番他又怎麽了,出兵抗敵是他最消極,寫信邀功卻也是他最積極,媽的狄青要是有他一層的老奸巨猾,就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心腹又看了一眼文報,疑惑的道:“他說有個‘兩浙轉運司特遣廣南行營’活躍於廣南地界?”

  高若呐不在意的道:“原來是為了這事。沒什麽值得關注的,最早以前有人在都堂提及‘兩書生為情所困,想不開便約著進廣西送死’,不,這太難聽,他們用詞是‘勤王’。”

  “但人家都去了,那時期全部人往外跑的大環境,也沒誰去說他們。據說那兩人是王安石的人,本相自來不喜歡王安石,也就更不想過問這些事。有人問我西府承認那什麽行營嗎?本相也隻以不了解情況為由搪塞。”

  到這裡高若呐又問:“陳署幹嘛關心這事?”

  心腹參謀抱拳道:“相公有所不知,陳署此番是彈劾那兩書生,又彈劾王安石這個多管閑事的兩浙轉運使。”

  高若呐道:“這就過頭了,老夫也不喜歡王安石,他的確愛管閑事,但也只有他能於國朝風雨飄搖之際不講條件,幾次籌措糧草進那明顯守不住的廣西,哪怕王安石胡鬧、派遣了個什麽兩浙轉運使特遣行營不合規矩,也不要於這時期去糾結,以後再說,如果老夫還有以後的話。”

  頓了頓,高若呐又很不高興的道:“告訴陳署,沒事多想想戰事,不要整天惦記人家和不和規矩,人家兩書生即使想不開就犯渾了,也沒如同喪心病狂的儂智高報復3社會吧?沒欺負溫和的弱小吧?他們選擇了進廣南找廣源蠻人發泄也是好事嘛,也就聚集了幾十,就讓他陳署不要盯著人家的建制問題不放了。”

  心腹書生道:“陳署說初期懶得管他們,但現在那兩書生已長成,僅武裝戰鬥部就有兩千五百人。”

  “兩千五百人!”

  高若呐懷疑是不是耳背聽錯了。

  遲疑了一下,隱約聞到了油香味的高若呐舔舔嘴皮道:“真壯大到兩千五百人了?”

  心腹書生點頭:“以卑職經驗判斷該是真的,陳署此番的真實目的應該也不是彈劾王安石,是想以廣南馬步軍總管身份指揮這隻屬性不明的武裝力量。”

  高若呐想了想道:“陳署的確這德行。”

  在當時,廣南西路軍事力量和指揮體系已一盤散沙,說不存在了也是可以的。

  所以高若呐奏請陳署提舉廣西馬步軍事(加強版經略使),其實只是順水推舟,空許個頭銜。

  言下之意是廣南到處是戰敗的逃兵逃將,全部歸你陳署管了,但需要你自己去收集了起來,自某出路的解決短期的給養問題。

  這已經是大宋朝廷應對局部兵事的慣例,反正不到威脅根本時,原則上沒有援軍可派。給個編制和架構,自己有能力置辦起家當來的話, 朝廷也真會額外壓榨類似王安石那樣的人,讓他送編外糧餉。總之就是大家都要犧牲一些,拉扯著過去。

  想到這裡思路就順了,高若呐又遲疑著道:“但現在做成這事的人,是當初淪為了笑柄的兩書生。又依照體制章程,廣南行營的指揮權和編制捏在陳署手裡?”

  “明府英明。”

  心腹書生抱拳道,“是否斥責呂世傑和趙平安,讓其接受陳署指揮?”

  高若呐自嘲的笑道,“陳署是老夫之門生,但是真當老夫是昏官了?他要是有能力指揮隊伍,早就在端州淪陷前拉扯起了建制,頂起了半壁江山!何故讓本相於政治上進退維谷?可以說,老夫現在的尷尬,全因他的無能而來。人比人簡直氣死人,有了那兩書生後,這陳署是越看越不對勁啊。”

  “警告陳署,不許對那隻物競天擇洗禮後生存下來的隊伍瞎指揮,他喜歡做烏龜老夫能容忍,只要不添亂,他陳署就仍是廣西最高軍事指揮官,那隻隊伍是他名譽屬下,但僅僅是名譽。如果陳署不聽本相招呼,瞎指揮、拖後腿而導致這隻隊伍出事,本相饒不了他陳署。”

  “那對趙平安呂世傑他們可有指示?”心腹又問。

  高若呐眯起眼睛想了想道:“告訴他們,可便宜行事。另外,還可持有本相手諭,獨立於任何軍系外,除非是皇帝旨意,否則他們可不受任何人指揮和干擾。告訴他們,若能在老夫理順京城政治爛攤子、派遣大軍出陣之前拖住儂智忠部,他們就是老夫最大的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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