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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北宋》第二十四章 談談看
  先去縣學研究所,帶上兩隻尚處於脫溫階段的雞苗,去了城西老張頭旺鋪。

  老張頭的身家還行,但在街市上的名聲不壞。雖沒做過什麽好事,也沒聽做過什麽缺德事。

  總體而言劉蒙對其的評價是:還算本分的生意人。

  周圍熟悉的和他平輩的人,不叫他“大官人”,叫他阿福或福哥。

  要往上追溯的話,他們一家祖祖輩輩在這裡,倒是自始至終沒窮過,傳到阿福這一代,他基本沒奮鬥過,守住祖宗傳下來的全州十多個檔口,以及一些養雞的心得秘方,過得很殷實。

  這就成了趙平安的第一個合作意向。

  呂世傑談不上和阿福有仇,只因最早以前想買阿福的秘方而碰壁,感覺掉面子。加之又想獨吃下所有壟斷利潤,這就是呂世傑不配合,最近躲著趙平安的緣故。

  趙平安戾氣不重,不喜歡完全的對抗思維。

  前番飼料的事已大幅影響了阿福利益,現在若雞苗一事上再對其釜底抽薪,雖說是物競天擇范疇,卻還是過激過猛了些。

  趙平安主張哪怕最終要砸掉他們的利益,卻也不能一次完成,只能溫水煮青蛙,用時間去分擔傷害值。

  何況他家在常州十多個檔口,用他們廣闊的渠道幫縣學銷售雞苗,也是非常好的鋪開方式。

  趙平安一行人走進阿福堂口時,夥計們全都面面相覷。

  皆因趙平安現在名氣太大,也是張家的最大競爭對手。

  只因趙平安是讀書人,更是受人尊敬的縣學教授,上有縣官州官撐腰,下有劉蒙之類的現管支持,加之阿福只是個純粹的生意人而不是幫派,所以始終相安無事。

  “咦?”

  四十多歲的阿福原本不想理會趙平安,但見呂世傑來了,不得已放下算盤走出來見禮,“縣尊何故來此,又髒又臭,有事讓人知會一聲便可。”

  呂世傑抬手指著自己官帽上的雞屎道:“說的我待那邊就不髒不臭似的。”

  阿福看了趙平安一眼,想了想,又對呂世傑抱拳道:“縣尊真是不生份,難怪能做得成事,來了必然有事,請坐,上茶。”

  接下來全部人等著老呂先開口。

  呂世傑喝了一口茶,找了足夠的存在感後道:“阿福,本縣介紹一書生給你認識。想必你耳目靈通,也知道縣學研究所在研究人工孵化小雞的流程了,之前是保密階段,現在本縣告訴你,成功了。本縣原打算官辦專賣,但書生說隻掌握源頭技術開發就可以,售賣最好還是交給你來做。”

  阿福臉頰微微抽搐,心疼的厲害。

  要說秘方,張家祖祖輩輩在這養雞,當然有秘方,往前的黑暗歲月中,祖宗們為了秘方不外泄也不是沒死過人。

  但到了阿福這一代,忽然要面對趙平安,他隨手一個飼料方子,就顛覆了整個晉陵縣的雞蛋生產和供給模式。

  《營養表》一出,現在隨便一個念過新學的學子,都能根據邏輯,組合出產蛋超過張家的飼料方子。

  要說打擊是有,但暫時還不致命。

  因為在這之前,張家還守護著最後陣地:成規模的引導母雞孵化雞苗,又以超高價格賣小雞苗,也能過的滋潤。

  畢竟是秘方,其中馴化母雞,引導母雞借助溫度最容易控制的夏季多孵化,乃是張家幾代人的積累。

  現在卻真的聽說,縣學的全人工孵化流程成功了。

  一瞬間阿福隻覺得天旋地轉,

蒼老了幾歲。  有官員在場又不能拍桌子砸板凳,胸口真的好痛啊。

  轉機卻是,聽縣尊親口說要合作?

  “合作?”

  阿福遲疑許久,看著趙平安:“事到如今,都說你能通鬼神,還用得到我張家?”

  趙平安道:“哪怕一張紙也有其作用,我確定需要和你合作。經過縣尊考察,沒發現過你們有劣跡,誠信也算過關。”

  阿福又問:“怎麽個合作?”

  趙平安道:“先看東西。”

  當即,二丫愛心愛意的把懷裡的木盒放在桌上。

  阿福打開一看,是兩隻尚未脫溫的小雞。

  初看沒什麽神奇,阿福畢竟很多年不接觸具體工作了,當即招手把長子叫來:“你來看這雞。”

  他家兒子不到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階段,叫做張林。

  “咦……”

  看了一下,張林指著小雞的身上某部位:“這裡毛衣掉了一撮,明顯被另外的嘴巴較利的雞啄破了?”

  趙平安豎起大拇指:“看的準,不愧張家長子。”

  張林又道:“奇了怪,照我經驗,一但發生這種狀況,這隻小雞活不了的。沒老母雞照顧的情況下,它這裡一破,其他野性重的小雞會如同喝水似的,一起來啄受傷部位,基本上必死。”

  趙平安再次點頭:“果然經驗太重要,你說的全對,這情況我也遇到了。起初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還是解決了。”

  “啊?你不懂這情況,卻解決了?”張林無比驚悚。

  趙平安道:“我也不是所有時候都有辦法的,譬如這次是運氣撐著,倒是也過了。”

  全部人半張著嘴巴。

  呂世傑一副死魚臉的造型,懶懶的擺手:“說多了都是淚。讓本縣專門蹲守,觀察哪幾隻雞野性重。找到幾個帶頭鬧事的典型後也不殺它們,畢竟是錢啊,趙平安隻用燒紅的剪刀,把帶頭雞的利嘴和利爪減掉,並用小布條把它們的眼睛蒙起來,嘿,沒想到這麽蠻乾卻也過關了, 即使利嘴被剪的鬧事雞,現在也都活的好好的。”

  “這都行!”

  張林和阿福驚得跳起來。

  呂世傑想了想道:“好吧,技術上有點難以解釋,但以本官的執政經驗,應對群體事件這麽乾倒是真沒錯。被他複製在雞的身上也成了,就問你怕不怕。”

  小鈴鐺道:“世事洞明皆學問,這乃是師父舉一反三的機變之能。”

  張林和阿福又低聲問:“這看起來是十天的雞了,請問趙先生,養到第十天錄得幾成活命雞?”

  “幾成?”

  趙平安左右看看,“也就死了幾個吧,孵化出殼率是六十三。至於小雞到現在的成活率,約莫九十五左右。”

  “六十三的出殼!”阿福眼睛瞪了有拳頭大。

  “到現在九十五的成活!”

  張林像是舌頭快要掉桌子上。

  一時間,整個堂口內寂靜無聲。

  張家的夥計不知道該說什麽,興許很快就要失業。這樣的話,他們的雞苗還是全人工乾預,流程太快產量太大。而他們隨便定個盈利的價格,張家就是砸鍋賣鐵也不夠虧。

  畢竟人工支出擺在這,種蛋房租支出擺這裡,花同樣的錢,最終張家的脫溫雞卻只有人家的七分之一?

  “依照常理下的生意邏輯,不可能活得下去了……”

  張林失魂落魄的自語著。這種事關家族存亡的時刻,如果對手是其他還可以談,甚至可以打壓或武鬥。

  但做這事的是縣衙,難道僅僅生意做不過就扯旗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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